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過去這么久，她們終于出關了，這讓他感到開心。因為這意味著她們四個，都已經踏入了破虛境！
如今這世道，踏入破虛境的修行者，才算是勉強擁有了一點自保的能力。
楚羽告訴她們幾個，暫時不要離開無量山道場。
那個地方，暫時還是安全的。
不過四女并不想留在那里，她們想來找他。
楚羽猶豫了一下，告訴她們在那里先等著，他會過去找她們。
一如當年的承諾，大家不要分開。
尤其對林詩和小仙來說，她們是愿意跟他一起出生入死，并且無怨無悔的。
站在楚羽的立場看，自然不希望她們經受任何的風雨，遭遇任何的危機。但站在林詩和徐小仙的立場來看，卻是無論死生，都愿與君相伴。
而且楚羽覺得，他這段時間，也應該低調一些了。
隨著他的出現，天宮世界無數個城池已經開始出現了大量的自發反抗界魔的戰斗。
那些低級界魔再想像之前那樣輕易屠戮一座城池，也幾乎不可能。
而楚羽則肯定已經被界魔群族中的高級存在給盯上了，想想剛剛經歷的這兩場戰斗就明白了。
應該就是沖著他來的。
界魔的群族當中，肯定有強大且恐怖的存在。
現在的他，可能還不是那些存在的對手。
天宮世界的網絡上，那些帶節奏的，真的未必全都是混沌域這邊的人。
楚蝶對此有著清晰的認知，所以在出關的第一時間，直接在網絡上反手一擊，破壞了那些帶節奏的水軍干擾。
對這件事，周寒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楚羽不得而知。
但通過種種渠道，楚羽對周寒還算是有所了解。
那是個極度驕傲的人！
根本不屑于去澄清或是反駁什么。
如果等周寒回頭騰出手來，恐怕那些胡說八道的人，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老子在前線帶著大軍跟界魔主力相抗衡，你們一群敗類躲在后面攪風攪雨惹是生非？
這種人留著做什么？
殺殺殺！
這就是周寒！
如今有楚蝶她們出手，相信會多少消弭一些周寒心中的戾氣吧？
周寒也一定會清楚是誰在替他澄清的。
楚羽不需要周寒感激，因為他跟周寒之間的那些恩怨，那些賬……早晚是要算一算的。
但現在，大家都是同一個目的。
打界魔！
楚羽踏上了前往無量山道場的路。
歸途中，還是遇到了不少界魔的部隊，級別都很低，數量也不是特別多。
但凡見到，直接就殺掉了！
多殺一個界魔，可能就少死一個人類。
這是一場漫長而又艱辛的戰爭。
界魔入侵，直接就全面鋪開，顯然早已準備了無數年。
不同于之前那兩場雪，其實現在，才是真正的寒冬。
楚羽也理解了為什么他的父親，混沌域的傳奇，會在擊退界魔之后，依然不罷休，硬生生追擊到界魔老巢。
就是想要徹底滅了這群蝗蟲一樣的生靈。
界魔的存在，簡直就是宇宙中的一個巨大災難。
它們就像是病毒一樣，任何活著的生靈遇到它們，都沒有好下場。
哪怕是最高級的界魔，化形之后，看上去跟人類一般無二，可骨子里，依然是那個群族的特質。
嗜血、殘暴、無情。
跟其他生靈，天生就是生死大敵！
只可惜，界魔那邊的力量，遠比想象中強大太多。
無量道祖曾經給他看過的那些畫面便足以證明很多事情。
整個混沌域中最為頂級的那些存在，幾乎全都在真正的前線……那個遠離混沌域的地方。
抵御外敵于國門之外！
那些人才是真正的英雄，才是真正值得人敬佩的。
相比起來，他在混沌域中做的這些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人們都說修行者無情，漫長的修行生涯中，會經歷和遭遇太多各種各樣的事情，早已磨滅掉大多數人類基礎情感。
實則不然。
那些是小修士，小修行者。
比如說楚羽在地球時，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修行者。
他們的確是無情的。
因為在那個階段，那些修行者的親人、朋友，大多都是普通人。
一如修行路，仙凡兩相隔。
修行者的壽元至少是幾百年起，而那些平凡的普通人，卻只有短短的幾十年，大多連百年都不到。
若是一個情感豐富之人，又將如何面對回首時，看見的只有他親朋化作黃土一抔的景象？
若非心智堅毅者，怕是根本無法踏上這條路！
還不如跟身邊的親朋好友，跟自己的愛人一起平安活到老。
所以，那些修行者，是無情的！是堅韌的！是冷漠的！
因為他們沒有辦法兼顧情感。
可到了楚羽這種境界，完全不同。
