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洪易的擔憂,程昊并沒有什么表示,依然老神在在的手持魚竿,注視著那幽深暗淡的藍色海洋。
啪嗒!
突然間,程昊手腕猛然一拉,一道十幾米長的黑色物體直接被其從海水中給拽了出來,仔細看去,赫然是一頭有著黑色皮膚的大黑鯊。
這么一頭大黑鯊,待在海水中何止能發揮出千斤巨力,但即使如此,程昊手中的普通魚竿,卻沒有絲毫吃力的樣子,輕輕松松的便將那龐然大物給釣了上來。
很多看到這一幕的士兵都驚呆了,他們知道程昊很強,但從來沒想到竟然已經強到了這種程度,用普通的魚竿釣起來大黑鯊,哪怕是武圣也無法做到吧?
“程昊,你對神魂之力的掌控程度,已經越發的精確了!”
一旁的洪易,親眼目睹了眼前的景象,對于程昊在神魂之力上的掌控,也是不由得贊嘆了一聲。
別人不清楚其中的門道,但洪易也是半步鬼仙的仙道高手,豈能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在那魚鉤的位置,其實有著一道道的黑色神魂之力散開,如同數十張無形的巨手,將大黑鯊的身軀給死死的拽住,使得對方那龐大的身軀不論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被捕捉的命運。
“來人,將這黑鯊弄下去,今晚咱們吃魚翅!”
瞥了一眼依然在甲板上撲騰的大黑鯊,程昊笑了笑,一腳將它踢到了周圍士兵的身旁,隨后將魚竿遞給了甲板一旁一直有些躍躍欲試的小金蛛。
處理完大黑鯊,程昊與洪易兩人走到甲板的另一端,看著那一望無際蔚藍的令人有些心里發慌的海洋,一時間寂靜無語。
“洪易,你相信命運嗎?”程昊突然開口。
“命運?我不知道該相不相信。我所熟讀的圣賢書中,古之圣賢都是不信神不信命的!”洪易有些愣神,隨后搖了搖頭。
“其實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命格,日后能有著什么成就,其實早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這個世界安排好了。”
“程昊,你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間相信宿命論了?”洪易有些搞不清楚程昊的狀態。
程昊有些無語,看著滿臉疑惑之色的洪易,心里那是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這諸天萬界中有沒有那凌駕在萬界之上的命運大道他程昊不知道,但他卻很清楚,在這個陽神世界中,那確實存在命運的,而眼前的洪易,就是命運存在的最佳證明。
這段時間,他程昊殺過劫匪,殺過大羅派妖女,廢了武圣級別的吳管家,按理說這戰績也算是不錯了,但奇怪的是,他身上的氣運之力并沒有獲得任何的增加,似乎在這個世界中,哪怕他將所有身上有氣運的強者都殺光了,也不會有任何的用處。
但洪易卻不同,這段時間他也沒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但在程昊的左眼視野中,他那原本盤踞在頭頂無法沖出屏障的赤色氣運小龍,如今早已擺脫了禁錮,雖然還沒有完全一飛沖天,但已經伸展開了身軀,初步展現出了飛龍在天的氣運命格。
很明顯,這洪易就是這方世界的私生子,天地所鐘愛的氣運之子,只要不死,只要還待在這方世界中,他的氣運就會不斷的得到增強,直至成為此界至高,甚至達到彼岸。
“可惜了,我能待在這個世界的時間有限,否則跟在這個氣運之子身邊,多撈點機緣,日后陽神仙道的修煉絕對輕松許多。”
心里暗嘆一聲,程昊不由得有些無奈,主世界在三年時間內相對靜止,也就是說他在這陽神世界待滿三年之后,主世界的時間流速就會發生變化,也許是與陽神世界時間同步,也許會發生時間紊亂,這種不確定因素太多了,程昊不敢冒險。
伸了個懶腰,望著那連接在一起的蔚藍色天與海,程昊拍了拍洪易的肩膀,“我想說的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擔心是沒有用處的,有些事情是命里注定的,躲是躲不掉的!”
說話間,程昊隨手指向了前方,“你看,說起麻煩,這麻煩不就來了嗎?”
聞言,洪易臉色頓時大變,順著程昊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的海面一瞬間發生了變化,原本蔚藍色的海洋化作了一片銀色的光芒,咿咿呀呀似笛子般的聲音,從遠處的海洋中悠揚的傳來。
“這下麻煩了,來者不是洪玄機與大羅派的人,而是八大妖仙之一的銀鯊王,禪銀紗!”
“禪銀紗?你怎么招惹到了她?”
聽到這個名號,程昊也是有些頭疼,他不擔心來的是武道強者,但在這茫茫海洋中,乃是仙道強者的主場,尤其是八大妖仙那等老牌鬼仙,絕對可以在海洋中發揮出遠超自身實力的恐怖道術,絕對非常難纏。
“這個......我當初在靖海軍中神魂出竅,在海洋里暢游,順手牽羊在她那里弄走了一顆珍珠,沒想到竟然就被盯上了。”
“這樣啊!”
聞言,程昊心里多少有些欣慰,看來氣運綿長機緣無盡也不是沒有代價的,最起碼伴隨著機緣而來的,還會有數不盡的危機。
他程昊雖然氣運不足,機緣什么的一般都不會往自己身上湊,但最起碼只要自己不作死,也不會遇到什么大危機。之前的那一年多時間,只要他不與洪易待在一起,日子過得一直都很安穩,這就是個明顯的證據。
有得必有失,有失也必有得,一飲一啄,這也算是因果循環了。
“嚴加戒備!弩車上弦!弓弩手準備!”
不需要洪易如何吩咐,察覺到了遠處海洋異狀的士兵們,在一位位頭領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做好了戰前準備,作為縱橫南海海域的靖海軍精銳士兵,戰斗素養那都是相當強悍的。
此時海面上,靜寂無聲,一輪明月出海,懸掛半空,照得天地如洗,分外清明,給人心身洗滌之感。
不知怎么的,洪易鬼使神差的一步走上甲板最前方,望著遠處那在月光照耀下銀裝素裹的海面,朗聲念出了一首詩。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詩是好詩,但在這個戰斗一觸即發的時刻,洪易這首詩卻帶著一絲調侃的意味,這是將禪銀紗比作了自己的情人,對方來此是為了找他一訴相思幽怨之情的。
“你這家伙......”
程昊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洪易這首詩那簡直就是導火索,原本就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間徹底的狂暴起來,一股無形的殺氣,在程昊的感知中開始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