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庶子風流  第七百五十四章 掀桌子

類別: 歷史 | 架空歷史 | 紅樓之庶子風流 | 屋外風吹涼   作者:屋外風吹涼  書名:紅樓之庶子風流  更新時間:2019-01-15
 
相比于慈寧宮的肅重和壓抑,東宮這邊卻炸開了鍋。

熱鬧非凡!!

大都還是一群未經事,還未被世俗沾染過的女孩子,對世間遠沒那么苛刻。

且大都知道茶娘子的存在,也聽過她的傳說。

此時知道茶娘子生下三個嬰孩歸來,豈有不好奇的?

要知道,當下世人分娩一個嬰孩,已是過了道鬼門關。

連生三子,怕是要過十道鬼門關!

同為女人,豈有不佩服的?

縱然是寶釵等人,心里或偶有思量長子之位,但無論如何,長子也已經不會出自她們,所以也就無所謂了……

一眾人齊聚崇仁殿,準備探望茶娘子。

只是如今茶娘子早已被孫老嬤嬤和十數太醫包圍著,各種神醫圣手和奇珍妙藥送入。

也是茶娘子福祉命大,自幼習武,身子內壯,才能堅持到現在。

眼見油盡燈枯時,又得無數名醫和珍貴藥材救治,在惡化之前,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難關。

等賈琮歸來時,已用過針服過藥,沉沉睡去。

孫老嬤嬤和諸太醫也已經去了凈室那邊看三個嬰孩去了……

寶釵、平兒、探春等人是沒見過茶娘子只聽聞過其事的,然而葉清、黛玉等人卻是和茶娘子相熟的。

看到她面無人色氣若游絲的模樣,都唬了一跳。

不過眾人最關注的,還是那三個嬰孩。

在等賈琮看過茶娘子后,經他同意,一眾人前往左春坊。

在那里,賈琮命人改造出了一間凈室。

全部用酒精消毒過,更在墻壁夾道內設置了火墻和冰鑒等物。

天氣熱時起冰鑒降溫,天氣冷時則用火墻保暖。

雖無法做到絕對的無菌恒溫,但卻能控制在一定的范圍內,至少在當下的時代,算是最佳了。

早產兒臨盆過早,身體機能還無法自主恒溫,也容易受到外界病菌的感染,后世也要住進保溫箱中。

幸運的是,茶娘子身子內壯,是到了八個多月后才分娩。

三個嬰孩中,兩個男嬰竟都足有五斤多近六斤重,只是女嬰只有四斤。

如此,最危險的,便是女嬰孩了……

到了左春坊,看著玻璃門內,穿著白大褂的幾個太醫和孫老嬤嬤在那抱著嬰孩說些什么,賈琮與諸女孩都沒進去。

因為入內還要沐浴更衣,連過幾道衛生防線。

一群人就在玻璃窗外看里面……

玻璃雖然還未普及,但內務府將作監已經能制作出一些玻璃,大明宮三大殿的窗戶很早就換成了玻璃的。

這間凈室雖然耗費量大,但并未全用透明玻璃,只正中一方用的是透明玻璃。

這才沒逼的內監投繯自盡……

看著數步之外的三個小小嬰孩或啼哭或睡眠,黛玉等人只覺得心都要化了。

葉清都看了好一陣后,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連肚子還未鼓起的腹部,問賈琮道:“當爹了哦?什么感覺?”

聽她之言,原本靜悄悄的諸女齊齊看了過來。

賈琮輕輕呼出口氣,沒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除了有些懵外,他目前的感覺……不好說。

他看向葉清,道:“太后和父皇勉強同意留孩子在宮里,但兩個男嬰都無承繼大統的資格。至于十三娘,太后不準她留在宮中。”

眾人紛紛驚駭的變了臉色,黛玉掩住口,擔憂的看向賈琮,又看向葉清。

葉清輕輕一嘆,道:“能留孩子在宮里就不錯了,你知足罷,宮里規矩你又不是……你怎么說?”

賈琮淡漠道:“我說十三娘是我的女人,是我孩子的母親,她在哪,孩子就在哪,我就在哪。”

葉清生生氣笑,撫額道:“清臣,你真是不講理啊……”

賈琮淡淡橫了她一眼,沒說話。

葉清看了看周圍面色擔憂的諸女,抽了抽嘴角,也懶得去區分哪些是為賈琮擔心,哪些是為茶娘子擔心,哪些是為榮華富貴擔心……

她同賈琮道:“按理說,那位關家娘子絕無可能留在宮中的。若是她在宮中懷孕分娩的話倒沒多大問題,可是……這個道理你也清楚,所以你別和老祖宗九叔他們鬧,講點道理。但天家如今就你一根獨苗,誰也惹不起你,你最大,所以許多事不是沒有通融轉圜的地方。清臣,我沒記錯的話,茶娘子日后的志向和我差不多,不大喜歡在這座金屋里當嬌客藏著,你也允諾了人家,讓她在江湖上漂著。既然如此,何必把話說死?你就同太后說,哪怕讓她出宮,總也等孩子二三歲以后,保證放她出宮,不就完了?如此兩邊都有臺階下,也不至于傷了人心……”

賈琮想了想,對她道:“那你去同太后說?”

