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啊！”
槍聲只響了一下，便跟著女秘書愛莉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利爪15號僅僅一個沖刺，張開獠牙巨口從上往下直接吞掉了她的上半身，只剩下兩條殘腿在地上抽搐著。
這沒啥好說的，槍械與火焰是人類與野生動物爭奪領地的倚仗，有傳聞，最后一頭巴巴里獅子正是死于農民的槍下。
只要拿起了槍，就不可以再用弱智女子來評估這位女秘書。
但是連兇猛的巴巴里雄獅都不是利爪15號實驗體的一合之敵，所以即使一支小手槍，也依然無法改變這個小女人的命運。
怪物食人的場面讓人不忍直視，連始作俑者的德姆維爾董事長轉過頭看向別處，不住的嘆氣。
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不止一日。
自己給這個小賤人買了那么多名牌包包，首飾和衣服，卻偏偏貪心不足，將自己的機密泄漏出去，真是死不足惜。
阿貝爾中校保持著沉默，不發表任何意見。
在資本主義世界，金錢就是公理，就是正義。
這里是法國，連圣女貞德都會被犧牲，更何況只是一個區區無足輕重的小女人，直到21世紀初，法國女性才有真正的平權法律條文，比起石油佬那里提升到哺乳動物的恩惠，真心是半斤八兩。
在法國人眼里，從來就沒有貞潔烈女，統統都是移動炮臺。
待回過頭來，利爪15號已經回到兩頭公牛殘尸所在的地方，繼續大塊朵頤。
方才女秘書愛莉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還有一把扭曲變形的手槍，滿滿的彈匣，只來得及開了一槍。
彈頭劃過利爪15號的體表，留下了一條淺痕，威力甚至比巴巴里雄獅拼死最后一爪還多有不如。
“剛才只是一個小插曲，那么，最后一項。”
摩勒博士仿佛并不在乎董事長先生的女秘書葬身獸口，在提醒了一句后，揮了揮手。
那些武裝保安們舉槍對準了正在撕扯公牛血肉的怪物，當槍口對準的一瞬間，它警覺的第一時間往旁邊跳開，高墻和塔臺上登時槍聲大作。
開火的僅僅是法瑪斯自動步槍，數量不下于二十支，即使是用了無煙火藥，連槍焰都不明顯，掀動的塵土依然開始彌漫飄揚。
在如同暴雨如織的彈幕中，利爪15號展現出驚人的敏捷，奔跑縱躍如飛，仿佛能夠看到重重虛影，許多武裝保安甚至跟不上它的機動，呼嘯而出的子彈只能徒牢的跟在后面吃尾燈屁。
偶爾有子彈擊中這頭怪物，卻渾然不在意的晃了晃，更何況還有披掛的護甲，被子彈擊中后，會迸發出點點火星，除了留下一道道醒目的劃痕以外，甚至連裂痕都沒有。
只要并沒有擊中到要害部位，利爪15號依然能夠保持著生龍活虎的高速規避，就像在與死神跳舞。
法國國防部的阿貝爾中校眼睛已經瞪得老大，那頭怪物靈活敏捷的讓人難以置信，他已經無法想像的出，這個世界上究竟還有什么樣的動物，能夠像這頭生物兵器實驗體一樣，如此輕松自如的躲閃槍林彈雨的集火射擊。
12.7毫米口徑的重型機槍和自動火箭發射平臺不斷調整瞄準，卻并未開火。
“重機槍開火！”
摩勒博士無情的下令。
圍墻四角的塔臺上，12.7毫米口徑M2HB勃郎寧大口徑重機槍開始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
用于關押重刑犯的監獄在火力點布置設計上，根本不需要作畫蛇添足的修改。
12.7毫米口徑彈頭比5.56小口徑美標彈頭要兇猛多了，從槍膛呼嘯而出的彈頭在第一時間掃斷了怪物的一截尾巴，高速機動的平衡立刻被打破，差點兒摔倒并被集火。
不過利爪15號反應很快，身體劇烈扭了幾下，迅速找到了新的平衡，連滾帶爬的滿場逃竄，加入進來的曳光彈卻窮追不舍。
“都蹲下，都蹲下，等會兒我們看視頻。”
都不用摩勒博士提醒，阿貝爾中校和德姆維爾董事長等人都第一時間沙袋護墻后面。
原本的犯人放風場地在這槍聲大作的短短片刻，變得彈痕累累，12.7毫米口徑彈頭撞在水泥地上，直接就是一個海碗大小的凹坑。
如同飛蝗一般到處亂蹦的跳彈，變成了威脅觀眾生命安全的布朗無序運動。
劇烈的槍聲僅僅持續了不到一分鐘，隨著幾聲不甘心的高壓噴氣聲，一切終于平息了下來。
當阿貝爾等人從沙袋掩體后面重新探出頭的時候，目光巡視了片刻，這才捕捉到了那一堆已經變得慘不忍睹的血肉，但是仍然可以看到，被彈幕撕扯成碎塊的怪物依然還殘留著微微抽搐的反應。
幾名武裝保安冒險抵近，就見那攤肉堆突然動了一下，嚇得他們第一時間猛烈開火。
提著火焰噴射器的武裝保安，對準那堆在小口徑子彈下不斷抽搐的血肉，噴射出了灼熱的火焰，連地上的斑斑血跡都沒有放過。
“可怕的機動力和頑強的生命力，這種東西如果放到戰場上，幾乎是所有步兵的夢魘。”
阿貝爾中校不斷倒吸著冷氣，給出了一個相當中肯的評價。
他看得出來，因為受到場地限制，才會被如此輕易的擊殺，如果放在野外，一頭這樣的實驗體，足以輕而易舉的干掉一個沒有重武器支援的步兵連。
