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真人是真的傻了眼。
在華夏的國土上,居然還真有金發碧眼,祖上十八輩兒都是土生土長的華夏人。
這讓他差點兒懷疑自己是假的華夏人。
都說與國際接軌,沒想到老祖宗那一輩兒就開始國產化進程了,先從人口開始。
“什么好事都能讓你找到!”
周大院長也不得不寫個服字。
五毛錢的稀世蘭花,本土的金發碧眼漂亮女朋友,這運氣沒誰了。
這小子只是讓別人糟心,自己竟是一點兒虧都不吃啊!
李白得意的笑著,院長大人要是知道自己更多的“豐功偉績”,還不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會議在九點鐘開幕,早飯后碰個頭,幫我準備一下發言稿,昨晚隨便寫了點,再給豐富一下。”
周大院長帶李白來京城,可不止是為了避風頭,還指望著他給自己當會議助手呢。
“好,交給我就行。”
李白打了個OK的手勢,從門診部到住院部,雖然遇到了不少雞飛狗跳的事情,但是同樣的,他的工作經驗也積累了不少。
“嗯!這次來京城,別光顧著玩,還有正事!”
院長大人小小的提醒了一句,生怕這小子跟那個金發碧眼的妹子玩瘋了,樂不思蜀。
“保證公私兼備,不會誤事!”
話說回來,李白做的事情大多以公事為主,私事反而不值一提。
在自助餐廳隨便挑選了一些食物填飽肚子,李白先回了房間,拿了筆記本電腦和平板電腦便來到周院長的房間,趁著會議開始前還有一點兒時間,把發言稿重新整理了一遍。
參加本次國際精神衛生學術交流會的業內人士除了華夏本土六十多家醫院的近兩百位專家和醫生,還有來自于歐美三十多個國家的一百多位專業人士,算是國內外難得的一次交流盛會。
精神病患者的發病率群體除了職業外,與人種也有很大的關系,華夏的精神病患者數量多,外國的精神病患者質量高。
這個質量是指典型性和特征性,畢竟精神病的發病原因千奇百怪,很難找到其中的規律,但是歐美人不同,尤其是白人,發病率遠遠高于黃色人種。
根據英國的科學研究團隊發現,白人的基因序列中存在易于誘發精神病的片段,導致了發病率是黃種人的五倍以上。
包括華夏在內的東南亞地區,除了一部分是由于諱疾忌醫等原因外,精神科醫生的收入確實不及歐美地區高,尤其是在美國,精神科醫生的年收入甚至能夠排到醫療行業的前三,比牙醫還高,僅次于刀把子的外科手術醫生。
原因無他,患者數量硬生生堆出來的高收入。
大量的病例使歐美精神科醫生擁有非常豐富的臨床經驗,這是華夏醫生需要學習的。
這一點真的不用羨慕,也不要說什么崇洋媚外,歐美瘋子多,是重災區,曾經還有一個成功混上了國家元首,把整個歐洲打得一片稀爛。
雖然參會人員有華夏人,有歐美人,涉及的語種不下二十個,但是會議主辦方還是準備好了同聲翻譯,每個人都能分到一個無線耳麥克風,用于接收翻譯語音。
不過大部分人都能夠熟練的使用英語對話,尤其是專業術語單詞,單獨交流基本上都沒有什么問題。
畢竟是一場國際性質的交流會,許多人平日里就有研讀外國學術資料,甚至是與國外同行交流,對于英語并不陌生,有些人甚至不止掌握一種外語。
周大院長把李白這個碩士帶在身邊,同樣也有給自己撐場面的意思。
“待會兒就照著這個,生僻的專業單詞我也標了注音。”
一起來到會場的李白將完善好的發言稿交給周院長,沒有打印出來,而是放到平板電腦上,一是體現無紙化辦法的高效和環保,二是便于臨時修改。
“PPT也做了嗎?”
周大院長光顧著想發言稿,忽然想起來還有幻燈片這回事。
都怪那盆夜光金線祖蘭鬧出來的風波讓自己心神不寧,工作效率大降,來之前準備的有點兒倉促,只把幻燈片做了一半就轉交給了李白繼續補充,臨出發前也沒來得及把PPT幻燈片提前給會議主辦方審核。
“妥妥的,完全匹配發言稿。”
李白打了個OK的手勢,從國外回來后,他就一直忙個不停,好在沒有耽誤事。
被院長大人視作為苗子來用心培養的人才從來不是虛有其表,他的這份碩士文憑含金量十足,在關鍵時刻總能頂的上來,沖的上去。
“好,東西給我,我先上去了!”
