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飛最擔心的就是母親過問雇傭兵團一事。
但越怕什么就會越來什么,自己現在是雇傭兵老大的事情可謂是盡人皆知,這一道坎,怕是躲不過去了。
“是……”秦飛頭。
“你——”梁少琴猛地舉起手,眼看就要落下給秦飛扇上狠狠的一巴掌,在她面前,這不是什么傭兵頭子,也不是什么203部隊的特種兵,這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一塊肉,是自己和丈夫秦安國血脈的延續,更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兒子。
旁邊的索菲亞倒是眼急手快,一下就抓住了梁少琴的手。
“阿姨,不可以打人!”
索菲亞接受的是西方教育的那一套,在她看來,就算是父母也不能隨便揍自己的孩子。她沒覺得秦飛做錯了什么,至少在她看來,秦飛是個英雄。
梁少琴一愣,旋即抬頭望著索菲亞。
在Z國人看來,這完全就是家事,家事是不允許別人插手的。
“索菲亞,這是我的家事。”
索菲亞聽到“家事”二字,頓時臉上又是一紅,對呀,人家是兩母子,自己是什么?以什么身份勸阻?
“梁,我是你的……”
說到這,突然住嘴了。
她忽然發現這么說不合適。如果自己是梁少琴的朋友,那么就是秦飛的長輩了?
接觸梁少琴以來,索菲亞很清楚Z國人對輩份是相當看重的,把自己放在秦飛的長輩位置上,似乎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是秦飛的朋友。我不能看著你不分青紅皂白打他,他沒做錯,他只是失憶了……”
索菲亞一番話,令梁少琴頓時心頭一軟。
沒錯,秦飛之前失憶,怎能怪他?能活下來就已經是祖先保佑了,還能苛責什么呢?
梁少琴放下了手,嘆了口氣:“兒子,我剛才沖動了點。不過,你想過沒有,以你的身份,蟻后怎么辦?”
秦飛意識到母親說的是自己是203部隊一員的事情。
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辦,很顯然,沒誰有過如此離奇的經歷。
“雷隊他們來找過我了,就在昨晚,斯德哥爾摩。”秦飛說:“媽,我做的不是作奸犯科的事情,請你務必放心,至于我的身份問題,我答應過雷鬼和安若素,等我這次任務完結了,我一定會回去國內,到時候怎么處理再說吧,也輪不到我現在做主……”
這么一說,梁少琴的巾幗氣魄又上來了。
“別怕,兒子,媽陪你回去,我就不信魏天生他們敢拿你怎樣!不行我直接上總部找老爺子去!你被誤認為犧牲的時候,部隊為你舉行了葬禮,在葬禮上我就說了,咱們老秦家對得起國家,也對得起軍隊,沒欠誰的!你已經死了一次,為國家已經獻出了一次生命,誰也不能對你指手畫腳!”
“媽!”秦飛忍不住再次熱淚盈眶,哽噎得說不出話來。
老媽這種行事風格,秦飛再熟悉不過了。單親媽媽帶大的孩子,做母親的永遠是那么強大,不強大根本就撐不下去。
在自己的成長經歷中,有多少次,母親梁少琴是這么大包大攬,對遇到困難的自己說:“兒子,別怕,有媽在!”
這句樸實無華卻又豪氣萬丈的話語,令秦飛這個即便中幾槍都不掉一滴淚的鐵漢頓時忍不住再次淚如雨下,一頭跪在梁少琴的面前,腦袋趴在梁少琴的雙腿上,抽泣起來。
“我的好兒子!”梁少琴摸了摸眼角的淚,用力拍了拍秦飛的背,“好了,咱們娘倆不說這些了,今天是我最近這大半年最開心的一天了,咱們應該高興!你餓嗎?咱們娘倆吃點東西,索菲亞,叫空姐拿點酒來,我要破例喝酒!”
索菲亞眼睛瞪得老大,她雖然知道梁少琴是軍人出身,不過一直以來只是覺得這是一位性格剛毅而又有些憂郁的大姐,可是沒想到竟然有這么生猛的一面。
頭等艙,吃的東西自然不差。
索菲亞如夢初醒地點了點頭:“有,我馬上去安排下。”
飛機在11個小時后降落在迪拜機場,在機場,秦飛給老魚打了個電話,老魚聽說秦飛已經找到自己母親,并且正往厄立特里亞趕,說小子快點回來吧,周一發把提約訓練營整翻天了。
秦飛從老魚的口氣中聽到的倒也不是什么吃驚,而是驚訝,于是便問:“周一發搞什么了?訓練營建好了?”
“大致上都恢復了,城市作戰場地需要一些時間,不過那些都是些普通的泥磚建筑,倒也不難搞,只不過周一發把這里搞成了一個教導大隊,你信嗎?”
“教導大隊!?”秦飛怔住了。
這是PLA的編成建制,師級以上才有這個特殊的訓練單位。
秦飛自己也去過教導大隊,因為在PLA內,普通的士兵要晉升班長或者士官,就必須經過教導大隊的預提班長集訓,這種集訓每年六月開訓,為期六個月,全師范圍內,每個連隊挑選數人前去參訓,采取的是淘汰制。
六個月內,會劃分為體能、專業、指揮三個大階段,而且每個兵要學會自己專業內的所有操作手的專業,從單一的普通士兵變成一個專業多面手和最基礎的指揮官。
畢業之后,教導大隊會給考核合格的學員們發放畢業證,有了這個玩意,回到自己原單位就可以授予班長命令,接替上一批老兵班長退伍空余出來的職務。
把訓練營搞成教導大隊?
新鮮!
不過想想著性質倒也是一樣的,教導大隊本身就是一個集訓基地,而提約的雇傭兵訓練營也是這種性質,只不過一個訓練正規軍,一個訓練的是雇傭兵。
“我艸!他還真有新意。”秦飛聽見了老魚電話那頭十分吵雜,又問:“你那邊怎么那么吵?”
“你趕緊回來吧,回來再說,這里現在亂套了。”老魚說。
“亂套了?”秦飛有些吃驚,“出什么事了?”
“出事倒是出事了,不過好像不是壞事,你趕緊回來,勞倫斯部長也要見你,我這里剛到,迪亞戈這個家伙就過來找你,說他叔叔要見你一面,和你面談。”
“勞倫斯?”秦飛想起那只非洲老狐貍,心里不禁有些警惕,老家伙奸似鬼,找自己恐怕又想著要占什么便宜了。
“你跟他說,我明天才到,過兩天再去見他,讓他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