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郡主墨莎擁有百萬頃封地的熱度還沒有消退,墨刊上再次刊登墨家治理毛烏素沙漠的方案,再次在長安城掀起了轟動。
“草方格!沙漠中風沙大,難以儲存水分,墨家子竟然用草方格的設想來保存水分,防風固沙,的確是有些門道。”無數墨刊讀者驚嘆道。
一直以來,從來沒有人想到治理沙漠,而墨家子不但主動提出,而且其計劃切實可行,所用的不過是干枯的秸稈而已,便宜實惠而且好用,還能就地取材。
“胡楊、沙柳,世間竟然有如此堅韌的植物。”任誰都知道沙漠氣候極其的殘酷,卻依舊有生命在頑強的生存著。
當然更讓人的驚嘆的則是神奇的梭梭樹,梭梭樹和肉蓯蓉福禍相依的故事,讓無數人津津樂道。
一直以來,世人之所以懷疑墨家子治理沙漠僅僅是喊了口號而已,就是因為治理沙漠都是投入,而沒有絲毫收益,而梭梭樹和肉蓯蓉讓治理沙漠有了切實的利益,自然就會有人為了肉蓯蓉而廣種梭梭樹,從而讓沙漠得到了綠化。
“異想天開,這些肉蓯蓉生長在荒田野地里,也會被采藥客盜挖一空。”一個閑漢嗤之以鼻道。
“盜挖,那可是茫茫大漠,如果不是當地人誰敢深入,再者,以前的梭梭樹乃是沒有主人,現在的梭梭樹可是有了主人,整個百萬頃沙漠都是金沙郡主的封地,墨家子只需分配好區域給牧民,這些牧民為了肉蓯蓉自然盡心養護梭梭樹。”
“而且這些肉蓯蓉都是農家人工培育的,種在哪里都有記號的,并不會向之前那般胡亂挖根,損壞梭梭樹。”
“再則,這些肉蓯蓉醫家會專門收購,誰若敢盜挖梭梭樹,定然可以查得出來。”
眾人三言兩語,就將盜挖肉蓯蓉的途徑堵死,他們能夠想到的自然可以讓墨家子想到,以前梭梭樹沒有人管,現在毛烏素已經成為了金沙郡主的封地,自然容不得人貪婪的采藥客濫挖。
“此次治理毛烏素沙漠,乃是墨家種樹,農家培育肉蓯蓉,醫家收購,三家合作,定然會如墨家子所設想這般,百年內沙漠變綠洲。”
無數人心中激蕩不已,哪怕是原本不相信墨家子能夠成功之人,再看到墨頓的治理沙漠計劃,也不禁驚若天人。
“墨家子不愧是墨家子。”
眾人感嘆道,墨家子還是一如既往的行事風格,其所做之事,定然工程浩大,意義非凡,但是最大的缺點這是費錢,然而這一次治理沙漠,墨家子極為仗義,而是自己出錢。
“墨家!”
