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大唐的第一部戰爭劇,孫享福的看法其實很復雜,這玩意確實能提升一些人民對國家的認同感,然而,卻又有可能加深民族之間的仇恨感,畢竟,現在突厥的人和地都已經在大唐的治下了。
不過,這卻是給了享福一些啟發,戲劇嘛!就跟一樣,用一些夸張,或者不真實的手法來表現很正常,如果,在劇情里,著重突出突厥人南下,是因為遭遇了白災,不得不為,再將漢人保家衛國,悍不畏死的精神表現出來,那么,就能告訴世人,這場戰爭,誰都沒有錯,錯的,只是這世道。
然之后,再將孫享福看到了事情的根本,力求兩族人民停戰,共同對抗天災,解決困難的想法表達出來,最后,讓大家看到成功的樣子,這不是一個對兩族人民宣揚文化融合的好處的機會么,畢竟,善陽的成例擺在那里啊!
所以,此刻孫享福雖然口頭上答應了王得用,心里想的,卻是如何幫助李承乾修改劇本,賦予這出戰爭片更大的意義。
關中各地的水泥路基本修繕完畢,即便是有些雪水,堅硬平整的水泥路面也能供馬車快速的行走,百姓們首次享受到了交通發達帶來的便利,入冬之前,他們學習了幸福村的種植技術,到了臘月,往長安運送蔬菜販賣的農夫們,都掙了不少錢。
同樣享受到交通便利的好處的還有孫享福,他的人馬用了不到兩天時間,就從關中東面,趕到了關中西面,跟李靖匯合。
見到孫享福的時候李靖還有些不好意思,在他心里,五千把連弩和十副望遠鏡的價值,是遠遠高于蘇定方帶回去的兩萬多青壯的和五萬匹戰馬的。畢竟,在人牙市場,買兩萬多青壯,也花不到十萬貫,而一副望遠鏡的價格,拿出去拍賣,絕對能賣到這個價,那可是比孫享福在善陽拍賣出去的鏡子還要神奇的東西。
敏銳的抓住了李靖這樣的心理,一上來,孫享福就沒打算跟他客氣,笑道,“李將軍,陛下刻意下旨讓我來此與您匯合,意思您懂的吧!
“呃,懂的,懂的,老夫收到陛下的命令,在此等候你,便是知道,陛下應該是要將這些俘虜的處置權交給你了。”李靖點頭道。
他以為孫享福會拿一封李世民讓他將俘虜轉交給孫享福的圣旨出來,然而,孫享福卻沒有,故作莫名道,“這里那里有什么突厥俘虜?這些分明就是我安北大都護府治下之民嘛!他們只是被頡利擄去戰場而已,現在,他們的家人還在善陽,等待他們回轉呢!不信,你問頡利。”
“問頡利?”
李靖聞言,眼珠子亂轉,很快就懂了孫享福的意思,這小子,別看年紀輕,手段可真是高啊!很快,他就做出決斷,道,“對,問頡利。”
不一會,被捆住了手腕的頡利,便被推到了李靖帳中。
“頡利,你屬下的那些牧民和大部分兵將,是不是強擄了我安北大都護府治下之民而來?”
聞言,頡利愣住了,心道,本汗起兵的時候,那有什么安北都護府,你丫的失心瘋了吧!
冷哼了一聲,頡利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了一眼孫享福,便將腦袋仰的老高,不再理他。
“哼,本人就是安北大都督孫正明,我剛才說的話,就是我想聽到的答案,你如果服從我,我可以保你不死,而且,讓你錦衣玉食的在大唐生活一輩子,反之,你的妻妾,子女,馬上就會人頭落地,而你,到了長安之后,可能是一杯毒酒,可能是一條白陵,亦或者,五馬分尸······”
孫享福越往下面說,頡利的臉色越蒼白,他現在,終于懂孫享福的意思了,別看這人不過是個小年輕,他代表的,可能是皇帝李世民,而李世民,現在需要他這么說。
“你,你真的能保我不死,子嗣繁衍?”頡利有些結巴,忐忑的看向孫享福道。
“當然,不然為什么在你身上費那么多口舌。”
孫享福淡定的答了一句,頡利一想也是,連突利李世民都沒有殺,還封了爵位,要是自己聽從李世民的吩咐,他又有什么理由殺自己呢?活著的自己,可比死去的自己有價值。
“那好,本汗答應你,希望你能履行自己的諾言。”
李靖有些意外,頡利會這么容易就上道,孫享福卻是一點都不意外,歷史上他被李世民抓了之后,也沒有顯得很有骨氣,李世民讓他跳舞娛樂群臣,他就跳了,為的,只是多活幾天而已。
當然,李世民讓他起舞,讓馮智戴詠詩,最后說出“胡越一家,古未有也”,也是為了促進民族融合,并不是要殺他,或者羞辱他,貞觀盛世,可以說是打出來的,也可以說是融出來的,有了周邊各民族打心里的支持,大唐想不強大都難。
待頡利被押下去之后,孫享福才打了個響指,招呼帳外的薛禮進來。
“有大任務交給你,帶領咱們的人,將這里所有的突厥人押到善陽去,告訴他們,到了善陽,就能有糧,有草,有暖房過冬。沿途不管有任何人想要為難你,就打他丫的,知道沒?”
