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卓家宴會,來的均是社會名流與行內精英,更有不少已經封刀退隱的老前輩也來了,只要能在宴會上得到他們一句夸贊,他絕對能業界揚名,一切都計劃得好好的,為什么會這樣?
卓倫冷冷地道:“這就得問你了,有空在這發脾氣,不如好好想想你的雕工為什么這么爛,人家一串車出來的手串都把你比到了塵埃里,你也好意思給我說你是純正的冬陽木雕傳人?”
“我本來就是!白家已經宣布失傳,我才是唯一的冬陽木雕傳人!”文康用力地握緊拳頭,暗忖著解決的辦法。
卓倫卻沒什么耐心跟他耗了:“你今天如果能把他比下去,我們的交易就繼續進行,如果不能……”
他跟卓鵬又沒仇,不過是看不慣他在外頭浪得要死在爺爺面前就裝乖的樣兒,才會老是跟他對著干,但壞心還是沒有的,卓鵬當然也知道。
這事能成更好,成不了對他又沒影響,他干嘛還要費時費力的?有這功夫他還不如多泡幾個妞。
聽出他未盡之語,文康額頭青筋直跳。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爺爺之前為了打壓陸子安,已經付出了大量的精力和錢財,結果血本無歸,連最后的底牌都被陸子安給掀了,如果此行不能成功,他還會有這么好的翻身的機會嗎?
文康咬牙道:“我會有辦法的!你等著!”
“呵,行,我等著。”卓倫拎了張椅子坐下,朝臺上微一點頭:“去吧。”
略微躊躇了幾秒,但確實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文康一咬牙硬著頭皮就上了。
陸子安正在跟幾位前輩聊書法,這是韓哲帶來的幾個老友,個個都對陸子安的那手好書法很感興趣。
“不知陸小友會在東林市停留多久?我想邀請小友去參加我們書社的活動,就在明天下午,這邊畢竟不大方便,還是在書社更方便。”
“對,如果方便的話,我們互贈一幅筆墨是最好不過……”韓哲心心念念的全是字畫。
他們比他年長,態度也很熱忱,陸子安反正準備后天才回長偃市,便沒有拒絕:“好的,那你把地址發我一下吧,明天下午什么時候?”
正在互相加微信把他拉群呢,忽然聽得背后有人叫他:“陸子安。”
陸子安點了確認才回過頭:“你好……”
唔,這人他也不認識。
文康打量他一眼,神色溫和地道:“聽說那手串是你雕的,那顆龍紋配飾蘊涵了冬陽白家的絕技,我想請問你的冬陽木雕技藝是從哪里學的?”
他的態度很謙和,陸子安倒也不覺得他唐突,今晚問這個問題的他并不是第一個。
所以他只是笑了笑,平和地道:“我的雕工確實與白家技藝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并不是同宗,事實上我習的是我陸家技法。”
系統是不能暴露的,所以雖然不是很樂意,但是還是只能拿他爺爺出來當擋箭牌了。
其他人均對他的這種說法報以善意的微笑,看他的目光里充滿贊賞。
現今的年輕人里,愿意傳承技藝的越來越少,也許他們可以拿他當正面例子教導一下家里那群不成器的小子們……
文康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說實話,我爸爸、爺爺一直都在研究冬陽木雕的技藝,我爸爸更是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終于研究成功,而白家又宣布技藝已經失傳,所以我看到陸先生的作品后感覺非常震驚……”
他的聲音越來越激昂,也吸引了更多的人望向這邊。
他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頓了頓,等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才懇求道:“所以我想和陸先生比拼一下技藝,就在所有人面前,就在這里,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讓大家見證一下我們誰的才是正宗的冬陽絕技,可以嗎?”
可以說,他說話非常有技巧,成功地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措詞卻又非常委婉,不仔細分辨也聽不出其中的火藥味。
卓鵬聽到動靜連忙趕了過來,剛好聽了這句話,毫不客氣地道:“文先生,請慎言!”
“我聽不懂你的話。”陸子安神色平靜:“你的意思是你掌握了真正的冬陽木雕絕技,所以來懷疑我偷師了你家的技藝嗎?”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不由想起了當初網上那場來得突然消失得轟烈的戰斗。
有人直言道:“白家都已經出面說明了,他們的絕技已經失傳,這又是哪里來的所謂正宗的冬陽絕技?”
其他人紛紛應和:“就是,長偃市官方也出了文件,已經把謠傳的人都抓起來了,怎么這人還死揪著不放……”
聞訊趕來的鄒凱更是開啟了毒舌模式:“哪里來的野雞給自己加戲,以為陸大師是什么人,什么小貓小狗都敢找他比試?”
文康被逼得沒有退路,只能硬著頭皮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讓所有人見證一下到底誰才是正宗的冬陽木雕!”
“我不是說過了?”陸子安攤手:“我習的是陸家技藝,不是冬陽木雕,你想證明什么呢?”
“陸先生不必生氣。”卻是卓倫走了出來,笑容滿面地道:“剛好我準備了一個節目,是給大家切磋用的,所有人都可以參加,以給我爺爺賀壽的木雕為主題,大家隨意發揮,各憑本事,獎品是一臺平板電腦,怎么樣?”
“卓倫!”卓鵬豎眉怒喝:“你給我閉嘴。”且不說其他人,單說陸子安一套茶具爺爺就給了一百五十萬,他能把區區一個平板電腦放在眼里?
然后他看向陸子安,直接誠懇地道歉:“非常抱歉陸大師,我事先并不知情,這件事情是我處理不當,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
陸子安卻沒看他,目光在文康臉上停留幾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行,切磋是吧,我接了。”
很多人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接受,陸子安并沒解釋,只沉默地回到了座位。
原本他沒想太多,但是當文康說自己擁有正宗的冬陽絕技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白老爺子。
那些被篡改的書籍,白老爺子口中虧欠的人,難道就是這個文康?
有些懷疑,又不敢肯定。
畢竟之前那人以那種惡劣手段抹黑他,按理說是不會挑這種場合跟他比試的。
不過這并不重要,他已經將白家絕技補全,只要這文康展示出白家絕技他便能識出,這才是他答應切磋的真正原因。
既然陸子安答應了,卓鵬雖然很抗拒這樣的節目也只得親自去安排,至于卓倫,他直接把他痛罵了一頓后把他弄去搬貨了。
有了卓鵬的加入,東西很快就準備好了。
參加的一共有三十二個人,都是些年輕小伙子,陸子安在第二排第三個,文康在第一排第二個。
沈曼歌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直接提著裙子上臺,和上次比賽一樣在陸子安身側坐了下來。
在一眾要么沒帶人,要么帶也是帶了兄弟的選手里,她簡直是綠葉叢中一點紅,尤其又這般美艷,頓時吸引了無數目光,連文康都隱約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