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狠狠瞪了楚羽一眼，然后才一臉肉疼的取出那面黑幡，看著蔣子蓮道：“徒兒啊，這黑幡……”
“弟子謝謝師尊賜幡！”沒等他說完，蔣子蓮便大禮參拜，然后喜滋滋的上前，接過這面黑幡，一雙眼睛里直放光。
不是，你們在下界的時候就都是這樣么？
在那個世界，你們不是最頂級的無上存在？
身份地位無比尊崇？
怎么一個個，都跟餓死鬼投胎一樣？
見到便宜的時候，一擁而上，生恐被落下？
豈能像永恒神界的永恒級、大羅級一樣，打架的時候跟個小混混似的，就是個干……一點高手風范都沒有？
怎么可以這樣？
文明呢？
素質呢？
驕傲呢？
有了好處，師父都變成師尊了？
“咳咳……徒兒啊，這幡呢，為師雖然給了你，但它的使用方法，卻是有五種……”
老頭正說著，那邊蔣子蓮如同持旗一般，雙手抓著長桿，用力一搖。
一道黑煙，瞬間從黑幡上爆發出來，化成一獸，猛撲向洞府中的一角。
老頭眼皮子直跳，一揮手，那個地方瞬間出現一道防御。
一聲轟然巨響，在洞府中炸開。
那道防御，差一點就被炸開。
這黑幡的品階，著實太高！
縱然是肖狂人打出的這道防御，也差點被轟碎。
“第一種！”
蔣子蓮喝道。
接著，她凝神默念，黑幡無風自動，宛若旌旗一般，咧咧而動。
“停！快停下！”
老頭差點瘋了，大聲叫停。
再不叫停，他這洞府，非被他這位新收的寶貝徒弟給拆了不可。
蔣子蓮一臉意猶未盡，然后看著老頭：“師尊，您看徒兒這天賦，如何呀？”
“咳咳，呵呵呵，哈哈哈哈，高，太高，實在是高啊！”老頭兒一臉生無可戀，敷衍的夸獎著。
可心里面，也著實有點被嚇到了。
這個徒弟，雖然似乎有點……臉皮厚，可這天賦，當真是沒的說啊！
一看就是才踏入大羅境界不久，可使用這幡，竟然無師自通。
換做一般的永恒神界修行者，別說大羅，就算是上仙，也未必能如此輕易的找到使用黑幡的辦法。
心里想著，老頭又狠狠瞪了一眼楚羽。
楚羽一臉委屈，心說東西給了你徒弟，又不是給了我，瞪我做什么？
我這種骨子里透著驕傲的人，會要你的東西？
真是……
“嗯，你們，都不錯。”老頭眨巴著一雙小眼睛，努力的想要做出一副淡定的樣子。
可他這形象，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感到由衷的敬畏的。
一尊仙尊，游戲人間到這份上，也真是一種境界了。
隨后，老頭將剩下幾種操縱黑幡的方法，認真傳給了自己的徒弟。
肉疼歸肉疼，但給了，也就是給了，不可能再往回要。
做師父的，這點擔當還是有的。
老頭給自己弟子傳法的時候，就把楚羽三人晾在一旁，像是故意賭氣一樣。
楚羽三人，也不在意這種事。
溜溜達達的，在這洞府里面閑逛。
這洞府很大，里面宛若一個小世界。
不過卻很安靜，三人逛了半天，除了看見一些花草樹木之外，沒有看見任何生物。
林詩有些感慨的道：“之前總覺得這世界少了幾分生機，今天這種感覺，愈發強烈。看來，一個世界，只有高級生命，卻沒有任何低級生命去襯托，也著實沒什么意思。”
徐小仙笑道：“永恒那個層級，在我們的世界，已經是巔峰存在。可在這里，卻是最低級的。沒有襯托，自然顯不出高貴。紅花再美，也需要綠葉來襯托啊。”
林詩點點頭：“所以，這個世界的永恒、大羅層級修行者，沒有半點高人的自覺。他們就跟，曾經沒有開啟封印的地球上，那些最底層的老百姓一樣，除了不會死，其他的，沒什么兩樣。”
“可是為什么要這樣呢？他們都說，永恒神界原本不是這樣的。”徐小仙輕聲嘆息：“難道說，只留下精英，就真的是正確的事情么？”
林詩說道：“只留下精英，那么，早晚有一天，那些精英都會變得不是精英。”
“這話說的有道理。”不知何時，肖狂人出現在他們這里，開口贊了一句。
林詩看了一眼肖狂人，輕輕屈膝施禮，說道：“肖前輩，能給我們講一講，這世界究竟發生了什么嗎？”
徐小仙也沖著肖狂人施禮：“是啊前輩，我們這些年來，從不少人口中，聽到各種版本的故事，但想來，那些人了解的，都不如前輩您多。”
伸手不打笑臉人。
再說肖狂人討厭的，也只有那個算計他的小子罷了。
兩個絕色傾城的小女娃開口相求，他卻是不好意思拒絕。
看了一眼一旁的楚羽，他心道：就當給這兩個小姑娘普及了。
“你們都坐下來，徒弟，你也來。”老頭叫過了蔣子蓮。
