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瞇縫著眼睛問:“化學武器有幾種?分別是什么?”
“核武器爆炸后,放射性塵埃對人體有什么威脅?”
“生物武器中,可以對植物產生危害嗎?什么細菌對人體的致死率最高?”
朱笑一臉懵逼,你特么逗我呢?我哪里知道這些東西啊?
楊越一揮手,指著前面一輛洗消車問,“那是啥?”
“灑水車!”
“給你個機會再說一次!”
“消防車!”
“走吧,養豬去!”楊越笑了笑,把一柄鐵鍬塞進了他的手里。朱笑追在楊越屁股后面,“副連長,這些都要學才會的啊!你這是難為我啊!”
“對啊!”楊越點頭,“我就是難為你!”
楊越呶了呶嘴,朱笑看著營區公路邊的防化連新兵正在進行防毒面具的穿戴訓練,楊越說道:“你掛著士官軍銜,但在我看來,你和列兵沒什么不同?反正你什么都不會,你就跟著我先學養豬唄。等你學會了,我就教你別的。”
“你別忽悠我啊,副連長!”
“我沒那個心情。”楊越這句話倒是實話,堂堂一訓練尖兵,代理副連長,被趕去養豬。
簡直讓人想撿石頭打天。
天理何在!?
肚子漲!
“副連長……”朱笑還想說,楊越停下來,“吶!我警告你,我現在心情極度惡劣。你要么跟著我去豬圈,要么背著你的包,哪來的回哪去,你要是再叨叨叨的,我對你不客氣。”
朱笑一愣神,“你打不過我的,我精通擒拿格斗,散打和自由搏擊。”
楊越看著他,深吸一口氣:“好,你就當我沒說過!”
楊越自覺惹不起他,想了想,算了,自己去干就行了,反正有三班,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這貨看上去確實有點力氣,不如扔噴火排去打噴火槍算了。
楊越沒理他,但是走著走著,發現朱笑還一直跟在后面。也不吭聲,楊越走,他就走,楊越停,他就停。
結果兩人一前一后到了豬圈。
楊越查看了一番,這豬圈自從去年的幾口豬養肥殺了吃肉之后,現在還沒抱豬苗子。那一排豬圈里一片狼藉,啥玩意都有,有一間的墻還倒了,沒倒的墻上斑斑駁駁,年久失修的樣子。楊越撿起一塊磚頭,看了看,丟在了一邊。
推倒重建吧,粉刷一新,再用氯粉兌水消消毒,整個五星級豬圈出來,讓坐在司令部辦公桌后面的那位大佬開心一下,就糊弄過去了。
“朱笑!”
“到!”
“去把三班喊過來,老子要建賓館!”
朱笑屁顛屁顛地跑去喊人,楊越等了半天,來的是牛再栓。
“喲!牛連副!”楊越隔著老遠叼著煙打招呼,牛再栓黑著臉問:“聽說你要建賓館?”
“啊!撥錢不?不撥錢我找后勤部去了。”
“少陰陽怪氣了!”牛再栓罵道:“站直了!”
楊越見牛再栓發火了,連忙站了起來,“怎么了,連長?開個玩笑,別生氣啊。”
牛再栓指著豬圈道:“就這條件,你拾掇拾掇。別一天到晚盡想些不靠譜的事情,我跟你說!養豬不是你主業,你把規劃弄好,帶著三班去訓練去。在這個前提下,你該干嘛干嘛。豬養好了,我年底給你三等功,你養不好,我跟你沒完。”
“你怎么跟師長一個鼻孔出氣呢?”
“因為那是師長,我要跟你一個鼻孔出氣,我還能是連長嗎?蠢貨!”
楊越一想,這道理倒是很現實。
“朱笑!”牛再栓一揮手,道:“你跟副連長養豬,副連長答應你什么了?”
朱笑立正道:“副連長說,學會了養豬,就讓我下戰斗班。”
“我再加一條!”牛再栓道:“你要是沒把豬養死,年底我給你優秀士兵。”
“好!”朱笑立刻就笑了,“我聽連長的!”
楊越朝他擠了擠眉毛,朱笑立刻改口道:“我也聽副連長的!”
“得!”楊越把鐵鍬一扔,正經道:“我看過了,這豬圈要修過,至少要大修。后勤部那的意思是我們要養八頭豬,就朱笑一個人日常看著是不夠的,我還得要個人。”
“你要誰?”
“張明輝吧!”
“就是那個整天叨叨叨、叨叨叨地沒完沒了的?”
“是!”楊越想了想說道:“養豬是個苦悶活,他嘴碎,憋不死自己。讓他跟朱笑作伴,我平常時不時來看看。你看這樣行不行?”
牛再栓一扭頭:“你隨意,反正我要看到豬。”
楊越悻悻地跟著牛再栓回了連部,把張明輝從三班調出來,把他和朱笑一起扔進了排庫房,當做臨時的窩點。
養豬可以不用出早操,不用參加早點名,不用體能訓練,不用專業訓練。
編制劃歸炊事班,但楊越答應他們,只要今年這批豬養好了,他們能自由選擇專業,想干啥干啥。不過有個前提,那就是得找到接班人,順利地傳承下去。
張明輝一聽還有這好事?那不趕緊答應下來,不然被人搶走了,于是猛點頭。朱笑看了一眼身邊這列兵,怎么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呢。楊越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就帶著三班去搞豬圈衛生了,等交接到朱笑手里的時候,那豬圈明顯比第一次見到的要干凈整潔地多。
雜物被清掃一空,磚墻也被補了一塊,郭廖拿著水槍把豬圈沖洗了一遍,再用漂白粉狠狠地消了一次毒,聞上去一股刺鼻的味道,太陽一曬,像那么回事。
第二天,楊越帶著朱笑去買了豬苗子,怕養不活,就多買了幾只。把豬往豬圈里一關,楊越就讓朱笑去學畜牧知識,那科教片也是部隊內部的,楊越坐在桌子的另一邊寫材料,一邊寫,一邊聽講解。聽了一上午,倒覺得有點兒意思。
這好像就跟養小孩似的,剛出生的時候,小盆友還沒一只手肘長,養到十幾歲,卻敢跟你頂嘴動手。
那邊朱笑比楊越認真多了,不光看,還做了筆記。
看那模樣,這是一定要跟那一圈的豬死磕到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