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分辨,卻張口無聲,洪彬和金笑晴的家人們別提有多郁悶,張牙舞爪的做無聲表情包自然是索然無味。
“考古隊的規矩和規章我每一次都再三重申,大學生不是小孩子,既然已經都是大人,就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考古隊和學校既不是幼兒園,也不是保姆,不可能每分每秒都盯著,什么事情都要關注,這么大的個子是白長的嗎?這么多年的飯都是白吃的嗎?也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心里都沒有一點B數嗎?”
諸超野教授可不會客氣,接著李白順手送過來了這個機會,將這些無理攪三分的家長們狠狠噴了一頓。
將兩個躲在集裝箱里裝鴕鳥的學生罵成“不懂事”和“白吃”。
因為出了這么一檔子事,諸教授原本打算留幾分面子,互相留個臺階下。
可是現在一看,自己有些想的太天真了,對方家長根本就不領這個情,反而咄咄逼人,試圖要讓考古隊和學校背起所有的責任,隱隱還有索賠一大筆的意思。
既然這樣的話,他就不再客氣,直接劈頭蓋臉的狠狠批評,一點面子都沒留。
對方一個個滿臉通紅,惱羞成怒的渾身直發抖,可是卻沒有人敢做出任何莽撞的舉動。
考古發掘現場駐扎著十位民警,輪班看守陵墓內部,阻止再有其他人擅自闖入那條地道,如果有人敢搞事情的話,不啻于正撞到槍口上。
當家屬與考古隊學生們無肢體沖突的口角時,就有警察在邊上看著,只要不動手,也不會出面。
噴完一群無法還口的學生家人,諸教授那是相當的爽,念頭通達,沖著李白擺了擺手,說道:“李醫生,給他們一個說話的機會!”
李白問道:“哪一個?還是全部?”
無論是解除一個,還是解除所有人的禁言,操作難度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當然是全部!”
諸教授自信滿滿。
“好吧!其實我不太建議你這么做。”
李白覺得這位老教授一定是飄了,低估江湖人心險惡。
諸教授給了李白一個安心的眼神。
了解!
束縛洪彬和金笑晴家人聲帶的無形力量突然消散于無形。
“啊!啊!能說話了?這是什么邪術?”
“怎么回事?剛才為什么我不能發出聲音?”
“嗯,諸教授,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要推卸責任,我告訴你啊……”
“我家洪彬怎么了,他是個孩子啊……”
“告訴你,我女兒要是有什么后遺癥,你們考古隊和學校必須負全責!”
嘩啦一下子,就像蓄水超過了警戒線的大壩突然全面崩潰,撲天蓋地的洶涌洪水向諸教授撲去,一下子將這位老教授給沖得東倒西歪,稀里嘩啦。
這一回,諸教授再也沒有辦法意氣風發的繼續教訓人,徹底陣腳大亂,潰不成軍,和剛開始一樣,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像被這些學生家長們給聯手施加了禁言術,漲紅了老臉,只好將求援的目光投向李白。
不聽專家言,吃虧在眼前,眼下這般尷尬處境,完全是自找的。
李白翻了個大白眼,只好抬起手。
世界又清靜了。
整整齊齊的,安安靜靜的,不好么?
附近觀望的考古隊學生們一個個表情古怪,有的甚至再也忍不住,捂著自己的嘴,笑出聲來。
這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興師動眾跑過來討個說法的那些人就像被突然按下了靜音鍵,表情和動作都是氣勢洶洶,可是卻集體鴉雀無聲,看上去就像是一部小品式喜劇。
“嘶……”
明明牙不疼,諸教授卻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終于感覺到了棘手。
事情并沒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簡單,這并不是一對一的公平講道理,而是在比嗓門。
都說雙拳難敵四手,諸教授自己只有一張嘴,如果放開了音量比嗓子,怎么可能懟得過那么多人,無論說什么都會被對方的聲色俱厲(咆哮)給淹沒。
“一個一個來吧!”
李白往后退了一步,躲開一個忍不住向他揮出拳頭的家伙,在對方身上輕輕一按。
如同瞬間中了定身術,那人保持著原來的揮拳動作,再也動彈不得。
兩個學生的家長們顯然已經意識到了這位吃瓜小白在邊上搗鬼,二話不說,有脾氣暴躁的再也按捺不住,直接拔出拳頭,但是……沒什么卵用。
一個凡人成年壯漢的戰斗力在大魔頭面前,完全就是負數啊!
“先從這個開始!”
根本沒有理會那個莽撞的家伙,他指向一個干瘦的女人,隨了個響指。
捏柿子自然是挑軟的,瘦瘦小小的年輕女人看上去沒見過什么世面的樣子,先讓諸教授捏上一局再說,其他人挨個兒收拾,這樣的話,就不用擔心被強行拉進比嗓門大賽。
那個女子一陣噼里啪啦的方言狂噴出來,懟的諸教授眉頭直皺。
李白干笑著摸了摸鼻子,這是自己的失誤,沒想到這個女人雖然個兒小,戰斗力卻是相當爆表,又是一個響指,禁言了她,換了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
人言道,心寬體胖,必然不是那種一點就炸的炮仗。
胖子果然與眾不同,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諸教授這個正主兒身上,而是死死盯著李大魔頭,連退了五六步,顫聲道:“你是人是鬼?”
“要相信黨,要相信科學!”
李白笑了笑,并沒有動對方。
屁的科學,怎么看都怎么不科學,諸教授算是看出來,這家伙又在拿科學的幌子在糊弄人,打著紅旗反紅旗,簡直就是居心不良。
“妖,妖怪!”
然而令李白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得出這么一個結論。
“我是人,不是妖怪,廢話少說,諸教授,開撕!”
李白果斷將諸教授拉了過來,兩人面對面PK,這才是正經事。
至于討論他是不是妖怪,這分明偏題歪樓了好嗎?
諸教授的口才自然比不上那些能夠從雞蛋里挑出骨頭的辯論高手,不過他至少也是從業數十年的講師,鎮定自若是最基本的素質,打嘴仗不會發虛。
更何況還占著理,沒兩個回合就將自己的對手噴得落花流水,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最終掩面而逃。
一個挑一群,勝率毫不意外的微乎其微,如果像眼前這般一個懟一個,還是有不小的贏面。
當諸教授贏下了第一局,李白毫不遲疑的解禁了第二個,又是一場生猛的開懟。
有嗓門大的選手,沒關系,李白同學不僅能夠設置靜音,還能調整音量,哪怕聲嘶力竭的咆哮,實際發出的聲音也不會比貓叫響多少。
掃蕩完一圈下來,諸教授喝干了四瓶礦泉水,也是給累得不輕。
吵架歸吵架,認清現實的學生家長們沒敢再以人多勢眾來逼迫諸超野教授就范,只要有李白在,人再多都沒有用,論單打獨斗,諸教授已經挨個兒將他們一一教育了一遍。
那位冒失的揮拳大哥,在重獲自由后,一看到李白就像耗子見了貓,瑟瑟發抖,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諸教授倒是狐假虎威了一回,讓這位選手輪了空。
真正讓這些家長們感到顧忌的是,一份數目不小的帳單,上面的數字讓他們眼眶直蹦。
沒人會慣著熊孩子,就像諸教授之前所說的那樣,每一個成年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別人沒有理由替他的犯蠢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