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慈悲!”
當新的一期的墨刊鄭重的將趙氏慘案放在頭版頭條的時候,整個長安城一下子轟動起來。
在此之前,佛家在大唐的聲譽很好,慈悲為懷,悲天憫人,然而墨刊上所報道的事情給了長安市民巨大的反差。
“大慈恩寺不一向是慈悲為懷的么?怎么也會做出逼人自盡這等丑事。”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慈恩寺借貸印子錢還是常有之事,你以為那些佛寺名下的田產從何而來。”
眾人議論紛紛,紛紛譴責大慈恩寺的行為。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趙氏夫婦欠錢不還,還以死來污蔑大慈恩寺的名聲。”
“這些錢財本就是為佛祖鍍金身的,要是人人都借錢不還,如何來修廟建佛。”
也有愚忠的大慈恩寺信徒,不停的再給大慈恩寺洗白。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可知道這可是印子錢,驢打滾利滾利,趙老漢借了三貫錢,一下子要還四十貫。”一個商戶冷笑道。
作為商戶對錢格外敏感,他們對于驢打滾可以說是又恨又怕,任何人一旦沾惹上驢打滾高利貸,可以說不死也要脫層皮,自然知道驢打滾高利貸的恐怖。
“這么多?”眾人驚呼道。
商戶冷笑道:“這算多了?那是你沒有聽說過,墨家子和長樂公主的一文錢翻倍的游戲,你就知道驢打滾是何等的恐怖。”
“一文錢翻倍的游戲?”眾人不由一奇。
“爾等不若一試便知。”商戶得意道。
眾人好奇之下,不斷地翻倍,當他們翻倍到三十天的時候,看到高達五億錢的巨資的一個個都不禁駭然。
“驢打滾高利貸,竟然恐怖如斯!”一瞬間,所有人看到這個數字都為之膽寒,雖然高利貸不可能達到一文錢翻倍的利率,但是道理是相同的。
頓時墨刊上這篇染血的慈悲伴隨著一文錢翻倍的游戲瞬間爆火,而輿論再一次一邊倒向趙氏夫婦,大慈恩寺的名聲驟降到冰點。
大慈恩寺中,幾乎所有的主事和尚都齊聚一堂,一個個臉色陰沉看著面前的墨刊,一直以來,佛寺的名聲在外,根本沒有人相信一個人的胡言亂語,然而當報刊這個新生事物出現在大唐時候,話語權一下子發生了轉變,一言出,萬眾皆知,一瞬間,原本多年都平安無事的操作瞬間被放大在大眾之下,一下子把大慈恩寺打的措手不及。
“墨家這是欺人太甚!我大慈恩寺和墨家井水不犯河水,竟然如此下陰手。”
同濟和尚臉色漲紅的怒吼道。
其他和尚也是一臉憤怒,這一次墨刊的報道對大慈恩寺的名聲可是一擊致命的打擊,一旦失去了名聲,大慈恩寺定然會衰敗下去,再也不復之前的風光。這損壞的可是整體大慈恩寺的利益,更是連累佛門的聲譽。
“貧僧之前就說,佛門乃清靜之地,豈能放印子錢,否則豈能有今天之危局。”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痛心疾首道,不少和尚也是連連點頭,他們本就不贊成這等有辱佛門聲譽的臟事。
“同仁師兄,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沒有我同濟這些年的辛勞,豈能有大慈恩寺的今天,給佛祖鍍金,寺院擴建,這些錢又從何而來。”同濟和尚冷笑道。
同仁和尚頓時默然,他們雖然不贊同大慈恩寺放印子錢,但是實際上卻是受益者,從根本上來說,他們也不干凈。
“好了,現在說什么也都遲了,現如今我等要做的乃是如何讓大慈恩寺度過這次危機。”慈恩方丈面色凝重道。
“還請方丈吩咐。”同濟和尚合手道。
“同濟!趙老漢的田產不準再動,此外外借的印子錢一律免息,借出去多少,收回來多少,甚至可以免收。”慈恩方丈道。
“啊!那大慈恩寺可就損失大了。”同濟和尚不滿道。
同仁和尚冷笑道:“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這些蠅頭小利。”
同濟和尚頓時臉色一變,蠻橫的盯著同仁,同仁想起同濟和尚的往事,不由心頭一顫,往后一縮。
“就這么定了!而且日后大慈恩寺將不再涉足印子錢,全部交給錢莊運作。”慈恩方丈一錘定音道。
“是!”同濟和尚這才心有不甘的點頭。
“那大慈恩寺的聲譽怎么辦?”同仁和尚不敢再針對同濟,轉頭問道。
慈恩方丈頓時一陣皺眉,墨刊的危害實在是太大了,如今大慈恩寺可以說是萬夫所指,必須盡快的挽回聲譽,才能保住大慈恩寺。
“墨刊雖然影響力大,但是并非是一家獨大,若想破局,那就必須想儒家求救了。”慈恩方丈皺眉道。
同仁和尚心中一動道:“方丈所說的莫非是儒刊!”
“不錯!”慈恩方丈點頭道。
“妙呀!”一眾和尚無不欣喜道,有了儒刊為大慈恩寺洗白,定然能夠洗刷大慈恩寺的惡名。
“不錯,儒家和墨家乃是對頭,這一次定然會相助慈恩寺。”同仁和尚點頭道。
“不光如此,也要警告一番墨家,不可再做針對佛門之事。”同濟和尚兇狠道。
慈恩方丈點了點頭道:“如此雙管齊下,我大慈恩寺方可無事。”
“真正的大慈恩寺!”
隨著儒刊刊發了大慈恩寺的聲明,將趙氏夫婦的慘案歸結于墨醫院昂貴的醫療費,趙氏夫婦耗盡了家產依舊沒有治好,這才心灰意冷之下輕生,大慈恩寺為趙氏夫婦念經超度以求往生,并將大慈恩寺之前表面工作做的善事大肆宣揚,并傳遍天下。
“我就說大慈恩寺仁善之地,又怎么會作出如此丑事,一定是趙氏夫婦自殺的。”
“是呀!墨醫院雖然技術精湛,但是收費也不菲,上一次我去看病可是花了不少錢。”
“墨醫院的確是收費不低,我們又不是墨家子弟,還可以免費治病。”
其實墨醫院開辦以來,大唐百姓的治愈率和花費已經大幅度降低,但是誰都不希望自己花錢,在儒刊的錯誤引導下,眾人的矛盾竟然漸漸的倒向了墨醫院的收費問題。
一時之間,長安城的風向再次轉變,經過儒刊的引道,再加上大慈恩寺的名聲,在一些愚忠的信徒心中,大慈恩寺很快就已經洗白了,而墨醫院的名聲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