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陽竹編歷史悠久,工藝精巧,是傳統工藝美術園地中的珍寶。
曾有大師甚至創造出了“竹編書畫藝術品”,開創了竹編藝術新的領域,將傳統竹編工藝提高到更高的層次。
只可惜如今竹編技藝后繼乏人,這項技藝已經失傳,竹編行業也已經很久不曾出現驚才絕艷的大師了。
他分神的這會,徐姑姑已經在開始做示范了:“竹編分起底、編織、鎖口三道工序,先用經緯編織法起底,像這樣,對,一橫一豎地排列,然后左手按住左下角,右手一根一根地穿搭……對,就是這樣。”
沈曼歌手指修長,輕輕挑起竹條一根一根地穿插著,雖然比不上徐姐的速度,但竟也有模有樣。
“咦,小姑娘很有靈性嘛。”徐姐詫異地看著她:“以前真沒學過?”
沈曼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學過,只是我媽媽是服裝設計師,以前教過我不用針用毛線織圍巾的辦法。”
徐姐了然地點點頭:“對,跟那個意思差不多,來,再加兩根進去,往這邊,哎,對。”
看著她學得挺像那么回事的,陸子安也來了興致,手指翻飛,很快就追上了沈曼歌的進度,這種基礎性的東西還是難不倒他的。
大概編出一塊正方形的竹塊,正準備折角編成竹籃,韓哲手機響了。
是書社那邊人都到齊了,打電話來問他們去哪了。
“他們肯定是看到我車了。”韓哲放下手里的東西,笑著看向陸子安:“那我們先過去吧?”
陸子安嗯了一聲:“那這些……”
“沒事啦,放這邊等會我也能用的。”徐姐笑容溫婉地站起身來:“我送送你們。”
沈曼歌還有些意猶未盡:“我覺得這個還蠻有趣的,子安哥你會做嗎?”
“不怎么會,學學也許能行。”陸子安這么想著,心思一動,打開系統界面的竹編技藝。
結果一看那評價,他差點沒氣死。
竹編技藝:看客
是的,這一次連生疏都不是,初級都沒有,直接就是一觀眾。
不生氣不生氣,跟系統生氣也沒用。
看了看,好像木雕的點數不能通用,看來系統這是下狠手啊。
他決定了,回頭他就搞些竹條,天天編,升到初級能要多少點數,慢慢就上來了,一千點也很容易的,看系統還給他評價看客不。
不過目前的重點自然還是木雕。
其實這次來東林市,陸子安也有著自己的考量。
技藝越熟練,他就越感覺自己知識的匱乏,他需要接觸更廣袤的世界。
或許,敦煌那個訂單會是一個轉折點……
還沒等他想完,就已經到了書社大廳。
“哎呀這位就是陸小友啊,果然玉樹臨風。”
“來來來,墨都研好了,專等著你了。”
陸子安被人簇擁著,直接就往桌邊去了。
沈曼歌正準備跟過去,看到鄒凱站在右邊的臺階上朝她招手。
“你在這干什么?”沈曼歌皺眉看著他。
鄒凱嘿嘿笑了一聲,指了指臺階下的攝像機:“我不是喜歡錄點視頻什么的嘛,這回是被我爺爺逮過來當苦力的!你跟我站一塊吧,陸大師身邊擠太多人你啥都看不著,我們站高點反而看得清些。”
仔細一想,是這么個理兒。
沈曼歌表示非常贊同!鄒凱心地還是很好的!
結果剛站穩,鄒凱就低聲道:“曼曼你看,從這個角度,有沒有一種指點江山的感覺?你想象一下,你就是女王,陸大師就是你的臣民,你拿著小皮……”
一聲慘叫強行截斷在喉嚨里,他后頭的話嘎然而止。
沈曼歌優雅地收回腳:“別惹我,明白?”
明白明白,很明白了。
眾人非常期待,陸子安也就沒客氣,想了想就揮毫寫下高山仰止四字。
筆是書社準備的狼毫筆,手感極好。
狼毫用的并不是草原的狼,而是黃鼠狼的毛,這種筆比兔毫稍軟,彈性較大,寫出來的字蒼勁有力。
他寫的是行草書,行草書講究的就是一個氣勢,書隨心動,筆由心發,方能顯示行草的那種強烈的視覺沖擊力。
陸子安行筆沉著而痛快,借助于八面出鋒,自然地顯示出墨色濃淡,濕中有干,干中有濕,濃中有淡,淡中有濃,簡簡單單一幅字緊密卻又互相揖讓,竟仿佛擁有千萬般變化,極富節奏感。
“好字!”旁邊一老者一撫掌:“筆速急掣,狂狷一路,好!”
另一個連連點頭:“果真是妙啊!于變化中有呼應,動中有靜,靜中有動,這才是墨趣!”
“一氣呵成,筆速快而精,于細微處見筆力,確實不錯,陸小友習字有二十來年了吧?”
陸子安微笑著點點頭。
“難得,確實難得,年紀輕輕這般沉穩,果然是后生可畏。”之前撫掌夸贊的老者點頭贊嘆,忽然話鋒一轉:“小凱,來,過來,你也寫一幅。”
正在查看自己拍攝效果的鄒凱僵住了,面容有些扭曲,囁嚅道:“爺爺,我,我不會……”
鄒老爺子眉頭一肅:“鄒凱,我平常怎么教你的?作為一個男人,說話要有魄力,要有膽識,畏畏縮縮像什么樣!”
鄒凱脖子一梗,壯了壯膽子,大聲道:“老子不會!”
“哎喲你個小兔崽子,我還治不了你了,你給我下來!”鄒老爺子來火了,直接拿了條戒尺就過去了。
鄒凱嚇得哇哇大叫,直接往門外躥。
陸子安看得很是興味,看來,鄒凱這性格是遺傳啊。
其他人顯然早就習慣了,對這一幕視若無睹,重心全放在了他的字上。
沈曼歌悄悄摸摸的走過來,低聲道:“子安哥,你有沒有發現,鄒凱挺怕他爺爺的。”
“嗯,正常吧,怎么了?”陸子安隨口問道。
沈曼歌彎唇一笑:“嘿嘿,他上回不是說你給他寫的字被人搶了嘛,你再給他寫一幅吧。”
咦,這么好?
陸子安斜睨著她:“鄒凱拿什么賄賂你了?”
“沒有。”沈曼歌壓低聲音:“就給他寫他想要的那幅字天下第一帥。”
看著她眼底的促狹笑意,陸子安大概明白了點什么,失笑道:“鄒凱得罪你了?”
“哎呀沒有,就逗他玩玩兒,寫嘛寫嘛。”沈曼歌扯了扯他的衣角,心里頭想著鄒凱總是嘴賤,就該治他一治,哼。
她難得提個要求,陸子安當然得滿足她。
于是鄒凱好不容易把老爺子哄開心了,一進門看到那幅字就震驚了。
“啊啊啊,就是我想要的,天下第一帥,陸大師你太棒了!”鄒凱興奮不已。
是的,為了讓他能看懂,陸子安寫的行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