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師妹,快看,有雪,要打雪仗,打雪仗,我們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吧!我要建造白雪城堡,當白雪公主。”
鄭玉兒扒拉著考斯特房車的窗戶,指著遠處山頭上的皚皚白雪,在座位上興奮的蹦來蹦去,嗷嗷直叫,拉都拉不住。
幸虧是換乘了一輛內部空間大,設施多的房車,不然都不夠她折騰的。
她口中的師妹卻并不比她小,正抱著腦袋哀嘆,幾乎快要神經衰弱的肖薇肖女俠。
這位小師姐怕是不知道白雪公主與白雪城堡壓根兒就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吧?
從乘坐飛機抵達蜀川省的省會榮都市,再坐上這輛高檔豪華房車,鄭玉兒就興奮的不行,精力就沒有用完的時候。
年紀大的不是師姐,反而是師妹,年紀小卻是師姐,入門先后,長幼有序,卻是一件令人無可奈何的事情。
誰讓小玉兒入門比肖女俠早呢?
這一聲師妹只能捏著鼻子認了,肖薇一點兒都拗不過這位還在上小學的小師姐。
她本人是211畢業的本科大學生,平時還要輔導師姐的學校作業,聽起來實在是不可思議。
這對師姐妹對面坐的是兩人的師傅,名滿江南的錢江省武林宗師,“百步神拳”何相鵬老宗師,雙手按著一支登山拐杖,正笑意盈盈的看著這個像皮猴子一樣在路上就沒有停歇過的小徒弟和一臉無可奈何的關門女弟子,從錢江省湖西市出發,就不曾感到過寂寞。
這一對師姐妹可比曾經收入門墻的不肖之徒王繼杰要有意思多了,老宗師曾經的陰霾早已經被徒弟們的歡笑聲驅散。
當初那個變態徒弟王繼杰要是知道有今天,恐怕會直接一頭撞死,自己試圖占便宜的對象,竟然入了師傅的門墻。
“好啦,好啦,坐穩點兒!那里是雪線,我們要去九寨溝,不是去爬雪山。”
作為師妹的肖薇卻被吵得頭皮發炸,也不知道師父何老宗師是怎么看上這個魔星似的小師姐,還收入墻門,難道不怕吵得日夜不寧嗎?
偏生何老宗師自己喜靜,卻一點兒也不介意有個上竄下跳的小徒兒。
小孩子嘛,原本就應該是這樣,從早到晚,能吃能睡,生龍活虎的嗷嗷鬧個不停。
一副老成穩重,反而更讓人擔心。
“要去爬雪山!師父,要去爬雪山,站在山頂,我就是王!”
小師姐鄭玉兒不依,瞅著遠處雪線上面大片大片的積雪,就眼饞的緊,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好好嬉耍一番。
錢江省時值深秋,秋老虎肆虐,一會兒熱的短衫薄衣,一會兒冷的要套上夾克線衣,作為江南水鄉,想要等到打雪仗堆雪人,起碼得過了元旦,春節前后的時間。
小孩子本來就活潑好動,更何況白雪就在眼前,哪里按捺得住,小師姐嗷嗷直叫的就像一條脫了韁繩的二哈,要不是在車上,恐怕這會兒攔都攔不住,直接往山上跑了。
“這里是高原,你留點兒力氣,免得一會兒高原反應,別說玩雪了,恐怕連站都站不住。”
負責看管小師姐的肖女俠頭大如斗的勸說,生怕師父一口答應了下來,半路轉向大雪山,那樂子就大了。
松州平均海拔在3500米到4000米,最高的四姑娘山主峰;有6250米,只要一進入這片川藏交接的地帶,高原反應就會成為一顆陰魂不散的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低氣壓,缺氧,絕大多數人都會像離了水的魚一樣,得拼命呼吸才能維持住體力,不然心頭就會狂跳不止,高原反應接踵而來,真難為這個小姑娘還能若無其事的活蹦亂跳。
“百步神拳”何相鵬老宗師雖然很少來高原地帶,但是他能夠穩定住自己的呼吸,如同在低海拔地區一樣,完全沒有任何不適。
反倒是肖薇肖女俠,因為練武的緣故,新陳代謝比普通人高,對氧氣需求反而大,一旦供應不上,臉色隨著海拔漸漸增加,達到3000米以上后,就開始有些微微發白。
要不是曾經吃過李白給的洗髓丹,體質被調理的格外純凈,營養能量利用率大大提高,否則這會兒恐怕也會不太好受。
“玉兒,等我們從九寨溝回來,如果路過雪山,師父帶你去爬雪山。”
看到另一位徒弟肖薇的臉色不太好看,何老宗師終于開口。
房車小桌上擺的氣壓表顯示,海拔高度已經到了3100米,盡管會有些誤差,但是不會差太多。
“耶,師父萬歲!萬歲,爬雪山,珠穆朗瑪峰。”
小玉兒又蹦了起來。
肖女俠再次撫額哀嘆,還珠穆朗瑪峰?
