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府外院乃是男客設宴之地,然而滿月宴重點招待的乃是女客,墨府內宅別墅乃是女眷設宴之地。
這里的中心自然是長孫皇后和長樂公主,已經將近一月,長樂公主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當然還不能出門,長孫皇后陪著坐月子的長樂公主說著話,一旁一眾達官貴婦附和著。
但是長樂公主卻心不在焉,自從墨頓將墨坦抱向前院之時,長樂公主就將目光不時的飄向前院,長孫皇后含笑也不說破。
“回來了,小侯爺抱回來了。”一個達官貴婦眼見看到劉娥抱著墨坦歸來,連忙呼喊道。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長樂公主訝然道,要知道之前墨莎滿月宴的時候,可是耗時頗多,而墨坦卻是快得多。
“啟稟公主,駙馬將小少爺報給陛下看了之后,就讓奴婢抱回來了。”劉娥如實的回答道。
“來,讓本宮抱抱外孫!”長孫皇后伸手抱過墨坦,逗弄著孩子,一邊問道:“對了,陛下給他的外孫封了什么爵位呀!”
有了墨莎的例子珠玉在前,長孫皇后自然也頗為希望墨坦能有一個好的前途,又能于國有益。
長樂公主也是美眸一轉,心中期待,畢竟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榮華富貴,其他達官貴婦也不由側耳傾聽。
然而劉娥卻搖了搖頭道:“陛下并沒有封賞任何爵位,駙馬說要窮養兒子富養女,不給小少爺任何封賞。”
“窮養兒子富養女?”一眾女眷不由一愣,一臉不解。
當劉娥將墨頓的理論復述一遍之后,頓時全場嘩然,窮養兒子富養女,這個迥異于大唐的育兒觀讓眾人訝然之后,細品之下,卻發現的確是大有深意,自古以來的敗家子哪一個不是嬌慣出來的。
這讓長孫皇后不由想起多年前的李承乾,李承乾從小就被李世民立為太子,一生都有太子光環,而且聰明伶俐惹人喜愛,然而一場意外讓李承乾患了足疾,不利行走,如果是普通孩子,也就慢慢的就接受了這個現實,但是李承乾卻不成,他乃是當年太子,是皇位的繼承人,一個殘疾的太子簡直是上天給他開的最大的玩笑。
雖然李承乾極力表現的正常、賢良,但是他的一切變化都被作為母親的她看著眼中,而她卻無能為力。
萬幸的是李承乾遇見了墨家子,先是用特制的鞋子讓李承乾行走正常,又扶持醫家最終治愈了李承乾的足疾,這才讓李承乾恢復了正常,至于李承乾的內心有沒有痊愈,恐怕無人得知。
“你莫要怨墨頓,他這是一心為孩子好!”長孫皇后轉頭向長樂公主道,作為母儀天下的皇后,以她的眼光自然明白墨頓的決定是對的。過于沉重的殊榮只會毀掉一個孩子。
長樂公主會心一笑道:“那是自然,日后坦兒就看他的本事了,他若真的有才干,父皇自然不會虧待他,如果他一生平庸,那就做個富家翁,一生平安即可。”
“公主此言差矣,所謂虎父無犬子,墨侯驚艷絕才,小侯爺又豈能相差。”
“更別說墨侯教徒有方,媚娘墨家大師姐的名號可是說是聞名大唐,真是巾幗不讓須眉,更別說此乃墨侯的親生兒子。”
“就是,每次墨侯授徒之法都被長安百姓紛紛效仿,而且頗有奇效,依我看,從今以后,長安城的育兒風定然大改。”
一眾達官貴婦越品墨頓這句話,越覺得有道理,天下的父母又豈能害孩子,而且墨家子乃是何等人物,連他就用這樣的育兒觀來養孩子,那此法定然有奇效。要知道墨家子名聲在外,又有了武媚娘的珠玉在前,無人懷疑墨家子的育人的手段。
武媚娘更是心中一動,武元爽認為墨家子為墨坦舉行家宴乃是有更大的圖謀,然而他卻沒有想到墨頓還真的沒有圖謀,根本沒有為兒子謀一絲的好處,這讓她心中更加堅定。
“我家可是三代單傳了,如果養了一個敗家子,那家中百年的傳承恐怕就要斷絕了。看來老身要對家中的男丁嚴加管教。”一個國公府老夫人感嘆道。
一個個達官貴婦紛紛點頭道,家族中最重要的就是下一代,這些婦女平時的任務就是相夫教子,但是雖然嚴厲但是更多的是溺愛男孩,如今終于有了一個育兒的理論方法指導,不由多了幾分領悟。
隨著墨家長子的滿月宴結束,墨家子的窮養兒子富養女的理念立即傳遍了整個長安城,所聞之人無不嘩然。
“墨家子未免太過于偏心了吧!竟然重女輕男!”一個老者聞言不由嘩然,在老一輩的觀念中,男丁才是一個家族興旺的根基,然而墨家子卻反其道而行之,可是偏偏又說的又有幾分道理。
“你懂什么?自古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墨家子的窮養兒子的理念恐怕也是出自于此。”一個儒生頷首贊同道,墨頓此舉頗有儒家的風格。
“老子可不知道什么苦其心志,此乃連墨家子都窮養兒子,老子以后就按墨家子這個方法來教育。”一個墨家子的崇拜者,毫不猶豫道。
不少人紛紛點頭,在長安城或許有人對墨家子不服,但是對于墨家子的智慧卻無人否認,頓時長安城開始掀起了一場窮養兒子的風氣,既可以培養下一代,又可以光明正大的省錢,何樂而不為,至于是否富養女兒那就不得而知了。
“墨家子,我恨你!”
一時之間,長安城的少年一片哀嚎,怨念叢生,原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頓時一去不復返,更悲催者還要干活,名其曰:“勞其筋骨。”當然餓其體膚是沒有人舍得的。
皇宮之中,李治看著自己減少一半的例錢和少了一半的太監宮女,再看看晉陽公主增加一倍的例錢和宮女,頓時心中憤然,暗自咬牙切齒。
“好姐夫,你坑的我好苦呀!一月只有百貫錢,你叫我怎么花呀,天下皇子最窮也不過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