“我擦,誰呀這么大口氣,大放厥詞,還整個青樹縣,你是書記,還是縣長呀?”
孫大炮子不認識其他兩個人,但是對朱神兵可是再熟悉不過了,以前礙于自身實力有限,就算心有不滿,也只能憋在心里。
可今時不同往日,朱家自從被騙之后,早已不復當初,朱神兵在青樹縣扛把子的地位也被申大鵬一次次往下拽,如今在看到朱神兵在裝必,當然要嘲諷幾句。
“你特么誰……嗯?申大鵬,又是你。”
朱神兵怒喝著轉過頭來,正好與申大鵬四目相對,怒火瞬間從胸口涌向大腦,又看向說話之人,他也認得是孫大炮子,之前是他的手下,后來跟申大鵬混了,現在都敢這么跟自己說話了?
朱神兵眼中迸發出挑釁的火花,不過相比之下,申大鵬卻要更加冷靜,也更加淡然,或許在他心里,朱神兵根本就算不得一個對手。
申大鵬輕笑一聲,低頭看向了仍然傻愣著跪在地上的周成民,覺得甚是可憐,怎么說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開發商,怎么就惹到了朱神兵這個煞神,近半百的年紀,還要給后輩之人跪地求饒。
又往朱神兵幾人的包房里看了看,并未見到朱神佑的身影,這也算是想得通,若朱神佑在此,就算對周成民再過不屑,也絕不會如此囂張,也不至于做的這么過分,但是以朱神兵的暴躁性格,倒是可以理解。
“你,你是……申副主任的兒子,申大鵬?”
周成民盯著申大鵬,覺得十分眼熟,突然想來,眼前這個與朱神兵不和的少年,不正是縣建委副主任申海濤的兒子嗎?瞬間仿若溺水時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眼珠滴溜亂轉,心中飛快的算計,朱神兵與申大鵬不和,如今已然得罪了朱家,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現在只要直接倒向申大鵬就行了,不然沒有個靠山,只怕在青樹縣真的要混不下去了。
“鵬少!”
周成民湊上前來直接喊了一聲,這倒是讓申大鵬一陣無語,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叫他,感覺十分別扭。
“怎么回事?”
對于別人的尊稱,雖然別扭,但也只能勉強答應,畢竟朱神兵都能叫個兵少,他也不差啥,憑什么不能叫鵬少?
至少在朱神兵和雷賽的面前,不能丟了份。
“我想要跟兵少談一下工業園區一期的項目,結果……”
周成民就怕申大鵬不理會的離開,如今開口詢問,趕忙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復述了一遍,倒也是實話實話,沒有半點添油加醋。
申大鵬輕點點頭,離開平水鎮之后跟奶奶通過電話,小叔那邊已經拿到了醫藥費和工錢,而且誤工損失費之類的賠償和營養品也送去了不少,還都是由周成民親自送去的,還情真意切的賠禮道歉。
如今聽到與朱神兵鬧矛盾的前因后果,也就打算拉他一下,畢竟這人還不算太黑心,知道豆腐渣工程涉及人命和民生,沒有為了肆意斂財而同意承包工程。
“走吧,進屋,咱們邊吃邊聊。”
申大鵬與孫大炮子一前一后進了包房。
周成民猶豫片刻,瞥了一眼混身滿是煞氣的朱神兵,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也匆匆跟進了包房。
他剛才當著朱神兵的面把事情告訴了申大鵬,已經是徹底與朱家為敵,如今除了申大鵬,估計也再沒其他的救命稻草了。
“特么的,反了,反了,都特么敢與我為敵了,真是忘記我的手段了。”
朱神兵感覺丟了天大的面子,回到包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通亂砸,桌子也掀翻了,破碎的盤子與美酒菜肴散落滿地,充斥著難聞的味道。
“兵少,你也不必跟他們生氣,大不了今天晚上我找幾個兄弟把他們都給做了,一了百了,省得以后麻煩……”
“閉嘴。”
朱神兵想到了之前的風老四,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人物都丟了性命,他可不相信雷賽哥的手下能夠干的漂亮、利索,轉頭冷冷瞪了雷賽哥一眼,嚇得雷賽哥也是趕忙乖乖閉嘴。
“鵬少,孫總,今天可多虧了你們搭救,不然我以后在青樹縣就再沒有以后了,你們放心,我絕對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若是有用得著我周某人的地方,只要言語一聲,我肯定……”
周成民極盡諂媚的嘮叨個沒完,完全一個小馬仔的模樣,一口一個鵬少和孫總的叫著,還叫的那么情真意切,那么委婉動聽。
孫大炮子既沒有打斷,也沒有拒絕,而是面帶微笑的聽著,看著。
一瞬間,不由得感慨人生,曾幾何時,他去工地收廢品的時候,都得是低三下四的求著這些開發商,只為了價格更便宜點,他也好混口飯吃。
還記得有一次,好像就是被周成民的人趕走了,可是現在,原本高高在上俯視他的大老板,卻成了奉承拍馬的小老弟,這反差,真叫人不敢相信。
估計周成民也想不到,自己眼前這個鵬瑩公司的經理,過去會是個收廢品的窮鬼地痞,更不會記得他曾經還欺辱過這么一個小人物。
人生際遇,有時候就這般的神奇,在合適的時機做出了合適的選擇,未來就會完全脫離預想的軌道,變得完全不同,超乎想象。
若是孫大炮子當初沒有與申大鵬服軟,而是作為朱神兵的手下繼續與申大鵬為敵,估計現在他依然是個收廢品的地痞混子,而且有可能一輩子都是……或者直接進去了。
“周老板,以后你有麻煩了可以找孫總,實在有解決不了的可以讓他跟我說,只要能幫到的忙,我一定盡力,不過,我畢竟只是個學生,估計也是能力有限。”
申大鵬打斷了周成民無窮無盡的奉承話,直接將這個麻煩推向了孫大炮子。
他雖然打算幫襯一下,但是也沒打算走的太近,畢竟周成民是搞房地產的開發商,而他父親是縣建委的副主任,平日里走的太近,只怕會落人口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