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能再追擊了!否則我等也無法返程到達突倫川。”扎木看著人數僅剩七百人的吐蕃殘軍皺眉道,連續的追擊已經讓吐蕃殘軍死傷不少,水源更是大幅度的消耗,如此下去,恐怕他們也將在沙漠中全軍覆沒。
論欽陵一臉猶豫道:“可是火器監已經強弩之末了。”
眼看勝利就在眼前,論欽陵又豈能愿意放棄,他心中十分不甘,可是吐蕃殘軍的現狀已經十分不妙了,非但是水源即將耗盡,就連食物也消耗的差不多了,這幾天吐蕃殘軍已經開始殺馬,然而沙漠中一片荒蕪,吐蕃殘軍只能生吃馬肉為食,而真正堅持不住的乃是戰馬,吐蕃戰馬僅僅在綠洲啃食一些青草,其他的全靠攜帶的草料補給。
非但吐蕃殘軍如此,就連火器監也同樣如此,不過火器監攜帶的乃是熱量充足的豆料,而且當初一人兩馬的攜帶,相對好一點。
扎木勸道:“我等只需靠近突倫川即可,一來優先可以獲取補給,二來只需將墨家子堵在突倫川之外,就足以讓墨家子耗死在沙漠之中。”
論欽陵不甘道:“墨家子何等難纏你我都清楚,失去了這次機會,恐怕我等都會懊悔終生。
扎木冷靜道:“要想知道墨家子是否強弩之末,只需我等撤退,看看火器監是否追來,一試便知。”
論欽陵還是心中一動,點了點頭,如果墨家子立即去找水源,那定然是窮途末路,如果墨家子還繼續和他們糾纏,那恐怕墨家子慨然還有水。
求生的渴望,讓他不再猶豫,這才下令掉轉馬頭,朝著突倫川方向而去。畢竟如果他一意孤行,恐怕這數百將士也將埋葬在黃沙之中。
“想走,晚了!”遠處的墨頓在望遠鏡中看到吐蕃殘軍撤退,不由露出一絲冷笑道。
有了冷凝取水之法,火器監可以在沙漠中堅持很久,而吐蕃殘軍注定一日日衰弱,這場戰斗從進入沙漠這一刻已經注定,只不過讓論欽陵找到了一片綠洲茍延殘喘了一陣而已。
“不惜水力,追!”墨頓大手一揮,伸手給胯下的絕影喂了水和豆料,踩著黃沙朝著吐蕃殘軍追去。
其他火器監將士紛紛效仿,很快,這場追逐戰獵人和獵物的關系再次反轉。
“可惡,墨家子怎么可能會有水。”論欽陵看到不遠處追來的火器監將士,不由一陣無力感。
他明明一直再和墨家子糾纏,確信墨家子沒有找到綠洲,然而火器監的水源卻一直沒有耗盡,保持一定的戰力。
反觀吐蕃殘軍水源漸漸耗盡,已經漸漸失去了戰力,論欽陵現在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胯下的戰馬一陣虛弱,而且在沙地中,根本不利于戰馬奔跑,行軍速度大減。
兩軍一前一后,吐蕃殘軍朝著突倫川方向撤退,而火器監則一路糾纏偷襲,短短幾次交鋒,火器監已經給缺水的吐蕃殘軍造成了巨大的創傷,現在僅剩不足五百人,其實力已經和火器監相差無幾了。
“公子,火器監的水源果然沒有耗盡,而我等水源已經盡耗消耗大半,必須盡快到達突倫川,否則我等會被墨家子拖死在沙漠中。”扎木凝重道。墨家子力圖將他們拖在沙漠中,顯然還能堅持,而吐蕃殘軍卻已經堅持不下去了,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恐怕他們將會在沙漠中全軍覆沒。
“可是我等距離突倫川至少還有兩日的距離。”論欽陵焦急道。
因為火器監的不斷糾纏,吐蕃殘軍的速度大大降低,再加上持續交戰,所需水分大增,吐蕃殘軍的水已經消耗一空,而突倫川依舊還有很遠的距離。
“眼下只有一個方法,屬下愿意為公子斷后,公子快馬趕往突倫川,突倫川現在乃是于闐所據,定然不敢得罪吐蕃,定然會掩護公子撤回吐蕃。”扎木一臉決然,將自己手中僅剩一點水的水囊遞給論欽陵。
其他吐蕃將士紛紛照做,僅剩五百人的吐蕃殘軍最終為論欽陵湊齊一個五十人的護衛隊,其他數百人毫不猶豫的轉身,朝著追來的火器監撲來。
看著一臉決絕的眾將士,論欽陵不由一陣哽咽,但是他還是強忍住,在這干旱的沙漠中,想要流淚都是一種奢望。
“走!”論欽陵伸手一揮,催馬直接朝著突倫川的方向而去,而在他的身后,喊殺聲一片。
“斷尾求生?”墨頓看到沖鋒而來的吐蕃殘軍,不由冷哼道,他們已經在沙漠中糾纏太久了,是時候結束了。
“鋼弩三段射!”墨頓大手一揮道,哪怕是身處沙漠,唐軍的隊形依舊是整齊如一,剎那間一道道弩箭猶如密集的箭雨一般飛向吐蕃殘軍。
在這沙漠之中,騎兵的威力被削弱到極致,再加上人馬俱疲,速度更是緩慢,而火器監的鋼弩卻依舊鋒利,頓時吐蕃殘軍人仰馬翻。
然而吐蕃殘軍卻極為兇悍,冒著箭雨繼續沖鋒,意圖用最后的力量將火器監拖在沙漠中。
“手雷!”隨著墨頓再喝,一聲聲爆炸聲響起。
當吐蕃殘軍和火器監將士短兵相接之時已經所剩不到一半,很快就被火器監將士圍殺一空。
“撲通!”身中數劍的扎木重重的倒下,兩眼無神的倒在地上,這一次他沒有幸運了,但是他的心中一片安靜,因為此刻的論欽陵應該已經逃得很遠了。
“少爺,論欽陵已經逃了!”張木憂心忡忡道。
墨頓聞言不由冷笑道:“論欽陵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你千錯萬錯,錯在不該獨自逃命,刺馬飲血,繼續追擊論欽陵。”
墨頓這里的刺馬飲血自然不是殺火器監的戰馬,而是殺吐蕃殘軍的戰馬,吐蕃殘軍足足數百匹戰馬,就算有戰馬在戰場上逃散,火器監俘獲的足足二百匹,這二百匹戰馬不就如同論欽陵給他們送來二百壺水么?
整個火器監將士一片歡呼,馬血雖然血腥,但是已經饑渴的火器監將士來說,卻是難得的解渴之物。
很快,隨著一匹匹吐蕃戰馬的哀鳴,整個火器監猶如重換新生一般。
“繼續追擊!”墨頓抹了抹嘴角的馬血,大喝道,
頓時,整個火器監立即加快步伐,朝著突倫川方向而去,這一次定然不可讓論欽陵給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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