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鯊是一個綽號，屬于菲律賓的一個情報掮客。
掮客與販子完全是兩類不同的人，前者只是一個中介，負責穿針引線，后者則是手上真正有貨的人。
為了拿到這張金屬識別卡，華夏安全局方面付出了一大筆錢。
掮客要的是錢，安全局要的是吳福生這條情報渠道，各取所需。
固然可以派出特工用槍指著這貨，逼索出金屬識別卡，不過要是傳出去，恐怕整個地下情報界都會向華夏關上大門，以后想要通過非正常渠道得到一些東西，恐怕是再也休想。
光明有光明的法律，黑暗也有黑暗的法則。
“是的，不過做生意一回生，二回熟，大家都有得賺。”
何納露出市儈的笑容點了點頭，要不是接下來交易的東西非常特殊，恐怕真會讓人以為他正在談一個建筑項目。
“杰瑞先生，你們是從哪里過來的？或者說是代表誰？華夏？南朝鮮？還是東瀛？”
吳福生上下不斷打量著何納一行人。
老板、秘書、跑腿兒、醫生和保鏢，非常標準的商務談判組合。
盡管醫生不是標配，但是出門在外，容易水土不服，如果有一個醫生隨行確實會方便很多，對于大老板來說，更是不可或缺。
這次交易中的技術資料只有具備相當實力的國家才能用上，如果塞給柬埔寨和尼泊爾這類小國，對方多半得委屈的想哭，但是另一份潛伏間諜的名單卻很有指向性，其價值僅限于針對少數幾個國家，華夏，南北朝鮮和日本，如果落到東南亞國家手上，也沒什么卵用，留在手上說不定還會引來一身騷。
趙漢丞接過話，說道：“我們是CIA亞洲情報局的雇員，這次是中間交易。”
畢竟“何納”以前不是專門做這個的，和李白一樣都是臨時工，這個吳福生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試探，他十分擔心哪句話說的不對，以至于漏了馬腳，功虧一簣。
秘書代替老板答話，并沒有任何毛病。
中間交易，相當于身份馬甲以外的真人馬甲，又可以被稱為代購，經常出現在對立勢力之間的交易過程中，就像高麗棒子和東瀛鬼子互相不對付，由CIA這個干爹出面，自然是理所當然。
中間交易與掮客又有不同，前者是真金白銀的代購，后者只是引薦中介。
CIA向來財大氣粗，不吝嗇多發點印刷的綠鈔，在情報界的口碑很好，所以即使何納等人自稱是CIA雇員，吳福生也沒覺得哪里不對，只要給銀子就行，根本不在乎究竟賣給誰。
“東西帶來了嗎？”
吳福生沒有再繼續追究這伙印尼人的真正來路，只要是誠心交易的，他都歡迎。
要不是這次交易的東西價值極大，他也不會親自出面。
換成馬仔的話，人心隔肚皮，就怕卷了東西跑路，或者辦事不力把事情搞砸了。
“我們要的呢？”
何納與秘書趙漢丞對視了一眼。
雙方之間的氣氛有些緊張。
“就在這里！”
何納從口袋里摸出一只U盤。
技術資料和間諜名單都放在這只大容量U盤里面，隨身攜帶，極為方便。
“我們需要驗貨！”
何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需要驗錢。”
吳福生看了一眼這伙“印尼人”，除了秘書拎著一只公文包和李白提著一只白殼手提箱外，沒有再看到其他容器。
如果是現金的話，一只公文包和一只手提箱的容量是遠遠不夠的。
“我這里是瑞士銀行帳戶，可以隨時轉帳或者把帳戶直接給你，另外的東西也在一起，我們有帶筆記本電腦。”
趙漢丞掌握著這次交易的支付手段。
“沒問題！驗貨吧！”
吳福生點了點頭。
趙漢丞從公文包里拿出了兩臺超薄筆記本電腦，一臺小一些的12寸，上面放有交易的瑞士銀行帳戶和情報資料，另一臺是13寸，用于己方查驗交易資料。
以錢和情報換取技術和情報，吳福生愿意接受的支付手段可以不限于現金。
事實上他更歡迎有價值的情報，這意味著可以得到更多用于交易的“貨物”，錢只能用一次，而情報卻可以一物多賣。
拿到U盤的第一時間，趙漢丞就交給了負責驗貨的徐云博，小徐雖然不是相關的技術專家，但他是行動小隊里最精通電子技術的人，再加上經過臨時培訓，有一定的經驗判斷真偽，甚至還可以通過移動WIFI，將部分數據發送到專家那里進行更加專業的驗證。
另一邊，吳福生在接到筆記本電腦后，也沒有任何遲疑，當即打開銀行的網站進行登陸，他的驗證速度更快一些，確認了銀行帳戶內存有足夠數額的現金，筆記本電腦里也放著情報文檔，雙方的交易品都是提前約定好的，所以不會在現場浪費太多的時間。
