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媽嫌棄地瞥了他倆一眼,和顏悅色地看向沈曼歌:“小曼吶,你喜歡什么蛋糕?兩層的還是三層的?要玫瑰花還是要牡丹?我看花開富貴的蛋糕就挺不錯的,還能用奶油給你畫兩只大鳥呢!”
一旁的鄒凱捧著碗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肩膀直抖。
“什么大鳥,那是鳳凰。”陸爸嘟囔著。
“別!”陸子安一聽這個就頭皮發麻,連忙道:“媽,蛋糕就不用您操心了,這些事都我來,我來,您就玩貓,啊,真的這事就不勞煩您了。”
“……嗐你這臭小子。”陸媽悻悻地瞪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瞿哚哚兩眼放光:“哎呀,曼曼你下周生日啊,你怎么都不告訴我們,十八歲生日哎,好難得的!一定得好好慶祝!啊,對了。”
她正色看著鄒凱和陸子安,尤其非常認真地盯了陸子安一眼:“你倆都得送禮物啊,這可是成年禮,絕對不能隨便糊弄啊!!”
陸子安點點頭:“這個自然。”
沈曼歌一邊埋頭苦吃,一邊腹誹:其實,子安哥把自己送給她就好了,她不介意的……
等吃完飯了,陸媽他們又去洗碗了,沈曼歌偷偷問陸子安:“哎,子安哥,那什么花開富貴是什么意思啊,聽著挺有意思的。”
陸子安瞥了眼廚房,壓低聲音道:“你千萬別聽我媽的,她當初跟人訂了個愛你一萬年的玫瑰花蛋糕,哎喲我去,那叫一個俗,奶油畫的花涂滿了蛋糕表面,還是紅配綠!我都下不去嘴——她一直惦記著花開富貴的蛋糕,那更油,她的審美異于常人,所以不管她說什么,你一定要堅持立場啊!”
“哦,是這樣啊……”沈曼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些遲疑地看向他:“哎,你剛才說她訂過一個什么蛋糕?很俗的那個?”
“愛你一萬年。”陸子安說完以后才感覺不對,連忙補救道:“那個……”
沈曼歌心里樂開了花,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地道:“哦,原來是這個名字啊。”
聽到了想聽的,她根本不想再聽陸子安補充,悠哉悠哉開電視機去了。
陸子安只是比較直男,但他又不蠢,這小妮子自以為足智多謀,但他哪能察覺不出來這是在撩啊?
他不禁有些懷疑:難道,曼曼又看了哪本新的撩漢大法,在拿他練手?
心里埋下了這樣的種子,過后他怎么看怎么覺得沈曼歌一舉一動都非常可疑。
不行,看來改天還是得跟這小妮子談談這事,還有那什么未婚妻的事情也一起說!
但是現在當然還是木偶要緊,陸子安起身進了書房,繡娘們正埋頭在桌前理順發絲。
見到他進來,張鳳娘連忙站起身來,有些糾結地道:“陸大師,這個,別的都沒問題,就有一點比較麻煩……我們這繡線太滑了,膠粘不住,所以我們在把它們繡到頭套上面,可能還需要多一點時間……”
陸子安擺擺手:“沒關系沒關系,不著急的,你們慢慢弄,需要幫忙嗎?”
“啊不用,我們幾個人一起,應該也不用多久就能弄好了。”
陸子安點點頭,掃了眼屏幕,發現大多彈幕都是說無聊想看他雕刻的。
他想了想,在屋子里轉了一下,倒讓他找到了些楠竹,這還是那次從東林市回來他想學竹編讓人給找的,一直放架子上沒用過。
搬了另一張桌子過來,他讓張鳳娘她們轉移到了這張桌子上,自己在鏡頭前坐了下來。
啊大師肥來了!開心!
大師還是你雕東西吧!隨便雕什么都行!看她們繡東西太無聊了!
大師,網上出現了一個視頻跟你的聲音特別像哎!是不是你呀!
啊那個我也看了,德國骨科啊!
這是什么鬼?陸子安皺了皺眉:“我不知道什么骨科,我準備做一個油紙傘,對,就是道具,畢竟是《白蛇傳》嘛,沒有油紙傘哪行呢?”
他拿起楠竹,輕輕敲了一下:“這是楠竹,楠竹是竹子家族中,生長最快,材質最好的竹種,恢復一棵60英尺的楠竹只需要59天左右的時間,承受得住油紙傘巨大的銷售量,同時楠竹韌性強、彈力強,所以用來加工成傘骨所需的批子和襯子是非常合適的。”
批子?襯子?那是啥?
看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陸子安是服氣的:“通俗來講,就是傘撐,都是竹條,只是行內話是這樣說而已。”
他說話間,手里的刀快而穩地將一個竹筒分成了七十個竹批子。
“當然,正常的油紙傘是有很多道工藝的,比如說它需要浸木頂什么的,我這傘反正不會淋雨,就只做個好看,不搞那么多工藝了。”陸子安微一用力,將每根竹批子都劃兩條線。
哇,這竹條削得好細啊!
強迫癥表示非常治愈!
陸子安將這些竹條經過刨槽加工,襯子的長度大約為批子長度的一半左右。
跳子,也就是開傘后抵住不讓傘闔上的小機關,這是油紙傘中最小的部件,用來支撐幾乎整個傘骨和傘面的重量。它運用的是最簡單的力學原理,靠竹子自身的韌性,借力反彈。
陸子安將這些骨架材料都準備齊全后,將其打磨光滑,指尖在竹條上輕輕一彈:“好,接下來要進行組裝了。”
“普通的油紙傘需要二十八個批子,這是為了達到整個傘面的受力均勻,是合乎力學原理的,不過我做的傘小,就做二十個就夠了。”他將大輥子上的長線分纏到小輥子上,做得非常仔細:“這道工序叫道線。”
啊我知道,降落傘就是根據傘的這個原理而發明出來的。
道理我都懂,但是為什么要纏這么多下?
陸子安給批子纏線的時候并不是只纏一道,而是要纏五道以上,他纏好線后看到了這條彈幕,微笑道:“這是在固定批子間距的同時,也是在為后面的糊傘做準備。”
纏好線后,一把傘的基本雛形就已經完成了。
陸子安將跳子裝好,因為不用考慮承重和防雨,所以很多步驟都省略了,他推了推,傘架已經能夠撐開關上。
他挑了挑眉,把玩了一下:“好的,接下來我就要切紙然后糊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