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頭便又有些喪氣，見過這么弱的大帝嗎？
雖然不知道大帝究竟是一種稱謂，還是一種境界……比如說，這是一種超越了大圣的境界？
但聽起來，這顯然是很威風的一件事。
原諒楚羽不能徹底的嚴肅起來。
這特么實在太荒謬了。
就連所謂的帝子，楚羽內心深處，都是從來沒有當回事的。
輪回轉世的事情，誰說得準？
誰敢說一定會有？
誰有敢斷定現在的誰就一定是前世的誰？
猴子都不行！
蝶舞就行？
她跟那位天上仙，看上去的確是有些淵源。
可問題是，她就一定是那位天上仙了么？
這個，真的是未必。
科技發展到極致的時候，還有一種叫做克隆的技術呢。
更別說是各種能力全都達到頂峰的修行者。
這世上說不定道不明的事情很多。
修行再高，道行再深，也不敢說自己真的無所不知。
所以在楚羽的內心深處，是真的不怎么認同這些什么帝子、大帝這樣的稱號。
不過說他帝子人是當下最大的仇人，那個惡婆娘蝶舞。
就算周旭，都算不上是出最大的敵人，蝶舞絕對是。
說他是大帝的人，是他的師父，那只無敵的猴子！
所以也由不得楚羽完全不在意。
所以他才接受了帝子的稱號，打算廢物利用，干脆用那個名頭去引領地球上的修行者反抗，勇于承擔那份責任，去跟入侵者戰斗！
但他對大帝這兩個字，當真是……不想抗。
用猴子的話說就是，舉世皆敵啊！
能把仙界和幽冥鬼界直接弄崩潰的大人物，自己這小身板……哪能承擔得起？
楚羽弱弱的看了一眼猴子：“師父，咱不帶坑徒弟的吧？”
“呸！”
猴子翻了個白眼，冷笑起來：“坑你？想多了，有些事情，你看不透也實屬正常，若是現在的你，就能看透一切，那才叫奇怪。”
楚羽苦著臉：“可這也太坑了，萬一這消息傳出去，師父覺得徒兒還能活多久？”
猴子橫了一眼楚羽，道：“你覺得師父身上還能拔出給你的那種毫毛嗎？”
楚羽看著蒼老的猴子，心中一痛，臉上卻笑嘻嘻的道：“那師父有沒有什么一萬三千五百斤的如意金箍棒？有沒有什么各種各樣強大的寶貝，比如不怎么需要精神力和法力便能打死圣人的法器什么的？”
“滾滾滾，沒有！”猴子直翻白眼。
“那差一點的也行，比如說什么捆仙索混天綾風火輪什么的……”楚羽一臉不甘心。
猴子瞪著他：“你以為法器是什么？你說的這些東西，隨便哪個，都是不出世的頂級寶貝。”
“還真有？”楚羽的眼睛有些直。
猴子氣得想打他，雖然身體變得無比蒼老，但脾氣可沒變。
最終，猴子還是找出一堆“破爛”扔給了楚羽。
半截石鞭，很古老，甚至很破舊，看上去就像是經歷了億萬年的歲月，透著強烈的腐朽氣息。
半根石矛，下半截不見了，只剩下連著很鈍的矛尖的上半部分。石矛看上去同樣古老而又破舊，不同的是，石矛上面并沒有腐朽的氣息，而是依然透著一股凜冽的殺意！
一口黑乎乎的短刀，以楚羽的眼力，根本看不出短刀的材質，看著也像是石頭煉制成的。上面散發著刺人的血腥氣。
“這把刀，殺過大能，原本不是黑的，這黑色的東西，是那尊大能的血。哪怕到今天，上面依然有著恐怖的力量。”猴子說道。
“那這半截石鞭和半根石矛又是什么東西？”楚羽雖然能感覺到這兩件“破爛”的不凡，但看著真的很別扭。
為什么是半截？
他有強迫癥。
“都是曾經的大能者持過的武器。”猴子漫不經心的說道：“別小看它們，不比你手里那兩把劍差。”
楚羽被嚇了一跳，趕忙小心翼翼的把這三件“破爛”給收好。
小心翼翼模樣看得猴子直翻白眼。
“好了，你可以走了。有了這些武器傍身，一般人想要找你麻煩，也不是你對手了。”猴子看了一眼楚羽，毫不留情的開始趕人。
“別啊師父，我這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剛見您一面，怎么就要趕我走？”楚羽心里不放心猴子的狀態，打算想辦法把它帶到地球上去。
當真沒有什么讓猴子過去坐鎮的意思，只是不想看著它一個人在這里忍受孤寂。
猴子絕頂聰明，一下子就看穿了楚羽的打算，撇嘴道：“趕緊滾蛋吧，俺一時半會死不了。外面的鏡像世界也已經被你給打碎了，不過……”