“末將領命。”
“等等,正明,你要把所有的人都弄到善陽去?”李靖看不過去了,叫停道。
俘虜兵將加上牧民,可是有二十萬多人口,而孫享福帶來的人,不過三千騎而已。首先,能不能押送都是一個問題,再加上,全部弄走,一點都不留,這合適嗎?陛下可是要搞盛大的獻俘儀式的。
“呃,那就把那些突厥將領和他們的家眷留下吧!”
孫享福也是想到了一些問題,改口道。
“依老夫只見,還是留下一半的好。”李靖有些擔憂的道。
“反正弄多弄少他們都要噴,何必給他們留,除了那些將領和他們的家眷,都帶走吧!”
孫享福其實連那些將領和他們的家眷都不想留的,畢竟,在突厥部落,一個有身份的人,身后往往都跟著很大一個族群,他們就是以繁衍能力,來判斷一個部族的大小的,所以,留下的,很可能是幾千過萬人,這些人口,到了善陽,足夠支持孫享福開多一個產業,畢竟,來自后世的孫享福,腦子里裝的東西太多,都需要人手去實現。
不過,將他們留下也是有好處的,那些突厥百姓沒有了自己的頭人,管理起來就輕松了,畢竟,他們的普遍智商,跟漢民都差的老遠。
“如此,來自朝堂的壓力恐怕會很大。”李靖很快就想到了下一步問題道。
“沒事,朝中若是有事,便由我一力承擔就好。”孫享福打包票道。
他不像李靖,五六十歲的人,還是一個郡公,像秦瓊,尉遲恭,程咬金等后輩,爵位官職都在他之上,有時候在朝堂上站班的時候,會有些尷尬,所以,滅頡利這一戰的功勞對他來說還是有些重要的,因為這次不能進爵國公的話,往后,可沒有那么多打仗的機會了。
畢竟,現在歷史已經改變,以此時李世民的軍力之強,原本可能發生的內部叛亂和邊患,很可能不會發生,這不,就在頡利被滅之后,東邊最強的鄰國高句麗都不敢在河北道邊境蹦達了么。
而孫享福,年不過二十,已經是郡公的爵位了,再加上此次說服夷男臣服大唐的功勞,難道讓他二十歲不到就封國公?那以后還這么封?
所以,李世民讓孫享福來處理這些俘虜的問題,很有可能就是存了讓孫享福犯錯的心思,以過抵功,占一些實際利益的同時,避免他年少居高位,今后升無可升的尷尬局面。
孫享福猜透了李世民的心思,所以,當然是要好好的配合他,別說國公,即便是他現在的這個郡公爵位和安北大都督的職位,他都嫌有些太高了,要不是管理北地確實需要這樣的身份,他早就找機會犯錯,降自己的爵位了。
看看貞觀朝的大臣們,只要想干事的,那一個不是起起落落好幾次,以蕭瑀為最,之后就是長孫無忌,排在他們一線的所有同層次大員,幾乎都有升降起伏的經歷。沒有理由的時候,天上出現一個日食,都是理由,新唐書上,貞觀初期幾年,一出現有日食的記錄,馬上就會伴隨著一條宰相被貶的記錄,可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聽孫享福說的信誓旦旦,李靖最終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正明就請自行其事吧!老夫就當沒看見,這就起行前往長安。”
大軍駐地到長安可沒多遠了,騎馬的話,一天就能到了,不過,孫享福可沒有讓李靖回去的意思,阻攔道,“反正離獻俘儀式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將軍還是和我一起這這里住幾天的好。”
“為何?”
“當然是讓我屬下的人押著人馬先走幾天啊!這大隊人馬走的慢,萬一到時候陛下頂不住壓力,讓人追回怎么辦?”
聞言,李靖失笑的指了指孫享福,心道,這家伙也太雞賊了,行事端的是密不透風。
于是,孫享福和李靖在渭河旁邊硬是悠哉悠哉的住了六七天,才啟程前往長安,而這時,整個隊伍押解的人數,只有一萬余了,至于帶著帶著三千人,押解著近二十萬人口往善陽趕的薛禮,已經走出去了七八百里地,等他們到了并州地界,收到孫享福急信,率了一萬人馬來接應的阿布突思,已經順利的和他匯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