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男朋友?你有男朋友了?”羅奮立刻望向李戴,用一種充滿了憤怒的眼神打量著李戴。
由于剛從訓練室里出來,而且停電的原因,李戴也沒有再換衣服,此時李戴穿著是一身運動服,這運動服雖然不是廉價貨,但也絕對不是什么奢侈運動品牌,表面看起來非常的普通。
而李戴的腳上,穿的也是一雙運動鞋,而且由于經常跑訓練場的緣故,這雙鞋子還有些舊。
從這普通的裝扮上,羅奮得不到任何的信息,更猜不出來李戴有何來頭,于是他悄悄打量了一下李戴的手表。
“怎么是電子表?怎么還會有成年人帶電子表?”羅奮心中有些詫異。
有句話叫窮玩車,富玩表,傻子拼手機,無產階級玩電腦。這雖然是個笑話,但也是頗具現實的諷刺意義。
這句話的后面兩句“傻子拼手機,無產階級玩電腦”,當然是現代人加上去的,而前面兩句“窮玩車,富玩表”,實際上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所流行起來的話。
窮玩車,指的并不是汽車,而是自行車,在七八十年代,一輛永久自行車,雖然不是什么奢侈品,但也絕對算是很多家庭的貴重物品,地位不亞于現代家庭里的汽車。現代很多人將“窮玩車”誤解成為汽車,但從價格角度來說,低端車比低端手表貴,高端車也比高端手表貴,限量版手表的價格,自然也比不過限量版跑車。玩汽車可要比玩手表更花錢。
富玩表,所說的是瑞士手表,那個年代能夠帶上一塊海鷗手表,已經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了,真正有錢人帶的則是瑞士進口的手表。要知道在當時,國內的外匯那么緊張,老百姓手里的錢也少的很,所以瑞士手表相當于是最高檔的限量奢侈品,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
現代經濟發達了,瑞士手表也不再是什么稀罕玩意兒,甚至某些品牌,在上個世紀被譽為奢侈品,現在則被稱之為是“爛大街”的貨。
但很多時候,通過所佩戴的手表,就能對男士有個大體的了解。
對于會帶手表的人來說,手表并不是越貴越好,和衣服的搭配,或者是場合的搭配,才是展現品味的地方,比如見客戶帶什么手表,和女朋友約會帶什么手表,都是有講究的。當然,品味這種東西是對有錢人而言的。
李戴當然不是有錢人,也談不上什么品味,更舍不得花錢買昂貴的手表。而且他作為職業的教練,那種可以計秒數的電子表是最基本的裝備,所以他手上佩戴的是一塊電子表。
玩表的人帶的都是機械表,對石英表都不屑一顧,至于電子表,在羅奮看來,算得上是嬰兒用品一類的東西,只有小孩子采用。
羅奮有些摸不透李戴的深淺,在李戴的衣著打扮上,羅奮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甚至覺得李戴身上充滿了一層神秘感。
而隨后,羅奮再看看蕭鈺楠的裝束,頓時有一種挫敗的感覺。
蕭鈺楠穿的同樣是一身運動服,所以羅奮用屁股都能猜得到,剛剛蕭鈺楠肯定是和李戴在一起做運動,所以兩人才會都穿著運動服。
“他和鈺楠一起運動,難道他真的是鈺楠的男朋友!”羅奮臉色頓時流露出一股失魂落魄的色彩。
李戴這邊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直覺上,李戴覺得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他叫鑰匙遞到蕭鈺楠的手中,開口說道:“蕭總,我先……”
“我不是說了么,私下里叫我楠楠!”蕭鈺楠打斷的李戴的話。
“楠……楠?”李戴一臉反應遲鈍的樣子,他可從來不記得蕭鈺楠提過這個稱呼。
“走,我們進去。”蕭鈺楠卻一把攬住李戴的胳膊,拉著李戴向別墅內走去。
走到一半,蕭鈺楠又停下腳步,回頭對羅奮說:“羅奮,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所以以后不要再纏著我了。”
這一刻,李戴終于明白過來,蕭鈺楠是將自己當成是擋箭牌了!
