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歡迎你!”
在各行各業之中,商人的消息最為靈敏,長安城的巨變很快在整個大唐傳開。
干凈整潔的街道,便捷的交通,滿城綠化,甚至連城門稅也已經取消,長安城已經表現出極大地善意。
如今的長安城已經硬件設施上超越所有城池,更別說長安城的帝都的身份,對于商人來說,他們所謂的乃是追逐利潤,還有一個是對商人友善的官員,而對動不動敲骨吸髓的儒家官員,墨家出身的墨家子似乎是更好的選擇,至少墨家子不會貪圖他們那點身家。
更別說墨家子已經主動相邀,要知道縱觀天下官員,從來沒有會把商人當客人,而墨家子則是開天辟地的第一次。
“既然墨家子相邀,我等自然不會不給面子。”一個年輕的商賈聞訊,不假思索的指揮車隊調轉方向前往長安城而去。
“我等也去長安城!”不少商賈紛紛效仿。
一時之間,整個關中地區的商賈紛紛前往長安城,當他們踏入長安城第一步,無人不被全新的長安城所征服,第一眼就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這個城市,尤其是自由出入的城門,更是讓他們感受到了墨家子的誠意,城門稅雖然是小錢,但是卻代表墨家子是真心歡迎他們前來,這已經足夠了。
“墨兄,在沒有取消城門稅的時候,長安城每日進出八萬人次,馬車萬輛,而如今取消城門稅不過半月,長安城每日進出二十萬人次,馬車超過三萬輛。”東城門上,祖名君看著熱鬧的城門口興奮道。
他受到墨頓邀請前來長安城測量人口流量,看到取消城門稅的前后差別,不由為之咂舌。
人口流動那就代表著經濟繁榮,單單取消一個城門稅,就足以讓長安城的人流量暴增兩倍之多,單單損失這一點城門稅是千值萬值的。
“大人英明!”蘇洛生這才心服口服道,他甚至可以預見,這一次取消了城門稅,長安城的稅收非但不會下降,說不定還會暴增,這可極大地出乎他之前的意料。
“不夠,遠遠不夠!”墨頓皺眉道。
一個長安城人口流量才不過二十萬人次,這還不如后世的一個縣城呢?雖然這個時代的交通和后世不能相提并論,可是長安城可是帝都呀!這點人怎么夠。
“這還不夠?”二人面面相覷,心中暗暗吐槽墨家子真夠瘋狂。
祖名君嘆息道:“大唐太大了,長安城只能輻射關中之地,其他人就是想來也太遠了,一個是太耗時間,一個是單單路費也花費不起。”
在這個時代,受制于交通,很多人如果沒有必要根本不出門,只有追逐利益的商旅才經常奔波在大唐各地。
墨頓心中一動,豁然而起道:“不錯,就是太遠了!大唐百姓九成百姓可能窮其一生也沒有出過縣城,千分之一的百姓或許到過府城,到過長安城的百姓也不過是萬里取一罷了!”
蘇洛生點了點頭,一萬個有一個到達長安城也說往多的說,除了關中之地的百姓,其他地方來過長安城的寥寥無幾。
墨頓露出一絲憨厚的笑意道:“既然要請客,自然要更有誠意一些,長安城為何不派出馬車前去迎接呢?”
“派馬車去迎接!”祖名君和蘇洛生頓時猶如天方夜譚看著墨頓,要是對方不想來難道求著別人來長安城不成?”
“傳我命令,本官要召集長安城所有的車隊頭領前來衙門,有事相商。”墨頓下令道。
蘇洛生不由一嘆,頓時知道墨頓又有大動作了,不過出于墨頓前幾次英明的決策,他還是沒有質問,而是毫不猶豫的執行。
長安令召見,一時之間,長安城運輸業頓時雞飛狗跳,卻又不敢不從,紛紛以最短的時間前往長安城縣衙。
“參見墨大人!”
“大人取消城門稅,讓我等馬車得以自由出入長安城,實乃天大幸事。”
“墨侯將鬼斧神工,一夜之間,長安城猶如獲得新生,實乃長安城之幸運。”
眾人紛紛拱手,拍著馬屁道。
說起來眾人并不陌生,曾經墨家村推銷大型客車的時候,這些車隊頭領就是他第一批客戶,而且墨家子財大氣粗,他們也相信不會對他們的那點小身家感興趣。
然而他們卻沒有想到,墨家子是不會對他們的小身家感興趣,但是卻對他們手中的運輸隊很感興趣。
“多謝諸位的謬贊,墨某不過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而已,當不得諸位的稱贊。”墨頓連連擺手道,“今日召集諸位前來,乃是有事相商。”
“墨侯盡管直言,我等定然竭盡全力,絕不推遲。”眾人紛紛道。
墨頓點頭道:“如今長安城煥然一新,天下百姓皆對之向往,然而大唐卻幅員遼闊,南北相隔萬里。各地百姓山高水遠,皆不能方便前來長安城,本官欲組建長安車隊,從長安城出發,東至大海,西至玉門關,北至榆林,南至益州,西北至涿郡,東南至余杭百越之地,但凡大唐領土,磚路鋪到之處,皆可有車隊前往長安城。”
“本官要條條大道通長安。”
“條條大道通長安!”
一時之間,整個長安衙門為之一靜,誰也沒有想到墨家子的計劃竟然如此宏大,但是往往宏大的計劃,并不是那么容易達成了,將會付出極大地代價。
“這…………!”一個車隊頭領皺眉道,“墨侯的理念實在是讓我等敬佩,然而墨侯全部不知道,我等的車隊最多不超過洛陽,向西最多不超過蘭州,因為一旦路線過長,就會出現虧損,相比李隊長對此深有體會。
頓時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最后面的一個年輕人的身上,此人正是墨家村運輸隊長李信。
“少……,大人有所不知,一旦路線過長,根本無法控制成本,長安到洛陽是人流量最多之地,的確是掙錢,越往外越是貧瘠,人貨都急劇減少,路線越長,損耗越大,甚至會出現虧損的情況。”李信如實道。
“而且旅客長時間坐車,舟車勞頓,很多旅客也根本不愿意長途奔波。
其他車隊首領不由點頭,他們并不是不想擴張,一旦擴張,管理成本和運輸成本將會大幅度上漲,實在是得不償失。
“大人如果執意要實行,墨家村本應鼎力相助,然而如今墨家村元氣大傷,恐怕已經撐不起大幅度的虧損了。”李信無奈道,他本應該無條件的支持墨頓,但是墨家村剛剛在儒墨之爭中元氣大傷,又被墨學獎直接抽走二十萬貫,已經心有余力不足了。
墨頓無力的擺擺手,李信如蒙大赦的逃了出去。
所有人離開之后,墨頓頹然的坐在了衙門中,這是他主政長安城中遇到了第一個困境。
“他們說的不錯,這是一個注定虧本的生意!”祖名君走了出來,在一旁相勸道。
他仔細的計算了各種成本,最后卻頹然的發現,這是一個投資巨大,回報周期長,甚至是注定虧本的生意。
墨頓一咬牙道:“只有商賈才計算得失,而朝廷則要計算天下之利,爾等只算到了計算車隊的利潤,卻沒有看到一旦通車對沿途各城的經濟帶動。”
“可是對于長安城來說恐怕得不償失。”蘇洛生反對道。
墨頓傲然道:“長安城乃是天下之都城,自然要為天下之率,大唐興,則長安興,這個虧,長安城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