猴子說著，深深的看了一眼楚羽，道：“回到地球之后，你多少小心些，那地方……比你想象中要復雜得多。有一些很古老的東西盤踞在那里。不過，只要不招惹到他們，一般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楚羽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然后看著猴子：“師父，跟我一起回去吧，那邊還有我的家人，他們可以跟我一起孝敬您……”
“不去不去！”猴子擺擺手：“俺哪都不去！”
“師父！”楚羽看著猴子。
猴子嘆息一聲：“小子，你的心意，俺全都清楚明白的很，但……沒用的，師父的這道意念，活不了多久了。”
楚羽的淚水刷的一下就下來了。
蓋世英雄遲暮，絕色紅顏白首。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聽聞這個消息，楚羽當真忍不住。
“對不起師父，都是我害了您！”
楚羽只能罵自己太無知，太傻。
三根毫毛，每一根都擁有猴子三成戰力，三根加起來，可不就是猴子的九成戰力？
猴子在楚羽心目中，太過高大了。所以他從來就沒想過，這種蓋世英雄也會有虛弱的時候。
只有當見到猴子的那一刻，才什么都明白。
但已經晚了。
“哭什么？”猴子翻著白眼，滿不在乎的道：“俺這只是一道意念而已，并非真身，有朝一日，你可能見到俺的真身，到那時，不就又團聚了嗎？”
“可我的師父，卻是您啊！”楚羽喃喃道。
“傻孩子。”猴子走過來，伸出干枯的猴爪，摸了摸跪坐在那的楚羽的頭，說道：“都是同一個人。”
楚羽淚水模糊雙眼，在那搖頭，說不出話來。
“俺的真身見到你，瞬間就會明悟一切，俺就是他，他也是俺！”猴子蒼老的聲音跟楚羽解釋著。
真的是一個人么？
恐怕猴子自己都不敢完全相信這個。
猴子最終也沒有跟楚羽一起離開，任憑楚羽如何哀求，都不肯走出通天嶺。
徐小仙她們還在太陽系皮殼外面等著自己，楚羽也不能在這里留太久。
最終只能遺憾的告別而出，心中無比難過。
因為他心里面清楚，這一次分別，可能再也見不到師父了。或者說，再也見不到一道意念化成的猴子師父了。
或許有一天，能夠見到師父的本尊，可那人……還是自己的師父嗎？
還會有那種師徒之情嗎？
楚羽不知道。
從那洞穴中一步三回頭的出來，洞穴便消失了。
楚羽長嘆了一聲，深深看了一眼那個方向，然后轉回頭，準備離開。
卻看見妖王雪站在那，正一臉復雜的看著他。
“雪兄好久不見。”心情不好的楚羽勉強擠出一絲笑，沖著妖王雪一抱拳。
妖王雪道：“楚賢弟，想不到，當年還很弱小的你，如今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
楚羽看了一眼妖王雪，笑道：“似乎雪兄成長的更快。”
妖王雪一身圣威凜冽，已然是從當年的帝君境界成長為一名妖圣。
很了不得的一件事情，一個大妖的妖圣之路，遠比人族修士的路要坎坷得多。
非常不容易。
“你把鏡像世界打碎了。”妖王雪直勾勾的看著楚羽，面色很古怪。
“你有意見？”楚羽問道。
“我當年發過誓，誰能打碎鏡像世界，我甘愿做他奴仆一百年。”妖王雪有些惆悵的道。
“你后悔了？”楚羽一臉怪異。
“嗯。”妖王雪一臉坦然的點點頭。
“那你跟我廢話什么？你若是不說，我哪知道你發過什么誓？”楚羽大翻白眼。
覺得妖王雪純粹吃飽了撐的。
“不說的話，念頭不通達。”妖王雪一臉認真。
“所以呢？你打算讓我驅逐你這個仆人？”楚羽撇撇嘴道。
“不，我愿意跟你一同離去，但我有個條件。”妖王雪看著楚羽。
“什么條件？”楚羽眉梢一挑，有點意外妖王雪的選擇，不過他隨后就想起一件事情：“你們不是不能離開通天嶺？”
妖王雪看了一眼楚羽，眼神里寫滿了你是不是傻這五個字。
“我當年之所以發下那個誓言，正是因為鏡像世界破碎，我們禁錮解除。”妖王雪一臉怨念的道。
楚羽微微一怔，隨即忍不住笑起來，認真的道：“雪兄，剛剛不過是一個玩笑，什么仆從之類，休要再談。雪兄若是想要一個念頭通達，那就當我把雪兄驅逐了就好。”
妖王雪一臉執拗的搖搖頭：“那可不行，言出必行。只是我沒想到那個人會是你罷了。”
說著，妖王雪苦笑道：“我的那個條件就是，我跟隨楚賢弟，我的那些手下弟兄，也得跟著我一起，希望楚賢弟莫要嫌棄他們是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