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之后,高士廉和墨頓退席。
“那就是黃金萬兩,墨侯就不后悔?”路上,高士廉湊到墨頓跟前,眼神一閃道。
這些墨技畢竟是墨頓發明出來,哪怕是墨頓收下錢財,任誰也說不出什么,然而墨頓卻能經得起誘惑,為大唐獲得了更加的利益和話語權。
墨頓搖搖頭道:“沒有什么后悔的,沒有我大唐赫赫威名,吐蕃會眼巴巴的給我送錢?”
高士廉點了點頭,墨頓這一點也的確看的明白。
“而且祿東贊也未安好心,墨某乃是大唐臣子,如果私自接受外邦錢財,豈不是落人口實。”墨頓冷哼道。
“人言可畏!祿東贊的確是居心不良。”高士廉恍然大悟道。
“祿東贊此人不可小覷,有此人為吐蕃奔走,假以時日,吐蕃定然日益強大,成為我大唐心腹大患。”墨頓正色道。
高士廉緩緩點頭。
“不過眼下,長樂已經快十六,你小子許諾的聘禮還需要多做準備還好,老夫可是很看好你呀!”高士廉欣慰道。
不得不說,墨家子的確是長樂公主的良配,這一點哪怕是高士廉也無法否認。
“啊!”
墨頓滿臉驚訝道:“小子為朝廷掙了這么多錢,難道還不夠么?”
高士廉嘿嘿一笑道:“公是公,私是私,況且這么多錢,朝廷可全部都投入賑災之中了,回到朝廷自有賞賜,不過,那點小錢墨侯可能看不到眼里吧!”
朝廷的賞賜對于普通人來說,那自然是豐厚無比,然而對于墨頓許諾的聘禮來說,卻是九牛一毛。
墨頓頓時感到頭皮發癢,這么說來,他忙活了大半年,結果什么也沒有撈到。
“希望,陛下看在小子出力甚多的份上,不會過分為難吧!”墨頓期盼道。
慕容順登基第二天,墨頓和高士廉與前來匯合的李大亮交接之后,立即離開。
“駕!”
墨頓催馬,胯下絕影奔跑在無邊無際的草原上,看了看已經開始枯黃的草地,心中不由得感慨,這一次的吐谷渾之行恐怕就要真的結束了。
車馬一路北行,沒過兩日就已經到達了蘭州城。
“墨祭酒做好準備,三日之后,我等立即啟程回長安城。”高士廉在城門口,對墨頓吩咐道。
“是!”
墨頓點了點頭,此次回長安城可不僅僅是他們二人,還有相當數量的將士,三日的時間準備已經是極短了。
目送高士廉離開之后,墨頓只覺頭皮一陣發癢,忽然身形一頓,不由自主的撓了撓頭皮,忽然身形一頓。
“少爺怎么了?”鐵安察覺異狀,不由上前問道。
墨頓搖了搖頭道:“立即回去,將墨五給找過來。”
墨五此次西征結束之后,并沒有回去,攻打拓跋部落之后,又有不少傷兵重傷,墨五又留在這里,繼續診治。
在這里簡直是外科的天堂,短短一段時間,墨五的醫術大進,又怎么會舍得離開,等到傷兵康復的差不多了,墨頓也即將回程了,墨五就準備和墨頓一起回去。
“是!”
鐵安頓時急匆匆的離去。
墨頓回到火器監營地不久,墨五就已經匆匆而來,火器監撤走之后,墨家子弟就搬了進來,營地并沒有空下來,墨頓也住習慣了并沒有搬走。
“少爺怎么了?”
墨五看到墨頓一臉愁容的坐在那里,不由心中一慌道。
墨頓看著墨五到來,努力的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道:“小五,我……”
墨五心中頓時一咯噔,墨頓可是墨家的支柱,要是有了好歹,那墨家村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垮了。
“少爺,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嚇我!”墨五戰戰兢兢道。
墨頓艱難道:“少爺,我可能……得了頭虱了!”
