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寬五寸長的試毒紙是特別定制的,外面根本買不到。
只有像合德生物有限公司這類與巫師圈子有業務來往的企業才有門路購買,每一張都要賣到一百元。
像張立這么用滴管隨便劃拉一下,就是一張大紅票子人間蒸發了。
但是這種試紙卻能夠檢測出一級到十級自然毒素,為生物研究和制藥企業提供重要的參考。
五級毒完全可以被稱為致命劇毒,連龍頭寨提供的蠱蝎也不過是區區三級毒,兩者至少差了兩級。
發現大寶藏,要發財了!
張立心中的興奮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今年絕對能夠過一個肥年,也不枉自己連夜趕來的辛苦。
他強壓住激動的情緒,將滴管和玻璃皿清理干凈,重新放回那只不銹鋼盒子內,卻將試紙平穩塞進一支試管,壓上密封塞,牢牢握在自己的手心。
光這么一只蜈蚣,已經不止是不虛此行,而是能夠大賺特賺的聚寶盆。
至于其他的,他怕自己承受不住更多的驚喜,還是交給專業的技術人員來進行驗證與評估。
李白看著對方收拾完那些實驗器材,直到最后將試管捏在手里,這才開口問道:“五級毒是什么?”
張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是測毒試紙,專門檢測毒性強弱,這條蜈蚣的毒性是五級,相當厲害了。”
花婆子和崔村長都是一臉茫然,什么叫五級,不就是五條細紅杠嗎?
崔村長完全是外行,自然不懂。
花婆婆是自娛自樂的野生巫師,長年待在相對閉塞的七水坳村,對這些先進科學早已經跟不上趟兒。
“哦!”
李白點了點頭,可惜是死的,要是活的,不知道烤來吃味道會怎么樣。
有傳說越毒吃起來越香,在他看來,這個理論貌似是真的。
但是最毒的妖女怎么煮都不熟,這個怎么解?
在線等,急!
看到李白的反應平平,張立再次提醒道:“龍頭寨的蝎子,毒性才是三級!”
“哦!”
李白依舊一臉平淡,龍老巫師養的蠱蝎有多毒他不知道,只要知道好吃就行。
要說起毒性,清瑤妖女隨便打個噴嚏,怕是一打試毒紙都hold不住。
三個人的反應讓張立啞然無語,好歹多給點兒反應撒!
“這個蜈蚣,能值多少錢?”
崔村長想了想,終于提到主題。
不論花婆子養的毒物有多么毒,能不能換錢,能換多少錢才是最重要的。
“這一條啊!我估計在800到1500左右。”
張立不敢報的太低,因為有李白在這兒,龍頭寨的成品蠱蝎多少錢一只并不是什么秘密,如果五級毒的蜈蚣比三級毒的蠱蝎還便宜,對方搞不好要當場翻臉。
卻又不敢報的太高,畢竟公司也要賺利潤,如果掙不到錢,領導不到答應,客戶也會嫌貴,這筆買賣就會變成吃力不討好。
“嘶!”
崔村長情不自禁的倒吸著冷氣。
一尺多長的蜈蚣,怕是還沒有一兩,就能賣至少八百塊錢。
一條蜈蚣能吃多少飼料?
隨便喂喂,七水坳村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養個萬兒八千條,豈不是上百萬的掙,貧困帽子瞬間秒摘,同時傲視全鄉,甚至全縣。
那可得把他給牛逼壞了。
“這個價格還可以。”
李白點了點頭,確實正如張立所料,他以龍頭寨的蠱蝎為參考標準,評估那條蜈蚣的價格,倒是挺劃算的,尤其是對于處于貧困中的七水坳村而言。
蜈蚣毒究竟能夠制作出什么樣的產品,張立并不清楚,這些是技術人員的工作,從巫師圈子收購毒物原材料用于生產特殊生物制品的合德生物有限公司總能找到盈利點所在,他接著問道:“那么,你們這里能夠提供多少條這樣的蜈蚣。”
說這話的時候,他望著花婆子,因為這才是正主兒。
花婆婆猶豫了一下,有些為難地說道:“這個,丹頂蜈蚣是我的防身之物,我這些年,只培育出了一條。”
崔村長無比失望地說道:“啊!才一條?這還怎么賺錢?”
