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安鑿榫眼的動作讓很多人都表示不解。
這是做什么?想像浴缸下面搞個洞放水嗎?
看不懂。
這個洞啊……我有個……
你怕不是個泰迪精吧?
木盆底部非常厚,陸子安鑿好榫眼,把旁邊留好的木板一塊塊打進去。
每塊小木板兩側都有榫卯結構,這是為了讓它們能夠連接得更加緊密,防止漏水。
然后他將操縱桿安置在底下,以魚線牽引而出,穿過上面的蓋子,共十八根。
這機關其實很簡單,底下一個小木球,像蹺蹺板一樣,左上右下右上左下,如此周而復始,加上水流的推動,木偶便能動起來!
因為木盆不大,精木偶也不適合,得做更小一些的才行。
陸子安挑了些小塊的輕木,將其雕琢成木偶,有了前兩個木偶打底,加上有系統兌換的刻刀,他做起來得心應手,很快就做好了一個。
唯一比較麻煩的就是顱內的機關,因為木偶比較小,所以制作起來很麻煩,所以陸子安也沒考慮太精細的,只將木偶的手用魚線縛住,然后綁在操縱桿上。
如此制作了一共十八個,整個木盆里頓時全都是小木偶。
陸子安吹掉所有木屑,嘗試著輕輕按了一下其中一只小木偶。
有木球的存在,它被按下去后立即又彈了起來,另一側的木偶沉下去,然后再彈起……
周而復始。
陸子安滿意地點點頭,把整個木盆加上小木偶全都刷了一遍漆,然后開始制作漆線土。
他自己不過是憑著感覺和構想在做這個,卻不知道這樣的創作在別人眼里是多么驚人的行為。
雖然他這些過程很枯燥,尤其是雕偶頭的時候動不動就是個把小時沒點動靜,便直播間的人數卻沒有少,反而越來越多。
所有人都好奇,他到底能做出個什么東西出來。
陸子安自己其實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他中途一有空就把水木偶刷層漆,等到他把漆線土調好,那個水木偶也已經涂完漆了。
繼續把水木偶擱一邊等著漆干,他開始對小木偶們進行精細的雕琢。
漆線土被陸子安手工搓成漆線,然后在涂有底漆的坯體上用漆線盤、結、繞、堆,雕出各種精致而浮凸的紋樣、圖形,每個木偶的動作神態都完全不一樣,或撫琴或吹簫,或站立或萎地,用各色漆線纏繞而成的工具尤其精美。
然后最后,他雕了一朵朵蓮花,小心翼翼地堆放在中間突起的木盆中間。
這幾朵蓮花有的大有的小,沒有蓮葉,只有花,雖然是木制的,但由于陸子安技藝精湛,雕琢而成的花朵花瓣精細,紋理清晰,一點也不覺得單調。
全部做完以后,陸子安皺了皺眉,總感覺哪里還差點兒……
他想了想,雕了些小花燈,底部用魚線串連,間距相同,連成一個圓。
木盆周圍用綠色的漆線雕琢了些花藤后,大概的模型便完成了。
他滿意地點點頭,把所有東西都噴了一遍漆:“好的,今天便先這到里,等明天干了再來看效果吧。”
那個大木偶呢?大師快去刷漆!
陸子安笑笑:“不用了,已經刷好了,我看看……嗯,已經干了,我把它組裝一下……”
一步步慢慢地將整個木偶裝好,陸子安仔細看了看,皺起了眉頭:“唔,忘了,這妝還是得重新弄……你們稍等一下啊。”
走到沈曼歌房間,門開著,沈曼歌竟然已經回來了,坐在桌前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陸子安走過去:“曼曼,你在干什么呢?”
“繡花啊,師傅有事去了,我就把東西帶回來練了。”沈曼歌頭也沒抬:“有事嗎?”
“有點事情。”陸子安目光在她那堆口紅上劃過:“嗯,我上回拿的那兩只口紅,你還有嗎?”
“沒了。”沈曼歌扭了扭脖子,悲傷地看著他:“那個色很難買的,這些都是哚哚送我的,其他的她都囤了很多,但是TF白管她也只有一只。”
陸子安哦了一聲:“有很多啊,那我看看……”
哎,重點不是在只有一只嗎?沈曼歌心里一咯噔:“你想干啥?”
“我拿兩只用用。”陸子安說話間已經挑好了:“就這兩個,謝了,改天還你。”
“……”沈曼歌僵硬地低下頭,捏著繡花針的手情不自禁加了幾分力,恨不能突然化身容嬤嬤。
好氣哦!但是還是要保持微笑!
陸子安用兩只口紅調出合適的色調,把水木偶的妝容全換了一遍,眼睛也用漆線土重新雕琢了一番。
經過他的妙手修整,原本破損不堪已經只能報廢的木偶重煥新生。
他把木偶的頭發挽起,沒有合適的飾品,他索性在地上撿了根小木條削了兩下作為簪子插在了發間。
完成后的水木偶秀發烏黑如云,五官非常精致,鳳眼含霜,鼻梁透挺,柔弱的外表下似乎又透出幾分堅強,整體感覺氣質清冷,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美感。
陸子安皺著眉頭看著,總感覺有點眼熟。
是哪里眼熟呢?
他一邊給木偶穿戴衣裳一邊琢磨著,當他的目光再一次從木偶的眉眼上劃過時,他的手頓住了。
這木偶的眼睛和眉毛!
他明明是隨意勾勒,卻竟然有五分肖似沈曼歌!
簡直越看越像,他心里有些慌亂,顧不上想別的,直接提筆將眉毛加重了些,眼睛也加了些漆線土。
再看時木偶英氣更重,雖然還是很美,卻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種眉眼攝人心魄的驚艷之感了。
直播間頓時一片哀聲怨道。
大師你審美不行啊,剛才那樣才叫美啊!
就是,剛才那真的超級漂亮,你這改成什么了啊。
無法接受,還我的小美人來!
陸子安哼了一聲,這木偶又不是他的,到時要還給老師傅的,難道讓他們拿著肖似沈曼歌的木偶到處跑?
想都別想!
他將魚線扣在操縱桿上,輕輕一提。
美人身形優雅,搖曳生姿地往前走了兩步,腰肢兒裊娜,步態優美輕盈。
一提手,水袖拂面,衣袖帶動了她纖腰上的絲帶,悠悠蕩上半空,如欲凌風飛起。
水木偶一旦做得精致動人,行動間自有一種杖頭木偶所無法達到的風情萬種,如水般嬌柔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