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醫療中心后,李白和周杰很快開始張羅起來。
必備的桌椅,床鋪和隔離屏風等都需要他們親自安排,一點點將空曠的房間布置齊整,許多工作都需要他們親歷親為。
因為心理治療方面所需要的專門器械設備和藥物并不多,許多常用儀器設備可以與其他科類共用,分配給第七人民醫院七位醫生的兩個房間作診療室雖然不大,卻完全足夠使用。
只一個上午的功夫,陸續抵達的七位醫生就把兩間診療室收拾妥當,同時分配到的兩臺電腦接入了局域網內的醫療系統。
剛吃過午飯,準備就續的第七人民醫院醫療小隊就開張了。
兩個渾身肌肉飽滿,身上掛著各種串鏈首飾,一身鮮艷T恤的年輕黑人拱衛著一個大腹便便的老黑人來到醫療中心,還有一個中國翻譯跟在中間。
一看到老黑人兩眼血絲,滿臉疲憊,第七人民醫院的七位醫生就大致猜到了對方的病癥。
須發有些花白的老年黑人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長串的話,跟著一起的翻譯說道:“努瓦魯先生有很嚴重的睡眠障礙,而且容易被驚醒,他問你們這里有沒有安眠藥或者針灸,能夠讓他好好睡上一覺。”
剛好現場就有兩位醫生能夠接診這位黑人病人的睡眠障礙癥。
中醫科的潘彥辰與睡眠障礙科的吳開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前者做了個你先請的手勢,然后把中醫針灸工具盒拿了出來,準備下一個回合的接手。
無論是現代西醫,還是傳統中醫,都免不了望聞切問,還有現代醫學設備的科學分析,睡眠障礙科吳開醫生通過身份環開始建立初診記錄。
畢竟對方沒有攜帶外國病歷本,國內也沒辦法對接國外的醫療數據庫,有些初始工作只能從頭開始。
驗血,CT,B超,就跟網游里面的跑圈任務,這位來自于布基納法索的資源部長努瓦魯·西恩等同于做了一次全面體檢,查出來的不止是睡眠障礙癥,還有三高、骨質酥松、糖尿病和心律不齊等病癥。
做完檢查后,睡眠障礙科的吳開醫生開了小劑量的氟安定片,便把這個病人轉給了中醫,準備施針。
安眠藥用量現在越來越謹慎,幾年前都是按瓶開,現在全部都是按片數,又回到三十年前用紙袋子裝藥的年代。
別看小氣巴拉的,就怕有人嫌效果差,一瓶全悶了,那是要出大事的。
中醫科的潘彥辰醫生手上也是有真功夫的,正經的名師傳承,不慌不忙的打開工具盒準備起來。
上千支銀針閃閃發亮,長的足以一尺,短的僅有半厘,粗若牙簽,細若牛毛,光看著就嚇人。
這位布基納法索的資源部長顯然以前是見過中醫的,看到那么多銀針,倒是依然面色如常,只不過護送他過來的兩個年輕黑人臉色微微發白,仔細去看,可以發現他倆的身體在不由自主的哆嗦。
非洲黑人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情緒,高興就是高興,害怕就是害怕。
看著潘醫生不緊不慢的給銀針消毒,無所事事的李白打了個呵欠,一時忍不住手賤。
啪!
咣當!
光著上半身,準備趴到床上的努瓦魯·西恩部長直接一頭栽到了床上,隨即呼嚕聲震天作響。
潘彥辰醫生眼角直抽抽,手中六寸銀針恨不得插到這個始作俑者身上。
剛開完藥的睡眠障礙科吳開醫生一臉無語的望著李白。
你特么是故意的吧?
“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意外,意外!”
被兩個同事面色不善的盯著,心頭不禁一陣陣發虛,李白連忙道歉,自己無意中砸了人家的場子,嚴重影響內部團結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隨行的翻譯驚疑不定,他無法理解,努瓦魯·西恩部長為什么會突然睡著,不是說睡不著嗎?
兩個年輕黑人護衛好半天都沒有從目瞪口呆中恢復過來,他們想要弄醒部長先生,卻又不敢。
眼下這種呼嚕聲大作的酣睡,可不正是部長先生想要的嗎?
可是藥還沒吃,針也沒扎,怎么就突然睡著了呢?
僥幸生還的兩個年輕黑人再看向李白時,就像見了鬼似的,渾身瑟瑟發抖,口中念念有詞。
翻譯聽的出來,兩個黑人在不斷地說:“巫師,巫師!”
“催眠術!”
潘彥辰醫生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重新收起那些銀針。
按道理來說,催眠術應該是睡眠障礙科的看家本領之一,可是在第七人民醫院里面,會用催眠術的人不過兩手之數,擅長的人還不及一手,李白正是其中之一。
吳開醫生雖然也會催眠術,但只會一些皮毛,并不專精,還有很大的失敗率,所以在接診努瓦魯部長時,依然以開安眠藥為主。
“小李,以后這一類病人就由你來負責。”
吳開醫生直接跪了,求放過。
“真的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
李白后悔自己為什么要手賤。
估計最近用催眠術用的太順手,有什么不能解決的問題就直接打響指,一個不行就兩個。
“沒關系,我不怪你,只要能治好就行。”
吳開是沒辦法才這樣說,實在是技不如人,就不出來獻丑了。
其他幾科的醫生看著李白,心又拎了起來,這家伙沒打算把所有人的飯碗都給砸了吧。
事實上催眠術不是萬能的,尤其是心理創傷科和焦慮障礙科的病人就不能亂用催眠術,否則很容易起到反作用,使病情更加嚴重。
跟兩個年輕黑人護衛解釋過催眠術后,跟著努瓦魯·西恩部長的中國翻譯終于弄明白剛才還真是一個意外,好在結果卻是最理想的,他說道:“你們小心些,別再出亂子!”
布基納法索的資源部長睡的正香,也不好搬動,只好留在了診療室的病床上,由兩個黑人護衛守著,一直到自然醒為止,看樣子起碼得睡個十幾小時才會見醒。
幾分鐘后,又來了兩個黑人護衛,站定床頭床尾四角,把努瓦魯·西恩部長圍在正中央,嚴密保護。
隨后的時間里只有一個抑郁癥病人來開藥,正好是精神科的業務,李白老老實實的開了藥單,沒再鬧出什么妖蛾子。
下午五點,醫療中心結束服務,工作時間與原單位沒有任何區別。
會議期間所產生的全部費用都由參會的非洲中部各國共同承擔,支付方式以資源折現,讓這些國家拿出大筆現金,比殺了他們還難。
世界貿易中心提供的三餐是中西結合的自助餐,倒是方便李白給清瑤妖女偷食物。
端著盛滿食物的盤子找到空位置剛坐下,就見一只白色瓷盤擺在了對面。
上午報到后,在電梯間遇到的那個金發碧眼女子坐在了李白對面。
“晚上好,李白!”
第七人民醫院的六個同事原本打算湊過來,見狀立刻轉移陣地。
與李白住在同一個房間的周杰醫生一臉不可思議,這個大洋馬居然玩真的?
“晚上好,我們以前見過?”
李白好奇的打量著對方,他相信這絕不是偶遇。
“不,沒有見過,如果加上上午,現在我們應該是第二次見面,認識一下,我叫戴安娜,姓戴,名安娜,但是我知道你。”
金發碧眼女子一臉微笑的看著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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