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化尖兵  第五十五章 團滅

類別: 軍事 | 軍旅生涯 | 防化尖兵 | 步兵沒有槍   作者:步兵沒有槍  書名:防化尖兵  更新時間:2024-06-05
 
下午依然是專業訓練,新兵們穿著還沒完全干透的防化服再一次回到訓練場,然后又變成一身水泡過的樣子。

第二天如此,第三天依然如此……

所有新兵們開始跟五班搶米湯,因為穿過防化服的人看見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喝水,猛喝水。米湯每天就那么半桶,炊事班沒辦法,在王亞文的授意下,他們每天上午十二點、每天下午六點,在臨近操課結束前的兩個小時,敞開供應豆漿和鹽湯。師醫院還送來了一車淡鹽水和葡萄糖,作為補充人體水分用的。

這樣的日子一天接一天,一個星期接一個星期,幾乎每天都重復著同樣的內容。

王亞文打算用“題海”戰術,讓這些人盡快成為真正的防化兵。

張朝封由此開始懷念起當初剛下連那會,坐在大教室里上理論課的日子。雖然聽不太懂,但至少他還能沒事打個瞌睡。

不僅僅是他,連楊越都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他知道當兵苦,當防化兵更苦。步兵訓練的時候,跑步跑到腿廢,打槍打到肩骨骨折;通信營有線連的爬電線桿子爬到兩腿內側血肉模糊直至生繭,工兵營的沒日沒夜挖戰壕、架浮橋;偵察兵前倒后倒、擒拿格斗,訓得一身的傷。十六師除了幫領導端茶遞水的通訊員,所有兵種的訓練都非常艱苦。但防化兵的痛苦,營區外的群眾卻很少有人知道。楊越在新兵連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印象里自己曾經好像也是那么過來的,但沒有這么苦過。

現在星期六的休假也取消了,上午是車輛保養,下午是裝備保養。除了擦槍,就是擦拭防化裝備。楊越們通過拆解來保養,順便結合理論知識來了解防毒面具的防護機理。王亞文曾經說過,這些東西就是他們的爹,他們的爺爺,他們的祖宗。沒有人會再一次地輕視它,每一個人都把它們當上帝來供著。

張朝封點了根煙,雙手合十夾著煙對著自己的防毒面具“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爺爺!孫子給您上香了!您老好好的,改天我給你立塊牌子,把您供奉在老王的辦公桌上……”

楊越坐在一旁正在往防化服里擦滑石粉,聞言一下沒憋住,笑著原地踹了他一腳,滑石粉也撒了一地。

“你們知道嗎?”歐陽山神秘兮兮地推門進來,“今天噴火班出事了,連長被工化科科長罵得狗血淋頭。”

“怎么個情況?噴火班能出什么事?他們今天不休息嗎?”

歐陽山喝了一杯水,坐下來開始眉飛色舞地說了起來。

原來今天七班還真沒休息,他們一大早就出門去了靶場,進行第一次實噴訓練。因為新兵們都是第一次實際使用噴火槍,就用了最低難度的臥姿射擊方式。結果就算是這樣,也有人差點團滅了整個新兵班。

防化連使用的七九式噴火槍屬于重型噴火器,有效射程高達一百米。要把一整灌凝固汽油噴射出去這么長的距離,可想而知它的后坐力高出了一個什么境界。

七十五公斤!

什么概念?

大家都熟知的AK47或者五六式沖鋒槍是現役自動步槍中后坐力最大的步槍,沒有之一。用它能感覺到強勁的震肩感,姿勢不對的人,一口門牙都會被直接崩掉。可它的后坐力才多大?

單發不到六公斤,連發不到十五公斤。

用它的后坐力比噴火槍?猶如一只螞蟻要搬動整個饅頭一般不自量力。

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所以噴火排的人,各個都是壯漢,他們日常的訓練,也都是以力量訓練為主。

可偏偏在這樣的一個班里,居然還有個體重不過一百三的小朋友。

這人楊越認識,Y市的,他的老鄉,叫黃文。這貨第一次實噴,上去一扣扳機,整個人都被強大的后坐力掀翻了。噴火槍噴出去的凝固汽油直接飛上了天,然后變成了一陣雨落在了后面的人身上。

七班長當場就傻眼了,王亞文上去就是一個大腳,把那貨直接踹倒在地。

也不知道是黃文那貨運氣好,還是七班運氣好,這一槍打火器居然沒點著那一道沖天而起的汽油長龍,成了冷噴。所有人都呆若木雞,渾身發顫,半天沒緩過神來。這一槍要是點著了……

要知道凝固汽油是粘在皮膚上燒的,殺傷力十分兇猛。

就因為這個事,王亞文在參謀長面前被罵得抬不起頭來,而始作俑者黃文被從七班撤下,跟著丘水根去連部當了通訊員。而且從那次以后,噴火班的新兵訓練,其他人都有多遠躲多遠。因為噴火槍除了臥姿射擊外,還有難度更高的立姿有依托射擊和最高難度的立姿無依托射擊。

吃一塹長一智,下一次肯定沒有這么好的運氣,誰也不想莫名其妙地成為槍下亡魂。

整件事情聽得幾個人面面相覷,防化連差一點就把整個疆南軍區的訓練傷亡名額用完了。

張朝封看了一眼他“爺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好,老子們用的都是毒劑代用品,沒有生命危險。”

楊越坐在那,默默地掏了一把滑石粉,從頭把防化服擦了一遍。

雖說偵查兵不打仗的話,確實沒有什么生命危險,但有一個現象楊越早就注意到了。那就是就十六師防化連來說,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在役或是退役,他們的后代幾乎沒有一個是男孩。楊越也一樣,他后來生了兩胎,全是女兒。他翻閱過一些資料,可能是因為他們進行核輻射偵察訓練時,所接觸到的放射源殺死了他們的染色體。

但這也僅僅是一些猜測,具體的就不得而知了。

“楊越,信!”正想著事的時候,丘水根從門口丟進了一個信封。楊越心說見鬼了,誰還知道我的地址給我寫信?他撿起信封只看了一眼,便恍然大悟。

信封上蓋著的是軍戳,落款表示這封信來自并不算遙遠的軍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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