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今正是枯水期,如果錯過此時,恐怕日后再修就要耽擱一年了。”田侔痛心疾首道。
李世民不禁一陣為難,皺眉問道:“不知此橋預算幾何?”
田侔朗聲道:“回陛下,此橋預算供二十萬貫,預計五年完工。”
“二十萬貫!”
朝堂不由一陣嘩然!就連李世民也打消了從內庫之中拿錢的想法,二十萬貫恐怕很快會將內庫掏空。
朝堂之中一陣為難,渭水大橋極為重要不可不修,然而要是修建卻有太過耗錢,再者一個小小的渭水大橋就花費了二十萬貫,而舉國上下需修建的橋梁的地方多了,這簡直就是一個無底洞。
“陛下,如今朝廷雖然沒錢,然而有一個地方錢財卻是極多,別說二十萬貫,就是再多也能輕易拿出來。”工部凌侍郎陰陽怪氣的說道,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墨頓的身上,如今能夠拿出來這么多錢的恐怕只有墨家村銀行了,據說現在的墨家村銀行單單存款已經突破了一百五十萬貫。
“這個恐怕小子無能為力了。”墨頓搖搖頭道。
工部凌侍郎冷笑道:“剛才不是還有墨家之人說,只要是利國利民之事,墨家定然義不容辭,如今墨侯有能力拿出二十萬貫修建渭水大橋,卻又無動于衷,怎么同樣是墨家之人,墨侯怎么差距如此之遠呀!”
田侔不由臉色通紅,心中卻有些埋怨墨家子有錢也不相助。
墨頓冷笑道:“非也,墨家村銀行的存款雖多,但是都是天下百姓的錢財,墨家又豈敢肆意挪用,再則,小子也曾經向陛下建議過,此橋由墨家村出資修建,未來必須只需要收取二十五年的過橋費即可,而陛下卻斷然拒絕了小子的好意。”
“二十五年過橋費!”
眾人心中一動,剛才李云也曾經說過了,此橋足可以使用百年,讓墨家村收二十五年過路費,剩下的七十五年不是白得的么?
而戴胄卻搖搖頭道:“墨侯果然打得好算盤,渭水大橋乃是長安通往北方唯一通道,每天至少又數萬人次,哪怕是每人次只收一文錢,二十五年也足以收購四十萬貫,墨侯這筆生意未免賺的太多了吧!”
“墨家子也未免太過于貪婪了吧!”不少御史紛紛指責道。
墨頓反駁道:“二十五年不過是增值一倍左右,這又算什么,甚至連存進墨家村銀行的利息也不如。而且這二十萬貫如果在墨某的手中,就是翻十倍也不稀奇,更別說只是區區的一倍。”
百官不由被噎住,墨家村存銀行的利息是每年五厘,哪怕是存了二十年就足以讓本金翻倍,更別說還有五年,而且對于墨家子點石成金的本領乃是得到朝廷的公認,二十萬貫在墨頓手中變成二百萬貫還并非不可能。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辦法,無需朝廷出一份錢,就可以將此橋修成。”墨頓道。
“還不速速道來。”李世民瞪了墨頓一眼道,他最不喜墨頓賣關子。
墨頓得意道:“如今快到年關,墨家村即將繳稅,如果以墨家的稅款來修建渭水大橋,定然能讓渭水大橋如期動工。”
戴胄眉頭一皺道:“據我所知,墨家村的稅款每年不過幾萬貫,可遠遠不到二十萬貫吧!”
墨頓道:“渭水大橋的工期也是分為五年,每年也不過是四萬貫,用墨家村的稅款足夠了,五年內定然能讓朝廷看到一個震撼的渭水大橋。”
“如此方法,倒也可行!”百官紛紛點頭道。
“好,就以此策進行。”李世民一錘定音道。
戴胄一陣苦澀,墨家村的稅款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如此一來戶部可是少了一大筆收入。
工部凌侍郎和工部尚書張亮對視一眼,不由閃過一絲羞惱,他原本想要卡墨家一次,只要往后推遲一年,召集戶部的能工巧匠將渭水大橋的圖紙鉆研透,定然可以將這座超級工程拿在手中。
如今墨家村有人有錢,墨家相夫氏一脈有技術,只要是修成渭水大橋,日后朝廷的其他大橋,定然同樣會落在墨家的手中,如此一來工部的位置將會極為尷尬。
“不過此橋還有一個問題需要向陛下請示。”墨頓突然臉上露出一絲靦腆道。
李世民心中一咯噔,頓時知道墨頓定然沒有好事,當下冷哼道:“說吧。”
墨頓羞澀一笑道:“據小子當初設計,此橋的墩柱的高度高大十多丈,恐怕有些逾制了。”
“十多丈?”百官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一個橋墩就如此之高,可見此橋的規模何等的宏大。
“怎會如此之高?”禮部侍郎令狐德棻皺眉道。
墨頓解釋道:“為了不影響渭河行舟,此橋橋面距離水面至少五丈,如此一來,南北行車馬,渭河之上亦可船只川流不息。”
這個時代水運依舊是交通運輸的主力,渭河之上的水運極其發達,墨頓可不像修橋之時,又斷了船夫的生計。
“好,朕就準了這次逾制。”李世民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大橋乃是朝廷修建,并非私人所有,這點逾制并不算什么!”
“陛下英明!”百官紛紛道。
李世民臉色鄭重,緩緩起身道:“一人劃槳,難度汪洋,眾人劃槳方可開動大船。朕常說民可載舟亦可覆舟,我大唐這艘船能否行得更遠,此乃需要眾人一齊力劃槳。朕希望此次渭水大橋,諸位能夠齊心協力,一旦我大唐橋梁遍地,車馬通行天下而暢通無阻,我大唐這艘船方可渡過汪洋大海。”
“吾等謹遵圣命!”百官紛紛躬身道。一些官員原本想要做些小動作,此刻紛紛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可是超級大功臣,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著,誰若是冒頭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李云,朕就將渭水大橋交付給你,希望你莫要讓朕失望。”李世民凝重道。
李云大喜,立即躬身道:“草民定然不負陛下重托。”
一旁的田侔頓時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他相夫氏一脈終于到了揚眉吐氣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