蕭鈺楠拉著李戴,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而李戴除了機械的移動腳步以外,思維已然有些停滯。現在的李戴就好像是一只剛被丟棄的小狗,在陌生的環境中不知所措。
“謝謝你!”蕭鈺楠松開了李戴的手臂,臉上卻是泛起了輕微的紅潤。
突然和一個平日里沒有什么交流的異形,做出這種親昵的動作,蕭鈺楠也有些害羞。
“剛才那個,是你的追求者吧?”李戴明知故問的說道。
“恩,他叫羅奮,他們家的集團,和我們鼎天有一些業務上的來往。”蕭鈺楠開口說道。
“看起來,你很討厭他?”李戴接著問。
“其實也談不上討厭,只是不喜歡罷了。”蕭鈺楠接著說道:“其實我對他并不了解,一直都是他在追我,但是我對他并沒與感覺,而且覺得他挺煩的。可我父親卻很想撮合我們倆。”
“政治婚姻?”李戴輕聲問。
蕭鈺楠沒有回答,然而這種沉默,卻像是已經給出了答案。
“做有錢人,也未必是一件好事,至少在婚姻的選擇權方面,是身不由己的。相比起來的話,普通人……”李戴想到這里,突然自嘲的笑了起來,他發現,好像很多普通人,也無法百分百完全的掌控自己的婚姻。
房子已經成為了結婚的硬性指標,而排除掉經濟因素之外,父母不同意結婚對象,導致婚事告吹的情況,也是屢見不鮮。在國內,結婚這種事情不僅僅是兩情相悅,還要牽扯到兩個家庭。所謂的婚姻自由,從來就不是絕對的。要是像老外那樣,某一天突然給父母打個電話,來一句“我要結婚了,來參加我的婚禮”,那父母還不得立刻抄起搟面杖沖過來。
婚姻這個話題,對于兩人來說,顯然都有些沉重,兩人還是聊起了球隊的事情。而談起俱樂部,兩人的共同語言顯然多了很多,
兩人聊了半個多小時,等到羅奮已經離開而且走遠了,李戴也起身告辭。
走出別墅區,李戴不由自主的回頭望了望,這里最便宜的一套別墅,價格都會讓普通人感覺到絕望。
“李戴,該清醒一下了,你和蕭鈺楠,完全是兩個世界人,不要做夢了!”李戴自言自語的說著,望著那別墅區深處傳來的燈光,李戴的思維瞬間清醒了很多。
“擋箭牌啊,檔次上還不如備胎,不過對于蕭鈺楠來說,我的確是不配當她的備胎。能當了一次擋箭牌,也算一段挺好的回憶吧!”
寬敞而明亮的辦公室中,羅奮盯著電腦屏幕,一副很忙碌的樣子。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秘書從外面走了進來。
“羅總,調查公司那邊已經將調查結果發過來了。”秘書開口說道。
“查到了么?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來頭?”羅奮抬起頭來。
“他叫李戴,是個教練,現在就在鼎天俱樂部,剛來的還不到一年。”秘書開口說道。
“教練?”羅奮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關于李戴的身份,羅奮曾經有過很多的猜測,富二代、官二代、紅三代、金融證券行業、投資行業、地產行業等等,但是教練這個職業,卻是羅奮萬萬想不到的。
“怎么會是個教練。”羅奮接著問道:“那他有什么背景么?”
“查過,他沒有任何的背景,他是漁州人,父母都是最普通的工薪。”秘書接著說。
羅奮想了半天,才想到漁州在哪里,隨后他開口問道:“那他怎么跑到咱們這里來了?咱們這里距離漁州可挺遠的。”
“是大陸集團的方董親自介紹他來的。”秘書開口答道。
“方大陸么?”羅奮皺起眉頭。
“但是方大陸并不是李戴的后臺,調查公司專門查過,李戴曾經是方大陸兒子的教練,我想這也是他認識方大陸的原因。”秘書繼續說。
“好了,將調查結果放在我這里吧。”羅奮揮了揮手,示意秘書先下去,自己則捧著對李戴的調查結果,看了起來。
“當過田徑教練,還在國乒隊待過么?”羅奮一字一句的仔細看去,而心中卻越來越覺得窩火。
“這個李戴,壓根就是一個普通人,他憑什么能俘獲蕭鈺楠的放心?我憑什么會輸給這樣一個屌絲!”羅奮憤怒的將調查報告扔到了一邊。
過了半天,羅奮才漸漸的冷靜下來。
羅奮也算是天之驕子,從小就被眾星捧月般對待著,而且羅奮也不是那種只懂得吃喝玩樂的富二代,以企業接班人的身份來說,目前羅奮的表現都是比較合格的。至少在這種頂級富二代的圈子當中,羅奮是青年才俊。
然而此時的羅奮,卻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認為在追求蕭鈺楠的這件事情上,自己竟然輸給了一個沒錢沒勢的窮屌絲。
“可惡!蕭鈺楠一定是被那個李戴的花言巧語給騙了,那個家伙來到鼎天俱樂部當教練,根本就是另有目的的!他的目標肯定是鼎天集團的資產,不行,我決不能讓那個家伙得逞!幾千億規模的鼎天,怎么能交到那個人手中。”羅奮眼神中的恨意一閃而過。
下一秒,他突然拿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