吳福生用自帶的工具軟件掃了一遍整臺筆記本電腦，確認沒有自毀程序或者暗門，當即點了點頭說道：“我這里沒有問題！”
他并沒有進一步動作，現在只是驗貨階段，如果對方不滿意的話，這次的交易就宣告失敗，雙方只能得到交易品的一部分。
“稍等！”
小徐滿頭大汗，他死死盯著筆記本屏幕，檢查U盤上的資料。
雙方都害怕對方留后手，因此在這一刻的氣氛最為緊張。
時間仿佛一下子變得很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過的非常慢，讓所有人都有些焦躁不安。
十分鐘后，徐云博終于長長吐出一口氣，抬起頭沖著趙漢丞和何納點了點頭說道：“確認無誤！是真的。”
就在這個時候，遠在新加坡的幾位專家同樣大汗淋漓地癱坐在椅子上，通過隨機選取的部分資料，他們確認了真實性。
“那么成交！”
吳福生也是松了一口氣。
“成交！”
趙漢丞重重點了點頭。
雙方隨即都在爭分奪秒似的將這次交易的東西真正拿到手中。
情報文檔和技術資料同時轉存到其他存儲設備上，而瑞士銀行帳戶里的錢也被轉了個干凈。
原來的U盤和筆記本電腦，都沒有多少可信度，想要做手腳的話，實在是太容易了，只有自己的存儲設備才能真正讓人放心。
“合作愉快！如果不介意的話？”
吳福生搖了搖手中的筆記本電腦，示意自己不打算還回去。
“沒問題，我們也一樣。”
相對于這次的交易，一臺價值上萬的筆記本電腦根本不值一提，趙漢丞露出笑容，到目前為止，交易還算順利。
同樣的，他們拿到手的U盤也不還了。
雖然有一定的風險性，但不是問題，幾張燒烤鋁箔一包，塞進金屬殼箱內，就算有機關，也發揮不出任何作用。
交易達成，雙方正準備各自離開，突然毫無征兆的，吳福生和趙漢丞之間的地面石板上平空出現一個拳頭大小的坑，隨著突如其來的悶響，爆出一團石粉。
吳福生低頭一看，滿臉驚駭的一邊疾退，一邊大叫：“狙擊手！”
狙擊手？
讓人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趙漢丞隨即反應過來，一把撲倒了何納，然后轉過頭喊道：“4點鐘方向，掩護小徐撤離！”
安全局新人培訓班里的狼人殺游戲，羊群的生存法則，犧牲！
為了保住任務目標，其他人都可以被放棄，甚至包括趙漢丞自己。
啪！直到這個時候，山間才傳來一聲悶響。
是遠距離狙擊，子彈先到，而槍聲才姍姍來遲。
萬佛塔視野開闊，狙擊手所在位置并不是特別好，子彈被山風給帶偏，否則剛才那一槍應該是把趙漢丞當場攔腰打成兩截，而不是偏離半尺，徒勞的爆碎了一塊石地磚。
敢在這么遠的距離狙擊，絕對是頂尖高手，李大魔頭第一時間將不銹鋼平底鍋掏了出來，他也怕狙擊步槍給自己來上一發，哪怕當初琉璃心覆蓋半徑仍在，也照樣達不到大口徑狙擊步槍的射距，頂多應付一下突擊步槍罷了。
跟著趙漢丞一樣，徐云博緊緊抱住筆記本電腦，并且將交易得到的U盤塞進綁在腰間的金屬盒中。
金屬盒由三層鍛壓而成，表層是鈦合金外殼內部，內層還有銀層和鋁絲層，就算U盤里面藏著定位或竊聽裝置也照樣收發不了任何信號。
兩個精壯的保鏢毫不猶豫的拖起徐云博就跑，另外兩人從衣服里拎出斯太爾AUG突擊步槍，左右警戒，避開狙擊步槍的方向。
大量采用塑料材質的AUG全槍重不過8斤，可以使用60發和42發彈匣，非常適合眼下的環境展開作戰。
“快走！”
剛剛完成交易的雙方都在叫喊。
吳福生帶來的一個人在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跑過程中，被攔腰打成了兩截，子彈造成的體內瞬間壓力，讓這個倒霉鬼的上半身在跌落在地上前就已經失去了知覺。
槍聲再次姍姍來遲，這一次終于準確的擊中了目標。
顯然那位狙擊手并沒有耍帥的爆頭，而是選擇更高的命中率，直接打擊軀干。
方才一瞬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看清楚地面上彈坑所指示的彈道方向。
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身影交替著飛快逼近萬佛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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