一條大蜈蚣能賣至少八百塊錢,盡管這個價格很讓人心動,但是產量只有一條,對于全村的貧困現狀來說,完全如同杯水車薪,又能有什么用。
最多富了花婆子一個人而已,完全沒有辦法帶動整個七水坳村走上致富之路。
一個人富不叫富,集體富才叫真富。
“這就沒辦法了。”
自己方才實在是有些過于樂觀了,張立搖了搖頭,只好把目光繼續放到籃子里其他的玻璃培養皿內,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量產的毒蟲毒蛇。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成本不過千元左右的大蜈蚣再怎么加工,公司的實驗室也沒有辦法做出賣上百萬的產品。
依靠天然毒素制作生物制品,是一項非常賺錢的熱門產業,毒性越大,意味著產品價值越高。
僅以高純度萃取河豚毒的價格,一克就值十到三十萬美元,需要20公斤河豚卵巢,也就需要120公斤雌性河豚,完全是用數量堆出來的。
賣到零售終端的制劑成品,一支就得成百上千,而且是以毫克為計算單位,而致死量只有0.5毫克。
一條蜈蚣夠干嘛?
還不夠實驗室自己搞研發的消耗。
花婆子看到崔村長臉上的失望和張立的遺憾神情,頗為有些過意不去地說道:“差一些的行不行,亞種丹頂蜈蚣,我每年可以培育一百條,如果人手充足的話,一千條也不是問題。”
“沒問題,完全沒有問題,你要人,我馬上安排。”
崔村長第一時間蹦了起來,手舞足蹈地嗷嗷直叫。
什么鴨種不鴨種,就算是雞種,鵝種,只要能夠賣錢,即便賣不到八百,哪怕四百也行啊!
一年一千條的產量,按四百一條算,那就是四十萬,勞資豁出這條性命也得干。
誰能往村里一年扒拉四十萬塊錢,讓崔村長把村長位置讓出來,他也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下來。
七水坳村窮怕了,村民們窮怕了,他崔勇也窮怕了。
張立小手一抖,不銹鋼盒子差點兒失手。
一年一千條亞種蜈蚣,只要別太亞,就算是毒性低上一兩級,這筆生意都能有搞頭。
毒性低上兩級像龍頭寨蠱蝎那樣的,也是可以掙到錢的。
花婆子很坦然地說道:“我可以把養蜈蚣的法子教給大家!”
到了她這個年紀,錢多錢少已經沒有什么太大的意義,說是貢獻給村里,臨頭的時候真是一點兒都沒有猶豫。
“那太謝謝,太謝謝您了,以前的事兒,都是我們不懂事,我給您道歉了。”
崔村長一激動,當即站起身來,給花婆子深深鞠了一躬。
隨即一轉頭,又沖著李白九十度又鞠了一躬。
要不是這位年輕的李醫生醫者仁心,救活了花婆子,又幫忙聯系到外面的公司,如果老人家一命歸西,恐怕就沒有現在什么事了,七水坳村還得苦逼的繼續窮下去,哪里還有翻身之日。
“咦?這個好,二級!”……“三級,有的賺!”……“這是蟋蟀?嘶,四級毒的蟋蟀我還是頭一次見。”……“臥槽,這蛇毒竟然有六級,比剛才的蜈蚣還毒,發財了,量產難度一定很大,可惜可惜!”
再次打開不銹鋼盒子,提取毒素溶液劃試毒紙的張立不斷自言自語的嘀嘀咕咕,就像精神病發作一樣,時不時發出驚呼,毒性越大的毒物培養難度自然更高,不斷檢測下來,自然是有驚喜有遺憾。
一小疊試毒紙,就這樣一百,一百,一百……飛快消耗著。
連夜趕來的機票錢和包車錢加起來,都沒有這么短短一會兒功夫用掉的試毒紙貴。
張立用記號筆在透明玻璃培養皿蓋子上和試毒紙上標注記號,等技術人員趕到,就將這些培養皿和試毒紙轉交給對方。
他很快整理出一份清單,標號對應著玻璃培養皿上的數字,并且自己取了名字,這才恭恭敬敬地遞到花婆子面前,說道:“老婆婆,請問一下,這上面的東西您一年最多能夠提供多少?”
之前僅僅是試探,現在才是真正的探底。
等問明白產量,再由技術人員做出評估,就可以向領導提交報告,申請與七水坳村簽訂合同。
花婆子瞅著那張清單,從抽屜里摸出一副老花眼鏡,這才仔細打量起來。
“這些啊!唉!名字不對,待會兒我給你改改,有筆沒?”
張立連忙將手上的中性筆遞了過去。
“1號每年可以培育5000只,2號300只,3號……”
花婆子嘴里念念有詞,慢慢往清單上填寫數字,這些都是她根據自己多年的馴養經驗而估算出來的。
填完后,檢查了一遍,又將張立自己想出來的蛇蟲名字全部改了一遍,這才遞還回來。
“這,這是,哇,真能這么大的產量。”
張立又驚又喜,捏著清單的手顫抖著,差點兒沒把這張紙給撕了。
花婆子笑瞇瞇地說道:“咱們這兒地方足夠,搭幾個簡單的棚子,再有十個人,就能夠照顧的過來。”
她自己可是一個人就養了一整屋子的蛇蟲鼠蟻,連村子那里都受到了一些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