喜馬拉雅山脈離這兒還遠呢,附近只有最高六千多米的四姑娘山,可是這兒只有倆姑娘,還早的很。
連四個姑娘都沒湊齊,還想召喚第三女神?怕不是想的美!
要是李白那家伙也能跟他們一起出發就好了,抬手一個響指,皮猴子小師姐立刻變成文靜小淑女。
在這個時候,肖薇非常想念李白同學的催眠術,真能救自己出水深火熱啊!
這個李白,這會兒跑到了哪里?
是不是已經在九寨溝武林大會舉辦的地方等著他們。
肖女俠幾次想拿出手機,撥通李白的號碼,卻又屢屢放棄,不得不拿出幾個茂縣的糖心蘋果,小刀子在手上耍了兩下,不緊不慢的削起了皮。
接應人員看到了路邊的指示牌,從副駕駛座轉回頭來說道:“前面就是九寨溝,還有半小時的車程,何師父,你們入住后,在一樓吃晚飯,是自助餐,人到就行,不需要證明,時間是六點到九點,晚上還有夜宵,等簽到時會有更詳細的日程表和說明。”
一個司機,一個地接,便是這輛考斯特房車的服務人員配置。
九寨溝景區這兩年一直處于封閉狀態,即使在今年的國慶節籌劃著恢復開放營業,但是華夏講武大會舉辦的地方,依然屬于游客禁入的區域,如此一來便避免了被外界打擾,參會者可以安心享受大會招待和武林同道的交流。
“嗯!知道了,你辛苦了!”
何老宗師點了點頭,從飛機在榮都雙流國際機場落地后,他和兩個徒弟就任憑大會主辦方安排。
房車接送是宗師級嘉賓的特殊待遇,其他人都得自行尋找交通工具抵達九寨溝。
華夏武術界目前有資格被稱為宗師的人,不過二十多人,因此無論走到哪里,參加武術界的各種活動,都會得到相應的禮遇。
肖薇和鄭玉兒沾了師父的光,才能夠舒舒服服的坐著房車從榮都一路過來,中午還在茂縣品嘗當地的美食,順帶著買了十幾斤當地的特產糖心蘋果。
此時是下午五點多鐘,太陽已經西斜,一路顛過來,按照正常情況,應該早已經餓了。
好在肖薇和鄭玉兒準備了充足的零食,再加上途中的補給,根本感覺不到餓,估計連晚飯都不一定能吃多少。
考斯特房車在超過一輛三輪摩托貨車時,鄭玉兒指著盤腿坐在后面車斗里,正低頭打盹的一人,興奮地說道:“咦?你看,那個是不是藏族人,那袍子可真漂亮!”
一路上過來雖然沒少見藏袍,可是與車斗里那人身上的相比,簡直就像是丑小鴨與白天鵝的區別,似乎這才是正宗的藏式風格。
“什么啊!不都一樣嗎?”
正在給師父削蘋果的肖薇好奇的往后看了一眼,就看了個隱隱約約的輪廓,并沒有像小師姐那樣看的真切,撇了撇嘴,全然沒有在意。
倒是房車副駕駛座上的地接看的清清楚楚,主動介紹道:“這是最正宗的純手工藏袍,和店里買到的現代工藝藏袍完全不一樣,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連上面的寶石都是真的,穿這件袍子的人也有一定的社會地位,或許是一位頭人。”
“哈?頭人?一定很厲害嘍!”
鄭玉兒躍躍欲試,顯然又歪了樓。
“別去招惹什么頭人,這里是法制社會。”
肖薇就是擔心這位小師姐跑偏了,拉都拉不住。
更何況在松州這個地界,漢人才是少數民族。
考斯特房車從三輪摩托貨車旁擦邊而過。
李白若有所覺的抬起頭,只看到了一個車屁股,又繼續打起了盹。
畢竟這輛送快遞的三輪摩托貨車能夠爬得動九寨溝的陡坡就已經相當不錯了,但是動力依然沒有辦法與四個輪子的相比。
因為沒能趕得及入住川主寺鎮,國慶節期間,整個川主寺鎮的賓館全部爆滿,李白只能搭乘順風車到更遠的若爾蓋縣城落腳,然后在當地找車,回過頭來前往九寨溝。
哪想到九寨溝景區封閉了兩年,交通承載能力弱了許多,國慶人流量如潮水般涌來,李白又不想跟人山人海去搶車,只好借著身上的藏袍,一路搭便車進入景區。
好在這身袍子相當給力,一抬袖子,拖拉機,三輪摩托車,招手即停,連錢都不要,雖然慢了點,還要中途不斷換車,但是并沒有耽誤他趕到九寨溝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