葉清:“……”

黛玉悄聲道:“要不我去罷?”

她雖柔弱,但卻并非無擔當。

此事亦屬后宮之事,她為太子妃,理當出面。

因此,眸眼中有股韌性。

賈琮還沒說什么,葉清就笑道:“傻妹妹,這等得罪人的事,哪能親自露頭?你瞧他多奸詐,就知道尋個替死鬼去頂雷……”

“好了好了……”

賈琮打斷道:“你今天不愿去就算了!”

葉清好笑道:“明兒去是吧?”

賈琮講道理:“總不能我去吧?再談崩了,你夾在中間更作難。”

葉清對他的無恥簡直震驚,狠狠白了他一眼,還是理智戰勝了狠狠咬他一口的沖動,道:“一會兒就去,此事拖不得。”又道:“太后那我去說,內閣那邊你自己去擺平。別以為那邊好說話,此事實在是……”

也怪不得茶娘子,只能說造化弄人。

賈琮點點頭,道:“知道了。”

正說完,就見孫老嬤嬤和幾位老太醫出來。

不等他們見禮,賈琮擺手免了,問道:“孩子情況如何了?”

孫老嬤嬤賠笑道:“殿下,兩位小王爺身子極好,老奴還未見過這般壯實的孩子……”

這自然是放屁的討喜之話,再怎樣也是早產嬰孩,還是三胞胎,怎可能這般壯實。

果然,孫老嬤嬤話音一轉,道:“只要靜養上一二個月,保準沒事。只是……”

孫老嬤嬤面露為難之色,目光求救的看向太醫院判,可在太醫院當值的都是求生欲滿滿的老江湖,這會兒怎敢搭茬。

見賈琮只盯著她看,孫老嬤嬤苦悶不已,只能道:“只是,這小郡主……太弱了些,老奴也不敢擔保……”

賈琮擺了擺手,看著孫嬤嬤和諸太醫打斷道:“這些話,孤一個字都不想聽,自孤掌權以來,給你們的俸祿和待遇,堪比三品大員,甚至還高。連你們的家人子孫,孤都安排了好差事,讓你們無后顧之憂。孤做這些,不是想聽你們說這些廢話的。孤只告訴你們一件事,孤的妻子兒女,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孤成了孤家寡人,也必要你們全家的腦袋。”

說罷,賈琮不理面無人色的孫老嬤嬤和諸太醫,最后往凈室內看了眼,然后大步離去。

葉清、黛玉等人匆忙跟上。

誰都看得出,賈琮此刻心中壓抑著震怒。

“清臣,冷靜一點,太后我去說就是……”

出了左春坊,葉清見賈琮臉色難看的緊,勸道。

賈琮頓住腳,仰頭長呼一口氣,輕聲道:“我不是怕太后那邊,只是……說來也怪,原本沒什么太大的觸動,可是知道女……女兒,可能會有閃失,心里就感覺跟壓了座大山一樣沉重,有點透不過氣來。若她,果真有個差池,我都不知該怎么見十三娘。是我對不起她……”

不等諸女安慰,賈琮擺手道:“好了,你們去忙你們的,我去內閣了。那邊必還要再鬧一場,真是混帳!”

左銀臺門外,內閣。

諸禮部、太常寺官員圍著趙青山,亂哄哄相勸著。

皇城內何時能藏得住秘密?

東宮原本就是眾人矚目之地,門前發生的事,幾乎以直播的速度傳入各部堂。

掌禮樂教化的禮部和太常寺官員,最先炸鍋。

“元輔,您是太子太傅,此事萬萬不可袖手旁觀哪!”

“元輔,天家乃禮教仰重之地,絕不可亂了根本分寸啊!”

“元輔,這等荒唐之事,太子年幼不知事,元輔為太子太傅,當有匡扶教導之義!”

趙青山沉著臉,看到連蘭臺寺言官都從外面進來,一個個神情激蕩的模樣,臉色愈發陰沉,讓人敬畏。

其實趙青山心里也苦惱不已,此事當真是……棘手啊!