普通百姓尚且如此,更何況百家更是為之驚嘆,將沙漠變綠洲,讓百家之人再一次驚嘆墨家的心胸和手段。
孔穎達看著手中的墨刊久久不語,自從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儒家才是華夏的主流之聲,然而如今墨家突然崛起,一個個宏大的工程讓無數人為之驚嘆,墨家層出不窮的墨技,墨家子神出鬼沒的手段,讓墨家如日中天。
儒家注重于人,以道德禮儀聞名于世,而墨家注重于物,以以一個個墨技改變人們的生活,現在竟然可以改變天地之說,如今的大唐,墨家的名聲已經隱隱約約和儒家并齊,曾經的非儒即墨的說法再一次出現。
就連孔穎達也不得不承認,墨家所做之事的確是利國利民,而且都是儒家學問的空白,這讓他明明知道墨家不斷崛起,成為儒家的強勁對手,卻不得不心生敬佩。
一旁的孔德勝凝重道:“墨家子的確是不凡,然而儒家如今的問題在于自身,毫無寸進。”
孔穎達合上報刊,點了點頭道:“話雖如此,如今墨家大步邁進,如今亦不能坐吃山空,圖書館和小學的進程需要加快,通知孔惠索加快進度,推廣言同音儒家志在必得。”
言同音乃是儒家難得的機遇,一旦完成,儒家的威望將會更進一步,則是儒家無論如何也不可以錯過的。
“然也!現在的墨家還不足為慮,等墨家子過了真正過了五姓七望這一關,才有可能成為儒家真正的對手。”孔德勝目光深邃道。
雖然墨家下江南,打開了一條道路,然而如今大唐的中心仍然在中原在北方,墨家子一支下江南,一支遠赴大漠,而中原地帶卻幾乎一片空白,任誰都看得出來,墨家的危機并未解除。
鄭家別院中。
鄭敞看著墨家子治理沙漠的計劃,不禁冷笑道:“墨家子是不是傻子,這要往沙子里投入多少銀子呀!就為了給自己的女兒鋪路。”
在他看來,墨頓的女兒最不濟也是郡主,一生榮華富貴注定少不了,墨家子卻為了女兒投入巨大的資金,豈不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鄭氏家主冷笑道:“這你就小看了墨家子,墨家子此舉可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女兒,而是為了墨家。”
“為了墨家!投入如此多的錢財,拖垮墨家也說不定。”鄭敞冷哼道。
鄭氏家主看了兒子一眼,嘆聲道:“哪怕是花錢再多,墨家也會全力支持,墨家已經沉寂千年,迫切需要一個宏大的工程來展現墨家的風采,試問天下,還有什么比讓百萬頃的沙漠變成綠洲,更讓人震撼,更讓人重視墨家。”
“只要毛烏素沙漠治理成功,墨家的神奇將會永遠記錄在史書之上,那時的墨家才會真正的在大唐站穩腳跟。如果說,言同音的乃是儒家的百年大計,而治理毛烏素沙漠則是墨家的百年大計,乃是墨家的定基之戰,經此之后,再無一人小覷墨家。”
鄭敞不由眉頭一皺道:“墨家子籌劃如此之遠,豈不是不可能為五姓七望所用。”
鄭氏家主點頭道:“正是如此,為父聽到了墨家子將女兒的封地選在沙漠之中,就已經猜到了墨家子的心聲,并未和墨家子接觸。”
“那我等怎么辦,難道要向墨家子低頭?”鄭敞不由眉頭一皺道。如今墨家子圣眷正隆,又有江南的支持,墨家已經是有恃無恐,難道要讓五姓七望轉過頭去求墨家。
鄭氏家主冷笑一聲道:“向墨家子低頭,那自然不可能,這一次墨家大女的滿月禮,雖然未能如愿,然而卻讓為父看到了墨家和江南世家的破綻。”
“墨家和江南世家的破綻。”鄭敞頓時不解道。
“如今墨家和江南合作,然而江南世家同樣也不愿意看到一個強大的墨家,否則他們提議墨家大女的封地就應該在長安城南,而不是松江府。”鄭氏家主冷笑道。
“父親的意思是我們可以用此作為突破口。”鄭敞若有所思道。
鄭氏家主點頭道:“不錯,無論是五姓七望還是江南世家,我等的本質都是世家,世家所謀求的不外乎是自身的利益,而百家的理念則是胸懷天下,大公無私,二者并非一路人,遲早會分道揚鑣。”
“那我們………………。”鄭敞不由心中一動,想要借機挑撥墨家和江南的關系。
鄭氏家主朗聲道:“我們什么都不做,只有等!如今墨家和江南正處于蜜月期,我們無論做什么都無用,然而最多三年,二者的矛盾將會越來越大,我等只需稍微借力,二者定然分道揚鑣,到那時候,前和江南世家決裂,后有毛烏素沙漠拖累,那時墨家將再無一絲退路,那時才是我等折服墨家的時刻。”
“父親英明!”鄭敞恍然大悟,不由敬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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