因為是發言人之一,周院長的位置在前排。
跟著一塊兒來的李白就沒有那么好的待遇,他雖然有碩士學歷,但是現場的碩士甚至博士都一抓就一大把,沒什么好稀奇的,所以位置被安排的靠后一些。
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名牌,李白坐了下來,把筆記本電腦打開,趁著會議還沒開始,順便上個網,看看新聞。
剛坐下沒多久,身旁的空位便有人坐下,主動向他打了個招呼。
聽著口音有點兒怪。
李白的視線從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收回,循聲望去,一個高鼻深目,卻有一頭栗色卷發的外國人向自己微笑著。
看了看對方的座位名牌,紐約長老會哥倫比亞與康奈爾大學醫院,朱利安·E·威廉,對方還帶著一位女同事,同樣是紐約長老會醫院的。
“你好!威廉先生!”
李白可以肯定的是對方不姓朱,而是姓威廉。
“你可以叫我朱利安,請問,你怎么稱呼?”
引導每一位參會成員落座的名牌都是以其本國語種打印的,李白身前的漢字名牌讓朱利安·E·威廉感到困惑。
這樣的名牌雖然方便入座,卻不便于互相介紹。
“我叫李白,按照東方人的傳統,李是姓氏,白是漢語發音,英文是white。”
李白伸出手與對方握了握。
“White·Lee,Good,很好記的名字。”
朱利安很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幸虧不是那種拗口的名字,不然真的會很失禮。
“你明明是黃種人,名字里卻帶著白人,真是有趣,你好,我是凱瑟琳·丹佛。”
與李白隔著一個朱利安的另一位紐約長老會醫院參會人員,是個帶有俏皮小雀斑的白色短發年輕姑娘,開著玩笑的同時,也向李白伸出了手。
white這個單詞無論是名詞,還是形容詞,里面都有白種人的意思,相對的就是black,黑人,而Lee在作為姓氏時,是中英同音同義字詞。
這個洋妹子在拿李白的名字直接英譯化后的意思打趣,是指姓李的白人。
很可惜,李白同學并不是白人,土生土長的華夏人。
“只是語言上的小差異,像邁克爾·杰克遜,明明是黑人,卻長的像白人。”
對于外國人的來說,這個玩笑很有趣,但是對于華夏人卻恰好相反,甚至還帶有一些嘲諷意味,好像白人很有優越感似的,別人起個名兒都要崇拜一下,不過李白卻并沒有因此生氣。
這是文化差異造成的,國人也沒少犯這樣的尷尬,最典型的便是chinglish,只要沒有惡意,大家互相理解就好。
“啊,不不,邁克爾是因為白癲風,他不是白人,也沒有向往成為白人。”
凱瑟琳·丹佛直搖頭,她不喜歡這個玩笑,尤其是自己所景仰的明星。
在許多美國人心目中,邁克爾僅次于國父喬治·華盛頓。
“所以才需要醫生,我們應該有更多的交流。”
李白巧妙的利用了一個小陷阱,將快要成形的尬聊場面又掰了回來。
凱瑟琳·丹佛瞪大了眼睛,腦回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哈哈,沒錯,有病人才需要有醫生,醫學進步,遲早能夠治好像邁克爾這樣的白癜風患者,真是抱歉,不該拿名字開玩笑。”
朱利安倒是聽懂了,他笑了起來,也明白過來這是對方有意設計的中西合壁式玩笑話。
李白>姓李的白人>白癜風>醫生>李白
轉了一大圈,不僅點明了李白的職業,還迎合了交流會的主題核心,這是政治正確,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這一點都沒有任何區別。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凱瑟琳·丹佛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幸虧雙方都是心理學專業人士,換作旁人,說不定幾句話就給聊死了。
“你們可以叫我李白,兩個字比較好,畢竟在華夏同名或者同姓的人不少,容易叫錯。”
李白聳了聳肩膀,他既點出了對方的誤解,又讓對方了解到華夏的傳統,使接下來的對話減少了一些障礙。
否則不提醒的話,真的很容易變成膈應的尬聊,雙方都會很尷尬。
“明白,李白,你們華夏人可真多!”
朱利安秒懂了李白的意思,吐槽了一句。
別說外國人,就算是華夏西北或西南等偏遠地區的人,乍然來到華夏東南沿海地區或者京城之類的大城市,都會被無處不在的人頭攢動給震驚到,滿視野的人臉或后腦勺,人山人海,密集恐懼癥都快要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