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你特么咋說話呢?沒事找事是吧?”
孫大炮子一聽石頭提及早上小姨所受的待遇,登時又來了暴脾氣,掄著拳頭就沖了上去,揪著石頭的衣服領子,“你特么不就是叫石頭嗎?咋地,現在牛必了,不認識我了?”
“你,你……孫大炮子,你要干什么?我,我……我可不怕你。”
石頭嘴上說著不怕,但是磕磕巴巴的語氣卻早已把他出賣了,他也是棚戶區的人,自然認識孫大炮子這個土霸王,也是知道孫大炮子與食品廠有些關系,就是因為這點,他才敢如此囂張,畢竟姐夫喝了他們的飲料中毒,量他也不敢動人。
“孫斗,住手!”
小姨趕忙上前阻撓,用力拽著孫大炮子,“你忘了大鵬咋說的了?咱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惹事的!”
“啊!”
孫大炮子沖著石頭大吼一聲,松開了緊攥著石頭衣領的厚實大手,隨后惡狠狠的指著石頭鼻子,“你說話給我注意點,尤其是對我小姨,省的我控制不住自己,真特么弄死你!”
“誒,這才對嘛,算你們識相!”
石頭卻不以為然,只要孫大炮子現在不敢動他,那以后也就沒有了動他的必要,反正以后也不會與他有任何牽連,隨之陣陣嘲笑,“不過話說回來,你叫什么名字?孫斗?這有什么寓意嗎?孫猴子的筋斗云?你要飛啊?看你這矮挫胖子樣應該叫豬鈀,豬八家的九齒釘耙,哈哈!!”
“你特么是真皮癢……”
孫大炮子哪受過這等氣,霎時渾身直哆嗦,眼睛在四處尋找可以打人的家伙,最后看見門口角落倚著一根鐵棒,看著應該是長條的門把手之類的東西,此時也顧不得了,沖過去就要撿起來。
“孫大炮子,孫大炮子……”
小姨生怕在惹出事端,拼了渾身力氣才將孫大炮子推出了病房,沖著病房里說了句你們好好休息,便生拽著孫大炮子離開了。
“小姨,你拽我干什么?你沒看到他那裝必的樣子?以為我真不敢打他?草,要不是鵬哥幾次三番交代,我早就弄死他了,跟我裝什么必,誰還不知道誰的底,那逼以前我就認識,棚戶區的一個慫包,以前給我提鞋都不配的廢物……”
“孫斗,你夠了,以前我認為你沖動、愛打仗是因為年輕,可現在你都已經是堂堂鵬瑩公司的經理了,怎么還會跟那種沒素質的人較勁?這樣能顯得你有能耐?動不動就打人、罵人,能顯得你有多霸道?”
小姨是真的生氣,剛才若不是她攔著,孫大炮子指不定會把事情鬧得多大,到最后還是公司的爛事。
“小姨,你別生氣了,我剛才雖然沖動了點,但是最后我不還是忍住了嘛,再說了,鵬哥交代的事情,我都記著呢,哪里敢忘!”
孫大炮子這脾氣倒是來得快、去的也快,轉瞬的工夫就換上了笑臉,“還有啊,小姨,你以后能不能別叫我孫斗?這名字太奇怪了,一點也不霸氣,所以我才起的孫大炮子……”
“唉,看來真是一物降一物,對付你這個厚臉皮呀,還得讓申大鵬來!”
小姨無奈的嘆了口氣,卻是覺得哭笑不得,抬頭欲要離開,正好迎面碰上了蘇酥父女倆,蘇華仁她不認識,但蘇酥她可記得,好像與大鵬還挺親密。
不過還不等她說話,就發現蘇父再用惡狠狠的目光瞪著孫大炮子,眼看情況不對勁,想著到底為何的時候,蘇家父女已經擦身而過,臨近還不屑的冷哼一聲。
蘇父剛才已經聽到孫大炮子耀武揚威與出言不遜,再想想老劉一家人可憐的現狀,自是覺得怨恨。
可是蘇酥聽到的卻是從小姨口中說出的‘申大鵬’三個字,微微一愣,黛眉微蹙,“之前爸爸說食品廠是孫大炮子開的,但剛才聽他們說話,那個女人好像是申大鵬的小姨,孫大炮子對小姨和申大鵬很是客氣,難道……這個食品廠是申家人開的?”
心中帶著疑惑,跟父親進了劉伯伯的病房,一進去正看到劉嬸和石頭叔正在小聲嘀咕著什么,好像還挺神秘,而劉伯伯則是半依靠在床頭,愁眉苦臉。
老劉、老劉媳婦和石頭三人聽到了開門聲和腳步聲,也就停止了竊竊私語,裝作沒事人一般傻笑,還尷尬的輕咳兩聲,劉伯則是忽然全身僵直的躺在床上,緊閉雙眼裝睡,這一幕,卻被蘇酥用余光掃到了。
“咳咳,原來是蘇家大哥來了,我還以為是食品廠那些混蛋家伙呢,來來,快坐、快坐!”
石頭蠻客氣的給蘇華仁拿了凳子。
說話之間,老劉也睜開了眼睛,憨憨的笑了笑,“老蘇來了,你說這多巧,你剛來我就醒了,是不是說明咱哥倆關系鐵?心有靈犀?”
“你這心可真大,出了這么大的事,還能笑得出來?”
蘇華仁搖搖頭,沖身后的蘇酥使了個眼色,“這不聽說你喝飲料中毒了,我們爺倆來看看你,蘇酥,還傻愣著干什么,把水果給你劉伯伯拿過來啊!”
“啊?哦!”
蘇酥根本沒注意父親的眼色,是聽到父親提醒才緩過神來,她剛才可是親眼看到劉伯伯在裝睡,這怎么又說剛醒呢?劉伯伯是個憨厚的人,平時說句謊話都會臉紅,今兒是怎么了?
“多謝我大侄女了,其實我這沒啥事……”
“哎,怎么沒啥事呢,姐夫,你可是喝了瑩瑩同學中毒了,需要住院治療半個月呢,這多嚴重的事情啊!”
老劉的話剛說一半,就被石頭給打斷了,再之后說的這些話倒并不像說給蘇家父女聽,而是更像在提醒老劉要注意什么。
“咳咳……”
聽了石頭的話,老劉瞬間用力的咳嗽起來,剛才的精神頭也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萎靡不振,擺了擺手,“你們說說,現在這些商人可真是被豬油蒙了心,連吃的喝的都敢造假,這不是要人命嘛!”
“可不是,我這都氣了一天呢,這幫黑心商人,早晚得遭報應,我要是當官的,什么罰款,什么停業整頓,根本不用,我就讓他們把自己生產這些有毒的飲料全都自己喝了,一瓶都不準剩!”
“是,是,有道理……”
老劉一邊說話,一邊被媳婦按在了床上,大熱天的,居然還蓋上了被子,也不嫌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