“什么?”
墨五和鐵安不由驚訝的看著墨頓。
“我說,我得了頭虱了!”墨頓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道。
“哦!”
墨五和鐵安頓時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這有什么?天下老百姓十個恐怕得有八個長虱子。”鐵安無所謂的說道,說罷,一撓頭皮,順著頭發絲捉住一個頭虱子,手上指甲一用力,啪的一聲,將其擠破。
墨頓看了頓時一陣惡寒,聯想到自己頭上也是如此,心中不由得一陣膈應。
墨五勸解道:“大軍遠征,吐谷渾之地又缺水,我軍又多騎兵,全軍將士有幾個不得頭虱的,就連將軍也不例外。”
“當真?”墨頓詫異道。
墨五頓時拍著胸口道:“具體是誰,小五就不說了,至少有五個將領來找小子治療頭虱子。”
墨頓心中這才有點好受,畢竟連后世大名鼎鼎的王安石都長有頭虱被載入史書,可見古人頭虱,是何等的的普遍,他就不相信那些常年在外領兵打仗的將領能夠好到哪里去?
墨五上前仔細檢查一番之后,肯定道:“少爺頭上的確是頭虱子,不過應該是剛染上不久,只有發根處少有的一些蟲卵,少爺放心,小五專門為少爺配上藥水,不超過一月,定然可以徹底消滅頭虱子。
“一月?”墨頓差點沒有跳了起來,多一天他都忍受不了。
墨五為難道:“少爺,這已經是最快的時間了,若是放在從前,沒有兩個月根本治不了。”
“不行,回到長安城之前,必須要治好。”墨頓堅決道。
墨五頓時一臉為難:“那小五可真的沒有辦法了。”
“不,還有一個辦法!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徹底根治頭虱。”墨頓忽然一咬牙說道。
“當真?”墨五頓時一臉歡喜道,要知道在這個時代,頭上長虱子可是一個極為常見之事,如果真的能夠一天根除頭虱子,對醫家來說,其功勞不亞于發現治療夜盲癥的功效。
墨頓意味深長的看著墨五道:“你聽說過和尚長虱子么?”
“啊!少爺不會要出家吧!”鐵安一臉震驚的看著墨頓道。
“滾!”墨頓沒好氣的說道。
墨五倒是瞬間領會墨頓的意思,不禁擊節贊嘆道:“頭虱子靠藏于頭發之間,幼蟲抓緊發根,如果沒有了頭發,頭虱子定然無所遁形,幼蟲失去了生存土壤,不費一文一錢,就可以根治頭虱,此法妙呀。”
“少爺不可,這可是髡型呀!”鐵安大驚道,髡型乃是一種歷朝歷代的刑法,古人視頭發如生命,認為頭發不斷生長乃是生命的延續,剪斷頭發乃是極大地恥辱和傷害。
墨頓心中嗤之以鼻,在后世,剪頭發乃是再常見也不過的事情了,墨頓根本沒有一點心中負擔,況且他早就想恢復后世的輕便的短發發型了。
墨五也醒悟過來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此法不可取呀!”
墨頓大手一揮道:“此乃儒家的說法,我們乃是墨家,墨家可有規定不能剪發?”
墨五頓了頓道:“那倒沒有?”
“還是說我剪了頭發真的會折壽?”墨頓又問。
墨五搖搖頭道:“當然不會!”
墨五學的乃是醫家,自然知道這種說法乃是假的。
墨頓傲然道:“天下百姓得深受頭虱苦苦不堪言,只因為爾等這些陋習,苦無根治之法,如今本少爺以身作則,定當為天下百姓做此榜樣。”
“少爺不愧是為墨家首領,敢為天下先。”鐵安崇拜道。
“那還等什么,去將蘭州城內最好的理發師給我找過來。”墨頓大手一揮道。
“是!”鐵安立即應聲,立馬跑了出去!”
墨五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勸說,看著墨頓一臉堅決的神情,他還是明智的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