待眾人都坐好之后，肖狂人一臉認真的道：“今天叫你們來，其實就是為了給你們好好普及一下這些知識。免得你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懂，在這里胡亂沖撞，總有一天會撞到鐵板之上。”
隨后，肖狂人開始給幾人講述起來。
從他口中說出的這些信息，其實要比肖氏皇朝公主肖靈兒講的……還要豐富！
畢竟有太多事情，肖靈兒也是聽說，可眼前這位游戲人間的仙尊大能，卻是……親歷者！
這一講，就是五六個時辰過去。
期間，眾人全都是在聽，誰都沒有胡亂插嘴。
別看這老頭一副游戲人間的不羈模樣，可從他口中講述出來的這些東西，卻足以顛覆無數人的認知！
絕對是石破天驚級別的秘聞！
有太多東西，就連永恒神界中的真仙級別生靈，都是不知道的。
比如，那群幕后黑手們的真正身份。
比如，傳說中那尊神帝的去向。
神帝創世，不但創造了輝煌燦爛的永恒世界，后來又因為永恒世界絕大多數生靈不懂珍惜，相互攻伐，死后就在永恒世界輪回，生出來不但帶著記憶，而且照樣是不死生靈！
如此一來，誰還會畏懼死亡？
誰，還會在意死亡？
活了萬古萬古又萬古，不死的生命，帶來的只有無盡的煩悶和枯燥。
所以，不打架做什么？
總要找點樂子嘛！
于是，復雜的倫理問題，在這個世界中，愈發的嚴重！
同時，也有一大群頂級存在，對這種現象特別不滿。
這群頂級的存在，本身就是分裂為兩個陣營的。
“一個陣營，是不問世事，修煉成仙，天塌下來跟老子無關！這其中，其實還分很多個不同的派系。比如有些修煉成仙陣營中的人，的確是不問世事，也不去招惹任何人，就走自己的路。”
“但有些，則是無所不用其極！不管什么手段，殺人奪寶也好，吞噬別人內丹也罷，只要能助長修行，他們都會去做！至于是與非，善與惡，他們根本不在意。”
“同樣，另一個大陣營，功德成神……同樣也是如此！”
“也分為很多個派系，有些人，同樣為了積累功德，不擇手段。”
老乞丐冷笑道：“你們覺得，一個永恒不死的世界，為何會有這么多山賊強盜？”
徐小仙在一旁有些遲疑的道：“養匪自重？”
老頭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差不多吧，蓄養一大群山賊強盜，誅殺平民，待民怨四起之時，再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現，殺一批強盜山賊，這樣，就他娘的……有了功德。”
楚羽幾人的臉上，全都露出很精彩的表情。
還可以這樣？
功德還能這么積累？
“那些普通民眾，難道對此一無所知嗎？”林詩忍不住問道。
老頭笑呵呵的道：“平民百姓能知道些什么？他們當中最普通的，扔到下界，都是最頂級的存在，可在這個世界，他們就是最弱小的一群生靈。他們在這里，可沒有你們那般威風。”
眾人心里面都覺得憋著一團火。
但卻都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老頭說道：“那群被稱為幕后黑手的，都是活了無盡歲月的巔峰存在，他們任由這種事情發展，甚至還在暗中推波助瀾。其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尋找成就神帝的路。”
“所以，他們借助神帝昔年為了改變這烏煙瘴氣的世界而創立的輪回世界，制造黑暗時代，清洗了所有永恒級以下的生靈，并且聯手，改變了這世界的規則。”
老頭說著，看了一眼楚羽幾人：“你們這些從下界飛升上來的，便都是昔年被清洗出去的那一批！哦，也不都是。”
老頭目光有些怪異的看了一眼楚羽：“比如你，就不是。”
“嗯？”楚羽微微一怔，皺了皺眉。
“你就是那種天地之靈匯聚，而成長起來的一道真靈！”
老頭淡淡說道：“不過，你們在下界的時候，就應該聽說了很多關于這個世界和仙界中似是而非的傳說，所以，你們飛升，最重要的一個目的，便是找出真相。”
“然后，想要改變這一切，不是么？”
楚羽等人，全都沉默下來。
老頭輕嘆，像是一個鄰家盼收成卻盼來天災的老人，身上帶著一股強烈的頹然。
“現在，你們知道了，也看見了。怎樣？還覺得，你們有能力，改變這一切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