如果再來兩頭，恐怕實驗場制高點處的自動火箭平臺也得加入攻擊的序列。
“這只是實驗型號，還有許多小細節需要完善。”
這次的演示測驗自始至終都在掌控之中，沒有出什么意外的亂子，讓摩勒博士十分滿意。
“非常可怕的……”阿貝爾中校遲疑了一下，很快在心里作出評價，說道：“戰斗兵器！”
方才幾個測試項目都證明了，利爪15號擁有出人意料的恐怖戰斗力，即使僅憑著自己的爪牙和機動力，也能夠在戰場上硬剛百戰老兵。
當然，像這樣的生物戰斗兵器并不是這樣用的，它們更適合特種作戰，像伏擊、襲擾和夜戰。
作為職業軍人，阿貝爾中校在短時間內就想出了十幾種適合利爪15號實驗體的戰術設計，而且都能夠取得極大的戰果。
“阿貝爾中校，我希望能夠得到國防部的支持和訂單。”
在商言商，德姆維爾董事長安排這次血淋淋的演示，最終目的還是為了賺錢。
利厄海爾財團每年砸在摩勒研究所身上的錢都是一筆天文數字，高投入必須有高產出。
像這次的生物兵器演示，德姆維爾董事長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董事會在這個項目上投入巨資，最終還是需要國防部的訂單產生利潤將成本全部賺回來。
不過現在看來，作為國防部代表的阿貝爾中校已經頗為心動，中校先生的意見很有可能會成為國防部最后決定的重要參考。
阿貝爾中校考慮再三，終于說道：“你們得考慮成本問題，如果太過于昂貴的話，國防部是不可能為此投入巨大的預算，還有社會公眾的反應，畢竟……這是一頭怪物，很容易引起不良的聯想。”
“這些都是小事情，采購價格絕對絕對不會讓國防部為難，我們甚至可以免費提供幾個實驗體，讓軍方組建實驗部隊，通過實戰測試來驗證它的性價比，關于社會公眾輿論，那更好解決，我們可以投資拍攝一些英雄影視劇，增加消除敵意和負面聯想的喜劇元素，其實沒那么可怕，不是嗎？”
對于中校的質疑和擔心，德姆維爾董事長早有準備，也做好了解決方案。
“英雄？呃，真是難以置信的想法！”
阿貝爾中校為董事長先生大開的腦洞，做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不是異想天開，不知道你了解過沒有，連為異形洗白的電視劇都有，為什么不可以打造生物兵器英雄，公眾總是愚蠢的，很容易被帶動，只要劇情設計足夠吸引人，連希特勒都能變成英雄。”
德姆維爾董事長攤開雙手，述說著一個道理。
對于上流社會的人上人來說，這是一個十分淺顯的事實。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一點法國政府做的相當好。
法國大革命，沒有情人，立志勵精圖治的路易十六因為使民知之，結果玩崩了，被推上自己設計的斷頭臺，算是求仁得仁。
從此以后，法國的統治者堅定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治國方針，孩子們上完《最后一課》，儒弗上校的可憐小孫女對局勢已經快要編不下去的時候，終于看到普魯士人列隊開進巴黎的老上校高喊著：“快拿武器……快拿武器……普魯士人！”然后仰天倒下，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這！就是法國人！
他們可以學鴕鳥一樣，將自己的腦袋埋進地里，然后撅起屁股讓別人干。
阿貝爾中校覺得德姆維爾董事長說的很有道理，他完全無言以對。
他慎重地說道：“我可以將我看到的，完完整整的匯報給上級，詹姆中士和洛克中士可以為我作證。”
詹姆中士和洛克中士是阿貝爾中校的隨行人員，兩人同時點了點頭，這是事實。
摩勒博士點了點頭，主動說道：“我可以提供完整的高清晰視頻，嗯，是相對完整的。”
女秘書愛莉被實驗體一口吞掉上半身的畫面當然不會被留下，那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那是再好也不過了。”
阿貝爾中校點了點頭，與人證和口述相比，視頻證據會更有說服力。
送走國防部的中校三人后，德姆維爾董事長讓保鏢們布置出隔離區避免有人偷聽，這才小聲對摩勒博士說道：“你確定能夠牢牢控制住那個怪物，到時候千萬不要出了亂子。”
影視劇里面出現的那些悲劇，依然還是讓人吊著一顆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放心吧，實驗體的腦袋里面不止有控制芯片，還有金屬鈉炸彈，只需要一段解碼信號，立刻就能炸爛它的腦子。”
摩勒博士打了個OK的手勢，他早就設計好了雙保險，根本不怕這些怪物造反。
“那就好，你繼續完善實驗體，如果國防部沒有興趣，我再聯系德國人，英國人，或者是美國人和俄國人，總有國家會有興趣。”
德姆維爾董事長相信，只要利爪實驗體的穩定性足夠令人滿意，終將會在戰場上大放異彩。
比起士兵們的犧牲帶來的社會輿論壓力，政客們絕對會更加傾向于更加經濟的炮灰生物兵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