天家血脈何等神圣貴重,若是隨便上門一女子抱著幾個孩子就能入天家玉碟,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更不用說這女子還是什么江湖女子,再醮之婦。

一想至此,趙青山直覺得腦袋都要炸開。

等到連御史言官都圍上來勸諫時,他實在忍無可忍,大聲喝道:“吵什么吵?!都給老夫閉嘴!”

然而這些禮教官員什么都怕,就是不怕亂禮之暴,一個個化身強項令,引經據典和趙青山講道理。

饒是趙青山剛烈,可占據不得大義時,也只能生忍強受著,一張臉黑如鐵鍋,一言不發。

正當內閣亂成一團麻時,忽聽外面禁衛大聲傳稟道:“太子殿下駕到!”

內閣值房內忽地一靜,就聽趙青山壓低聲音但格外嚴厲警告道:“太子年幼,潛龍時又命途坎坷,故而絕不會讓自己的命運,再度發生在子嗣身上,這是大忌。爾等不可逼迫過甚!儲君賢明至斯,爾等當惜福。”

話音剛落,就見賈琮面色淡然的入內。

眾臣見禮,不過照慣例,沒等趙青山拜下,東宮總管王春就先一步攙扶住了。

這等待遇,直看的林清河等人眼熱。

沒有啰嗦,賈琮開門見山道:“孤在江南時,得遇大難,幸得一女相助。”

也未刻意隱瞞什么,甚至將鋪設后路之事都言明。

這等坦誠,讓眾人驚訝。

最后,賈琮道:“孤知道,此事與禮不合,眾卿勸諫,原是分內之事。天家事,無私事。若按為君之道,孤當聽從勸諫。方才太后和父皇也同孤說,天家總是要有規矩的,所以關氏帶回的二子,日后不能克承大統。孤認了……但是,孤也是有血肉的人。若連自己的骨肉妻兒都不能留在身邊,這太子儲君不做也罷。若一男兒,連妻兒都不能庇佑,又如何能愛萬民?

此事結果究竟如何,孤不得而知,太后和父皇還未拿出定論。但無論如何,孤與諸卿君臣一場,還望諸位念及孤薄有微德的份上,莫要將此事之過,怪罪于關氏和孤之骨肉頭上。大丈夫行于世間,縱不能頂天立地,也要為妻兒遮風避雨。

孤無大志,讓太傅失望了。”

說著,他起身朝瞠目結舌的趙青山躬身一禮后,又對著值房中諸臣躬身一禮,言辭誠懇道:“拜托諸卿了。”

言罷,在一片鴉雀無聲中,大步離去,身形單薄而決絕。

直到賈琮身影遠離消失不見,值房內眾人才如同被連環天雷劈中一般,“轟”的一下炸了鍋!

趙青山幾乎連沖帶撞的要擠開人群追出去,可之前涌入值房的官太多,這會兒又都想追太子,一時間哪里沖的開。

趙青山暴怒之下,指著禮部、蘭臺寺和太常寺的一群官兒,咆哮怒罵道:“你們這些不當人子的混帳!不當人子的混帳!!”

誰都沒想到,賈琮竟然生出了離宮的心思!!

這他娘的,不是要了親命嗎?

圣天子垂拱而治,這從來都是文官中做夢幻想中才會出現的場景。

卻在賈琮手中實現了……

縱然許多大權其實還是掌在賈琮手中,甚至趙青山比尋常暴君還苛刻,但是再苛刻他也只是元輔,而非天子。

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天差地別。

更何況儲君連二黨牽制這等千百年來的帝王術都不用,全力支持新黨開拓新法大業。

如此一來,累是累一點,可沒人在后面扯后腿,累心里也舒暢些。

這樣的儲君,古往今來何曾有第二個?

若果真因為朝野要逼太子拋棄妻子骨肉分離,逼得他出宮遠走,那他們這些臣子又算什么?

千百年后,青史又該如何記載他們?

必是遺臭萬年!

甚至不用千百年后,太子出宮后,隨便寫幾闕“怨詞”,傳遍天下后,他們這些奸臣佞臣,就再無立錐之地了。

念及此,值房內諸臣再無敢為天下先的大義凜然,紛紛勸趙青山道:“太傅太傅,快去叩闕,快去叩闕!一定要勸太后和皇上改了主意,既然二位小王爺不能克承大統,其他的事,該退一步就退一步罷!社稷為重,社稷為重!!”

趙青山聞言氣的仰倒,剛才亂放狗屁的人是你們,這會兒卻讓老夫去擦屁股?!

不過他也知道這會兒不是生氣的時候,警告道:“外面清流該如何整治你們自己看著辦,老夫進宮去見太后皇上,若是外面再出現意外,老夫也掛冠離去罷了!讓你們好好當這諍臣賢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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