到這境界，完全可以一人成道，雞犬升天！
就算他的親朋好友活不到跟他同壽，但活過漫長歲月，活過很多個紀元，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試問在這種情況下，又何必要放棄情感？做個無情之人？
楚羽也正是因為心中有情，才一步步走到今天這位置。
他若是無情，恐怕至今……也依然不過是在地球上當一個高高在上的“大修士”，漠然的俯瞰人間。
混沌域中的那些無上存在，恰恰也是如此！
正因為心中有情，方才放下一切，聯起手來，走出混沌域，跟那些界魔的始祖大戰！
試圖將戰火全部擋在混沌域的外面。
這，才是一種真正的大情懷。
楚羽很佩服。
他的心中，從未有過要去跟什么人一爭短長的想法。
他只想能平靜的跟親人、朋友和愛人生活在一起。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不管前方究竟有什么東西在擋著，他都終將一往無前，打破所有障礙！
就為了心中那一抹執念，他也要將其實現。
無量山道場外面。
站著幾十道身影。
這些人看起來都十分年輕，相貌各異，都穿著華麗的衣衫。
從他們身上倒是看不出有多少神異之處，唯有偶爾從他們那華麗衣衫上泛起一層層大道之光的時候，才能判斷他們的身份來頭不一般。
這是一群界魔當中的魔將！
他們的身份地位，雖然不如混沌域這邊的左七右七，但比之一般的破虛境修行者，卻是強大太多倍！
甚至有幾個，已經找到了屬于的自己的路！
修行者，修煉到一定層級之后，就會陷入到一個巨大的瓶頸當中。
這個層級，其實就是破虛。
已經破虛見真了……前方還有什么？應該怎樣走下去？逍遙境又是一種怎樣的境界？
這個是沒人能指點的。
哪怕真的有一個逍遙境的生靈當破虛境的引路人，做多能做到的，也不過是講述一下自己的經驗而已。
有沒有用？
或許有一點點，但沒有太大的作用！
因為每一個修行者，修行到這種彈指間可以覆滅一個位面的能力之后，走的……都是完全屬于自己的路！
什么修行功法，神通神通法則……都是自己的！
學旁人的東西，走不到這么遠的。
像楚羽也是一樣，入道之后，修煉的就是完全屬于自己的道了。
放眼世間，他已有資格，開宗立派，成為一教之主。
這幾十人當中，至少有五六個，是入道者。
雖然身在破虛境，但他們的實力遠比一般的破虛境強大太多。
他們是獨孤派出尋找那些無上存在道場的人！
目的很簡單，就是毀掉這些道場！
干掉這種道場中任何一個活著的、喘氣的生靈。
這么做，不是為了泄憤之類，而是為了斷掉那些在真正前線戰斗的無上存在的所有后路！
你當年的楚域主不是厲害嗎？
追著我們的殘兵敗將，一路追殺到界魔老巢？
可曾想過，有朝一日，我們界魔群族會通過另一種方式，繞開前線戰場，殺進你們的混沌域，來抄你們的老巢！搶走你們所有的資源和底蘊！斷掉你們全部的后路！
這幾十人當中，為首的一個，名叫無涯，也是按照人類文明的習慣，給自己起的名字。
根據的是一本古老道經——此生有涯，而道無涯。
無涯看上去三十幾歲，不算英俊，但面容棱角分明，眼神銳利。
他打量著無量山道場這里，淡淡說道：“我斷定，這地方，存在著一處頂級道場！”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眾人，笑著說道：“而且，這道場中，生命能量磅礴，顯然有很多相對強大的食物存在。我們這次，比較幸運。”
身旁一個相貌丑陋的女子……是真的很丑陋！
嘴歪眼斜，皮膚暗淡無光，一頭稀疏的發黃頭發，看上去丑陋不堪。披著一身花花綠綠的袍子，活像個沐猴而冠的妖怪。
聞言笑道：“我也聞見，有食物的味道，這真真是極好的！”
雖然相貌丑陋，但這并不妨礙她喜歡人類文化，就連說話，都在刻意模仿。
“哈哈，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大能的道場，我們這次，算是斷了他的后路，不知道在前線戰場感應到這一切，會不會吐幾口血？”一個相貌粗鄙的大漢張開血盆大口，嘿嘿笑著。
無涯微笑道：“人類狡詐，總喜歡狡兔三窟，但不管是哪個老巢，他們都喜歡留下一些底蘊。如果這里，那個大能留下的底蘊足夠多的話，我相信，他一定是會吐血的！”
“哈哈哈哈！”一大群界魔中的魔將，頓時哄堂大笑起來。
無比的歡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