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臚寺中,所有使者再也沒有來之前暢游長安城的心思,一個個回到自己的住處閉門拒客,今日所發生的一切簡直是超出他們對大唐的所有的預期,他們要把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匯報給自己國王,對大唐的重視紛紛上了幾個臺階。
吐蕃驛館中,祿東贊回想起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不禁冷汗直流,如今的吐蕃如果對上大唐,那必然有敗無勝,如今看來只有暫避鋒芒方為上策怕
“好在吐蕃有青藏高原天險!”祿東贊一臉慶幸,只要吐蕃不主動出擊,大唐想要擊敗吐蕃,那就必然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當然吐蕃對大唐的策略要大大調整了,不可再輕易的捋大唐的虎須。
不過就讓他這樣退縮,對大唐畢恭畢敬是不可能的,他吐蕃占據青藏高原,立于不敗之地,其他國家恐怕就沒有這么好運了,恐怕現在用些人應該很恐慌吧!
“來人,尋找機會將此密信傳給高昌、薛延陀、高句麗、西突厥。”祿東贊伸手招來一個密使將此四封密信密封好,鄭重的交到他的手中。
“是!”密使領命道。
這四個大唐周邊最強大的勢力,恐怕只有吐蕃和他們聯合起來,才有抗衡大唐的資本。
很快,四個使者都收到了吐蕃的密信!
“五國聯合以抗大唐,太好了!”麴智盛看著手中的密信,不禁喜形于色。
“太子,五國之中,就我高昌最弱,切不可貿然行事呀!”高昌副使不禁勸諫道。
麴智盛滿不在乎的說道:“就是因為我高昌最弱,所以才需要盟友,面對大唐才有立足之地。”
“此時還需上稟報陛下方可做主。”高昌副使勸道。
麴智盛哈哈一笑道:“我等只需現行應下,以安眾心,至于后續我高昌是否遵守,自然由父皇做主。”
“太子英明!”高昌副使恭敬道。
其他三個使者和麴智盛大都是同樣想法,紛紛應下此事,秘密約定,一旦大唐出兵任何一國,另幾國要出兵牽制。
祿東贊得到眾人的回信,不由露出滿意的笑容,對于眾人的心思,他不難猜測,但是他根本不在乎,吐蕃地勢獨特,若說五國之中,笑到最后,定然非吐蕃無疑,無論什么結局,對吐蕃也只是有利無弊。
“墨祭酒,此次大閱兵是不是太過了,萬一諸國聯合同時敵視大唐,那豈不是畫蛇添足!”禮部之中,令狐德棻得到鴻臚寺的傳信,不禁皺眉道。
墨頓搖搖頭道:“諸國聯合乃是合縱,而大唐亦可連橫!以抗合縱!而且我大唐如今如日中天,就算是沒有今日的閱兵,這些國家就不會聯合了么?”
“合縱連橫,遠交近攻!”令狐德棻心中一動道。
墨頓點頭道:“就是不知道禮部培訓的縱橫之士是否已經出師了,此次萬國使者回去,我大唐可是要有使者一同陪同前往。”
令狐德棻自信道:“保證不會讓墨祭酒失望。”
“啟稟大人,民部尚書戴大人來了!”一個禮部官員匆匆來報道。
“快快有請!”令狐德棻連忙起身道,戴胄和他同等職位,親自來訪,自然是有要事相商量。
“那小子先行告退!”墨頓識趣的準備離開。
“不用了,找的還有你小子!”戴胄一臉怒氣沖沖的進來。
“不知小子哪里又得罪戴尚書了!”墨頓笑道。
墨頓和戴胄也是算老相識,當初民部缺錢的時候,戴胄可是親自帶著民部的官員上墨府收取賦稅,自然沒有多少敬畏之心。
“得罪老夫!哼!你二人暫且看看這次閱兵的花費!”戴胄砰地一聲將手中的賬簿排在二人面前。
“這么多?”令狐德棻翻開一看,不由驚呼道,他只知道花錢,卻從來沒有計算過花費竟然如此之多。
墨頓頓時頭一縮,這些錢大都是他花出去的,他自然知道大概的數字,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我說令狐大人,你找誰幫忙不可,可偏偏找這么一個敗家子!有多少錢也不夠撒呀!”戴胄沒好氣的說道。
令狐德棻打著圓場道:“戴大人,這不都是為了朝廷么,花費多一些,不過事情辦得十分的圓滿,不如你就批了吧!”
雖然花費頗多,但是這次大閱兵的確是辦的圓滿,在令狐德棻看來,簡直是在劃算不過了。
“對呀!雖然花點錢,但是我大唐從中受益頗多,總體來說還是劃算的。”墨頓干巴巴的說道。
戴胄冷哼的看著墨頓一眼,墨頓頓時閉上了嘴巴,戴胄將心中的怒氣平緩之后,這才道:“要讓我批也不是不可以,不過……”
令狐德棻頓時大喜道:“戴大人,有條件盡管提,只要是禮部能做到,盡管吩咐。”
戴胄這才臉色稍緩道:“民部手中有一批織造局生產的絲綢,禮部不是有很多萬國使者,只要禮部能夠將這批絲綢賣出去,今日之事一筆勾銷。”
“一批絲綢,有多少?”墨頓連忙道。
戴胄輕飄飄的曝出一個天文數字,墨頓和令狐德棻頓時眼前一黑。
“這么多?”墨頓驚呼道。
“還不是你小子鬧出來的事情,如今棉花即將普及,朝廷手中還有大批的絲綢,如果拋向市面,恐怕要不了多久,市面上的絲綢定然崩盤!為今之計,只有賣給西域諸國一條路了。”戴胄解釋道。
在此之前,絲綢同樣是可以作為錢財使用的,所以擁有絲綢最多的自然是非朝廷莫屬。
“不可,如此多的絲綢,如何賣的完!”令狐德棻搖頭不已道,整個大唐都消化不了,西域諸國又能買下多少。
“那這些賬簿,本官也無能為力了!”戴胄一臉無奈道。
墨頓頓時一陣頭痛,戴胄的意思很明顯,如今朝廷只有賣了絲綢才有錢,沒有錢一切免談。
“墨祭酒,你可有良策!”令狐德棻頓時向墨頓求救道,要知道墨頓可是把無數的牛羊都賣了出去,想來賣出這批絲綢的契機只有在墨頓的身上了。
“可否降價!”墨頓試探的問道。如果價格降一些,還是能夠賣出一些絲綢。
戴胄冷笑道:“這批絲綢的價值可是經過三省審批,上報過朝廷,如果日后的錢財少了,你我恐怕都要到三司走一趟。”
如果能夠降價,戴胄也不會來逼墨頓,如果降價,這批絲綢的價格憑空蒸發了幾成,這簡直就是國有資產流失。
“你說這批絲綢是朝廷織造局織的絲綢。”墨頓問道。
“不錯!”戴胄點頭道。
“也就是市面上沒有同樣的絲綢?”墨頓再次追問道。
戴胄理所當然道:“那是自然,而且織造局的工藝不但技藝高超,還有獨特的印記,普通作坊是不可能模仿出來的。”
墨頓緩緩點頭,閉目沉思一下道:“要是如此的話,那小子或許有方法可以將這批絲綢賣了出去。”
“當真?”令狐德棻驚喜道。
戴胄眼神一瞇道:“不降價!”
“不降價!”
“全部?”戴胄呼吸一滯追問道。
“全部,哪怕是再多一些也無妨!”墨頓重重的點頭道,在他的心中,一個圍繞絲綢的龐大的計劃迅速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