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試驗田可謂是交了一份滿意的答卷,墨家試驗田中的所有的增產的方法都是切實可行的,也就是說這種方法是可以復制的,可想而知,來年在大唐推廣,大唐的糧食定然會有一幅度的增長。
同時也為李世民解決了關隴之地治理水土流失帶來的契機,耕地減少,糧食產量卻不減反增,治黃之法的阻力大減,可謂是兩全其美。
與此同時,今年關中糧食喜獲豐收,而且糧食價格保護令同樣推行的很是順利,這一次不等墨家村率先收購糧食,幾乎所有的糧商都主動遵守糧食收購最低價格,而且大斗進小斗出的現象幾乎全部禁絕。
再加上關中之地的百姓家家戶戶雞鴨成群,而且手中余錢,家有余糧,大唐盛世的跡象已經初步的顯現。
然而此刻的墨頓卻絲毫沒有大唐救世主的自覺,而是聚精會神躲在國子監藏書閣中翻閱古籍,猶如海綿一般貪婪的吸收著這里的知識,沒有想到即將離開國子監,墨頓反而有點不舍的感覺。
“墨頓,你怎么在這里?”秦懷玉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拉著墨頓就往外走。
“怎么了?”墨頓疑惑道。
秦懷玉詫異的看著墨頓一眼:“你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么事?”
墨頓搖頭道:“我今天一天都在藏書閣中,根本沒有走出國子監,當然不知道。”
“死囚,那些死囚全部都回來了。”秦懷玉語無倫次的說道。
“死囚?什么死囚”墨頓頓時皺眉道。
“你有所不知,去年歲末,陛下在審查死囚之時,見其臨死之前十分可憐,就決定將其全部放還回家,約定今年秋天再來行刑。”秦懷玉激動地說道。
“這樣也行?”墨頓張口結舌道。要是須知每一個死刑犯那可都是窮兇極惡之人,將其放走,那豈不是放虎歸山?
“是呀!當時不少人也有此疑問,然而沒有想到的是,所有的死囚竟然都回來了。”秦懷玉不可思議道。
墨頓心中一震道:“全部都回來了?”
秦懷玉點頭感嘆道:“不錯,一共三百九十人,全數歸案,現在已經都已經到了長安城的南城門。
墨頓深吸一口氣,道:“走,去看看。”
要知道這些死囚明知道此去來長安城是要行刑的,卻依然去而復返,而且全部都在這一天集中到達長安城,怎么看,怎么不可思議。
二人來到長安城,卻發現早已經南城門早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聞訊趕來的長安城百姓人山人海,爭相圍觀如約返還的死刑犯。
“仗義者多屠狗之輩,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也守信。”
“陛下憐憫其可憐,將其放歸,爾等也為辜負陛下的信任。”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百姓紛紛議論紛紛,大都將重點集中在李世民的仁慈,死囚犯的守信,渾然忘記這些死刑犯都是曾經犯下血債累累。
“走,跟我來。”
秦懷玉帶著墨頓左轉右轉,竟然來到了城墻根下,而守城的士兵看到秦懷玉,略微一拱手,就開始放行。
“這些都是我父親的手下,自然不會攔我。”秦懷玉解釋道。
墨頓點了點頭,跟著秦懷玉上了城墻,只見,城墻之上又何止是秦懷玉,程處默和尉遲寶林二人早已經在這里等候,除此之外,長安城不少的官宦子弟也大都在此。
“現在什么情況?”墨頓連忙走上程處默身旁問道。
“所有死囚犯都已經到位,刑部的官員正在核查這些人的身份。”程處默回答道。
墨頓伸頭一看,之間南城門下,沾滿了密密麻麻身穿囚服的囚犯,一個個刑部官員正在核對信息,而墨頓的老熟人刑部尚書李道宗正站在最前面。
“啟稟尚書大人,所有的犯人已經查驗完畢,全部無誤。”一個刑部官員稟報道。
“這怎么可能?”
人群之中,頓時一片驚駭,他們怎么沒有想到這些死囚犯竟然全部都回來了。
李道宗深吸一口氣道:“立即進宮稟報皇上,所有人員就地看押。”
“是!”
一個刑部官員領命而去。
尉遲寶林疑惑道:“這些人是不是傻了,明知來了要死,竟然還要回來。”
其實何止是尉遲寶林疑惑,幾乎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
“為了一己之諾,竟然慨然赴死。實乃忠信之人。”一個儒生打扮的文官子弟大聲的感慨道。
墨頓冷哼一聲道:“什么慷慨赴死,他們本來就是死刑犯。”
“就是如此,才更顯的此舉難能可貴。”此文官子弟強辯道。
墨頓頓時冷哼道:“只不過此等忠信之人未免太多了,而且都犯了死罪。”
墨頓此言一出,頓時全場靜寂,對呀,一般死刑犯莫不是窮兇極惡之人,要是能夠出一兩個仗義的屠狗之輩,也能理解,但是三百九十人全部都是如此,怎么看怎么都不敢相信。
“嘿嘿!這些人要是膽敢逃亡,那才是必死無疑,而且會牽連自己的父母親族,再說要是全都回來,也未必會死。”一個黑衣青年嘿嘿一笑道。
“此人乃是刑部張侍郎的次子,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秦懷玉在墨頓的耳邊輕聲的說道。
“張兄的意思是……”有人問道。
只見黑衣青年嘿嘿一笑道:“不可說,不可說?”
眾人一震,心中的那些疑惑越來越濃。
然而眾人的疑惑并沒有多么長久,很快,一個傳令太監手指圣旨,飛奔而來。
“爾等自去歲放還,無人督帥,皆如期自詣朝堂,無一人亡匿者;朕深感欣慰,特將爾等全部赦之……”
“全部赦免?墨頓頓時臉色一變。
要知道這可不是普通的犯人,而是手上沾滿血腥的死囚犯,更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三百九十個。李世民竟然將其全部赦免。
“陛下仁慈,得此君主,民之幸也。”
“此乃圣人教化之功?”
所有的百姓一片歡呼,尤其是一眾儒生更是歡呼雀躍,認為此舉還是儒家教化之功。
墨頓卻沒有一絲興奮,反而心中悲戚,在一眾儒生的歡呼聲中,墨頓分明的聽到一聲法家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