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物美為中心的寢室樓群看起來整齊劃一,每個窗戶外面都有空調外機的身影,這讓學生們不至于在夏日被炎熱襲擊。
今年中文系男生所在的宿舍就是45乙號樓,位于燕大校園的西側,步行幾分鐘就能抵達西二門,然后再步行幾分鐘就能抵達張楚租的房子,位置很近。
“你們宿舍條件相當不錯的,距離學五食堂很近,這邊非常便宜,炒牛肉絲跟大燉菜是公認的經典,你可以去試試。如果食堂吃不慣的話,學校外面餐館也挺多的。”
李濤很健談,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知道的事情,他在燕大已經好些年,對里面的美食了如指掌。
兩人在宿舍一樓的宿管阿姨處登記完成后,就沿著樓梯來到了二樓,對于沒有電梯的宿舍而言,這顯然是個很理想的數字,意味著可以少走幾層樓梯。
整層樓的人看起來并不多,只有少數幾個寢室的門開著,家長們正忙天火地鋪床、整理內務。
看到自己面前222寢室號,張楚都想給安排住宿的工作人員糊一臉,這什么鬼,為什么自己要住222寢室的2號床!
這難道還得慶幸自己是在45號樓,而不22號樓嗎?
“同學,你也是2樓22寢室的嗎?”一個身材彪悍的中年男子正在寢室內鋪床,旁邊則是一個戴黑框眼鏡的年輕學生在套枕套。
張楚揚了揚手中的鑰匙說道,“我是2號床的,我叫張楚,來自江東省。你們呢?”
“二號床?”
那個眼鏡男生憋著笑,嘴巴都快合不攏了。
“笑出來吧,沒事。”張楚無奈的說道,這222寢室2號床的笑料恐怕要伴隨他整個大學生涯。
“不好意思,我真的忍不住。我是3號床的楊凌,跟你一個專業。”楊凌著實沒想到這么本質的數字竟然是給燕大中文系今年最有名的學生。
一邊的李濤同樣忍俊不禁起來,雖然每棟樓都有2樓22號寢室2號床,但并不是每個人都跟張楚一樣。
張楚默默將自己的床鋪號拍了個照,準備發到微.博上面去求安慰。
這時候楊凌才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室友竟然是打著空手來的,“你怎么什么東西都沒有帶,今晚怎么辦?”
“我一個人來的,這會兒已經在狗東到家上面下單了,讓他們直接送過來。超市里面有的東西,他們都會配送,就是配送費挺貴的。”
當真是科技改變生活,現在別說是外賣了,就連床單被褥都能直接讓他們送到寢室樓下來。
這時一直在忙碌鋪床的中年大漢才停下來,他豎起大拇指說道:“我原本就想讓楊凌自己來的,你看別人多省事兒。”
燕大的宿舍有點奇怪,雙層床分為上下鋪,而張楚高中時候的學校住宿同樣是四人間,但每個床只有上鋪,下鋪則是書桌跟柜子。
“那你就在宿舍里面等送快遞的吧,我還要去迎新點接其余人,開學后我們有的是機會再見。”李濤揮了揮手,他作為迎新人員,今明兩天的工作任務相當繁重。
“那李哥先去忙吧,拜拜!”
目送著李濤遠去之后,張楚才找到了自己的床跟書桌,他將書包放在書桌上,然后認真打量起寢室環境來。
空調、風扇都有,還有張楚從沒有接觸過的暖氣,陽臺看起來還挺寬的,也有獨立的廁所,只不過洗澡的話還得去每層樓的浴室。
暖氣、澡堂對于南方學生來說似乎都很陌生,反正張楚又不打算每天都住在學校里面,這些倒可以接受。
畢竟兩人是初次見面,楊凌跟張楚也沒有太過于熟絡,為了避免場面太尷尬,楊凌主動揚了揚手上的那本《南方周末》說道,“我今天在車上看到了你的專訪,你那首《生活》寫得相當好,生活可不就是一張網嘛!”
張楚這段時間都忙得忘記接受過專訪的事情了,他驚訝的回答道:“這么快就出了,我自己都還沒看過,真不知道這篇專訪寫得好不好。”
“挺好的吧,我知道你是個幽默的人,跟那么本質的寢室號跟床鋪號很相配。”
“不提這個,我們還是朋友。”張楚之前只知道自己被分在了45乙號樓,根本不知道具體的寢室、床鋪號碼。
楊凌做了個抱歉的手勢,笑著說道:“別人都說你不會作詩,我覺得你那首《生活》真的寫得很簡練,而且形象。”
當初張楚在接受《南方周末》記者專訪的時候,那記者曾說過類似的問題,很多人都說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不是真正的詩歌,沒有任何韻腳或者格式可言,而且里面的意向也都虛無縹緲。
現代詩并不需要跟古代的那些絕句或者律詩一樣講究工整,他在面對采訪時候就拋出了這樣一首格外別致的詩歌來!
《生活》
全詩只有一個字,甚至沒有標點符號便將生活的內涵囊括其中,這原本是地球上著名朦朧派詩人北島最有名的詩歌之一,被廣為傳頌。
這同樣是很多學生的最愛,因為在被老師強制朗誦詩歌的時候,上臺報個詩歌名字后,說一個字就能下臺了!
上輩子的張楚就做出過這種事情來,當著全班朗誦《生活》,幾秒鐘之后就下臺來,引得同學們一個個目瞪口呆。
世界上最短的詩歌莫過于此,張楚此前也寫過一個號稱是世界上最短的推理,但跟這比起來還是太長了。
畢竟只有一個字,不能更少!
楊凌的語氣充滿了佩服,當自己還在當學生的時候,自己的室友竟然已經開始跟那些著名的評論人員叫板,這反駁聽起來格外有力。
“這也是有感而發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張楚謙虛的說道,起碼北島的這首詩比什么梨花體要好得多,這才是新詩!
“寫得很好,很解氣,那些老頑固就是看不慣任何新事物,他們的偏見早就該被打破了。”楊凌夸贊道,跟這樣的同學當四年室友,想必很有意思。
張楚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特意在南方周末專訪自己的時候放出來這首詩,就是想給南方都市報的那個特約評論員看到,真不知道那個崇尚古詩的評論員看到這首最短的詩歌之后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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