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陽郡遒縣,祖家乃是當地赫赫有名的家族,當然這其中有祖家先祖祖沖之的余恩,然而幾百年已經過去,祖家也漸漸沒落。
但是隨著祖名君開創了拋物線之后,祖家漸漸有了中興的勢頭,而祖名君則成了祖家的希望,僅僅弱冠之年,在祖家的地位就已經舉足輕重了。
“少爺好!”祖名君走出院落,祖家的下人紛紛行禮道。
祖名君點了點頭問道:“這一期的墨刊到了沒有。”
祖府管家連忙遞上一份墨刊道:“啟稟少爺,墨刊剛剛送到,老奴正準備給少爺送去呢?”
在遒縣,祖名君出名的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他乃是墨家子的至交好友,墨頓因為梁祝聲名遠揚,哪怕是在遒縣,也是眾人皆知,經常有人向他打聽墨家子的消息。
祖名君接過墨刊,在長安城一期的墨刊僅僅一分錢,然而到了范陽郡,一份墨刊卻足足二十文錢。價格雖然不便宜,但是卻供不應求。
一些酒樓茶樓雖然不像潘家酒樓一樣一下子購買二十份每桌一份,也往往會購買一份墨刊,放在店中招攬顧客,但是一份墨刊自然不夠人看,這就造就了一種職業的誕生,那就是讀報博士。
一些識字之人受到酒樓茶樓的邀請,在店中讀報,對眾人來說,在茶樓喝口茶水,聽聽報刊,了解國家大事,乃是莫大的享受了,尤其是梁祝刊發以后,眾人是百聽不厭,每每都是人滿為患。
這一期乃是梁祝大結局,可以說是舉國皆盼這份墨刊,這一期的墨刊剛剛到達遒縣,立即被人哄搶一空,祖名君乃是提前下了定金,才有幸留了一份。
看了梁祝的大結局,祖名君戀戀不舍的將手中的墨刊放下,又重新將從長安城回來之后的墨刊全部翻看了一遍,從墨家村的年報,到元宵之夜,到墨技展,再到梁祝,不由嘆了一口氣。
“看來墨兄在長安城過得很是精彩呀!”祖名君再看看自己在老家日復一日的枯燥生活,頓時索然無味。
“噠噠噠!”
一個急速的馬蹄聲驚破了遒縣的平靜,一個驛卒騎著高頭大馬直奔祖家老宅。
“請問這可是祖家老宅!”驛卒飛奔下馬道。
“正是!不知差人有何事情!”祖府管家狐疑的看著驛卒,不明白驛卒怎么會找到祖家。
“此乃長安城的征召函,征召祖家祖名君進入長安城。”驛卒大聲道。
“長安城的征召函!”祖家老宅很快都被驚動了。
“難道是朝廷的征召,快,將少爺請過來。”聞訊而來的祖家家主連忙高聲道。
很快!祖名君一頭霧水的過來,他當時在國子監可是并不出眾,除了算學之外,其他的大都平常,他可想不出自己有何本事能夠讓朝廷征召。
“小生就是祖名君!”祖名君拱手道。
驛卒看到祖名君,伸手遞給他一封信道:“此次乃是火器監征召祖少爺。”
“火器監,墨兄!”祖名君頓時恍然。
然而祖家眾人卻不由的眉頭一皺,他們還以為是朝廷征召祖名君來做官,可是誰能想到竟然是墨家子的火器監。
驛卒點了點頭,又道:“墨侯讓小人帶給祖少爺一句話,有一個名傳千古的算學學問需要研究,問你有沒有興趣。”
“名傳千古的算學學問。”祖家頓時眼睛一亮,他們祖家就是以算學為起家,一個拋物線就讓祖家受益匪淺,若是再能夠研究一門高深的算學,未嘗不能重現先祖祖沖之的榮光。
“彈道學!”祖名君打開信函,向祖家長輩展示。
“這不就是投石兵么?”祖家二房大爺鄙視道。
“不行,名君乃是我祖家的希望,祖家準備讓名君在歷練幾年,為其謀個一官半職,豈能進入軍隊當個大頭兵。”不少祖家眾人紛紛搖頭道。
祖名君解釋道:“這不是加入軍方,而是協助火器監研究投石機,以便投石機準確命中目標。等研制成功之后,自然晚輩自然離開火器監,而我祖家則可以獲得一門全新的算學。”
祖家三房搖頭道:“墨侯的好意祖家心領了,可是如今墨家形勢并不明朗,我祖家又豈能貿然站隊。”
如今儒墨之爭的風頭再起,他們祖家一心研究算學自然不想參與其中,如果貿然站在墨家一邊,恐怕對祖家不利呀!
一想到儒墨之爭,不少祖家之人頓時退縮了起來。
“好了,不要再爭論了,此乃事關名君的前程,先問問他有何看法!”祖家家主看向祖名君道。
祖名君躬身道:“諸位長輩,我祖家自從先祖之后逐漸式微,先祖的綴術高深至極,然而會者卻是寥寥無幾,假以時日,恐怕只有我祖家曲和高寡了,何也!”
一眾祖家長輩頓時一臉悻悻,他們雖然平時眼高于頂,自認為祖家乃是算學大家,但是不可否認祖家已經沒落了。
“因為祖家的算學再高深,卻無實用。孩兒曾經在長安城親眼見證墨家的崛起,何也?因為墨家所推行的乃是有用之學。有用才不會被忘記、被拋棄。”祖名君振聾發聵道。
一眾祖家先輩頓時若有所思。
“然而算學無用么?孩兒聽說墨兄在朝堂之上,用算學推算出百年后的人口,以此改變朝廷戶婚律,這不就是算學的用處么?此彈道學難道非我祖名君不可么?長安城的沈博士,甚至是墨兄只要是肯花功夫,又豈會算不出來。”祖名君昂然道。
祖家眾人黯然的點了點頭,不可否認,至少在算學一道上,沈鴻才和墨家子已經勝出祖家頗多了。
“墨兄所言不差,此乃流傳萬世的算學學問,只要有用到投石機一天,就會用到彈道學,這就是算學的有用之處,如今乃是墨家給了我們祖家展現算學有用的一個機會,并非求我祖家,而我們還有何資格在此挑三揀四。”祖名君喝道。
“說得好!”祖家家主點頭道:“朝聞道夕可死矣,祖家的根基就是算學一道,現在在墨家的帶動下,諸子百家逐漸興起,如果算學不分離追趕,恐怕再次沉淪,如今有一個算學學問擺在我等的面前,祖家又豈能錯過,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家主英明!”祖名君欣喜道。
“儒墨之爭,祖家并不參與,但是事關算學一道,祖家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立即備馬,送祖名君前往長安城。”祖家家主道,
祖名君搖頭道:“不用了,墨兄已經安排好了,墨兄此乃借助朝廷征召孩兒,孩兒可以乘坐驛馬,直奔洛陽,在洛陽后,自有墨家村的馬車接送。”
果然!當祖名君簡單的收拾一下,走出祖家大門,果然見到驛卒已經在此等候。
“知我者墨兄也!”祖名君大笑一聲,翻身上馬,直奔長安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