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與聯歡活動同時進行,華夏一方提供了各種罐頭和啤酒,部落則提供了烤肉、面餅和各種水果。
當然,烤肉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肉類,沒有任何靈長類在里面,而是一整頭野牛,宰殺分割后,架在火邊,烤得脂香四溢,再用鋒利的小刀割下烤熟的表層。
裝盤后,撒上少許鹽和一些本地特有的香料植物碎,主食是小麥粉煎成的薄餅,還有一些辣味醬汁可以選擇,每人一大盤,然后自由手抓。
索馬里人沒什么餐具,能用盤子盛裝食物已經是相當現代化。
若是放在以前,直接就用大片的樹葉,自制的泥碗,甚至是石片,連陶器都做不出來。
至于叉子,勺什么的,純屬想多了。
不過華夏人這邊早有準備,自帶了不銹鋼調羹和一次性的竹筷。
烤牛肉和索馬里煎餅都是熟的,倒是不用擔心衛生問題,配上鹽和香料植物,無論是單吃,還是卷起來合著吃,又或是蘸上特制的風味醬汁,味道卻是不賴。
部落首領在邊上嘰里咕嚕說著,對踏著舞步越來越近的那些部落勇士不以為意。
“這是帕帕加娜部落戰舞,勇士們會將自己最勇敢好戰的一面表現出來,朋友會巍然不動,而敵人卻會落荒而逃。”
翻譯剛說完,就聽到那些勇士突然發出一聲吶喊,齊齊刺出長矛。
附近爆發出一片驚呼。
盡管被近在咫尺的鋒利矛尖所指,欒政wei幾人依舊面色平和的與部落首領談笑風生。
他們這一行過來,只攜帶了兩支步槍和四五支手槍,在進入帕帕加娜部落的時候,就交給了部落里的人暫為保管,同時也意味著將自己的安全完全交給了帕帕加娜部落。
“啊哈吼!”
勇士們再次大吼,齊齊收回矛尖,一起重重踏地。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拔腿就逃的話,那些勇士是真的會擲出長矛,將對方當場扎死。
這是土著部落的風俗,保持淡定的是朋友,逃跑的就是敵人,死了也白死,打官司也沒有用。
不止是在索馬里,哪怕在非洲其他國家,一旦離開大城市,法律它就是個屁。
但是作為出席代表的欒政wei等人卻毫無懼色,他們并不是只有幾個人,身后還有一支全副武裝的華夏維和部隊和一個強大的國家。
更何況帕帕加娜部落在當地算是小有名氣,對于擁有泱泱人口的大國華夏人來說,區區村級的小單位虛張聲勢,怎么可能唬得住人。
“臥槽!小李,你說那些老黑會不會真的刺出去。”
方才那一幕嚇得司機老夏連手上的煙都掉了,一時間心有余悸。
欒政wei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這些人恐怕也要危險了。
“不會,也不敢!”
李白不緊不慢的一挑拇指,寶劍出鞘三寸,勢盡后靠著自身重量伴隨著清脆的摩擦聲再次回落,嚴絲合縫的歸鞘。
嚓!嚓!嚓!
他不是手無寸鐵,更不是待宰的羔羊。
湖西市劍閣開業時,贈送的這支大師級精品寶劍,哪怕沒有開鋒,還算不得利器,但是在李白的手上,無論有沒有開鋒,區別卻并不大。
這幫土黑若是敢有任何輕舉妄動,分分鐘讓他們去重新投胎。
非洲大陸不是華夏,索馬里更是無法無天之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李白一旦動手,就不會有任何手軟。
每次出國,李大魔頭都會不由自主的放飛自我。
華夏的法律上并沒有寫不能在外國殺人放火,按照國際法律慣例準則,凡是條文沒寫的,都是允許的。
“你這是以防萬一?”
老夏打量著李白手上的大寶劍,卻嗤之以鼻。
人家再窮的部落,都至少有一支或兩支ak,最不濟的還有手榴彈,誰還會用冷兵器廝殺。
即使是帕帕加娜部落的戰士們,連多看幾眼這支劍的興趣都沒有,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或許在他們看來,李白手上這支劍的實際威脅大致與木棍相當,沒有人當回事。
畢竟利劍未曾真正出鞘,還沒有人知道它的厲害。
“對,以防萬一。”
李白誠實的點了點頭。
神馬槍啊炮啊的,在他手上的威脅性還不如這支劍更可靠。
出門在外,小心謹慎方為上道。
古今中外,有不知多少英雄豪杰,就在那些曾經不被放入眼中的小人物們手上陰溝翻船。
老夏搖了搖頭,不以為然。
這會兒晚飯送到了,每人一個12寸的鐵盤子,油跡麻花的。
老黑們肯定沒有洗潔精,能用草木灰和開水泡洗過,已經是對得起這些遠道而來的貴客。
他用筷子夾起一小片烤牛肉,放到鼻子底下謹慎的聞了聞,最后才塞進嘴里試著嚼了嚼,點點頭,說道:“嗯!小李,味道還不錯,是牛肉。”
然后用筷子撥拉著一片煎餅,卷著那些烤牛肉,蘸了醬汁,津津有味的品嘗了起來。
味道雖然怪,卻并不算難吃。
帕帕加娜部落十幾個表演戰舞的勇士就像群魔亂舞一般嗷嗷怪叫著又蹦又跳,連續幾次虛張聲勢后,齊齊向華夏維和部隊的代表們行禮,然后在戛然而止的沉悶鼓聲與部落男女老少們的喝叫聲中,依次退場。
接下來上場的是華夏人,來自裝甲車連隊的老司機,用二胡演奏《梁祝》片段,拉的是驚天地泣鬼神。
一年琴,三年蕭,一把二胡拉一生,弦聲凄婉,天然自帶著悲愴之意,把許多老黑都聽哭了。
黑人天生節奏感就強,還喜歡嘻哈爵士,想要把他們帶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少人都聽過小提琴版或鋼琴版的《梁祝》,卻不知道只有二胡才能真正演繹出《梁祝》的精髓。
或許是被騙了一把眼淚,帕帕加娜部落接下來的表演則充滿了歡快的節奏。
與李白同屬醫療隊的外科醫生駱權建的口琴《白樺林》和女護士周香玲的民族舞相繼登場。
黑人們也都是個個能歌善舞,絲毫不遜色于阿三們。
整個聯歡活動的氣氛相當熱烈,交替上場的節目對于雙方而言,無疑充滿了新鮮感的異國風情。
毫無征兆的,被載歌載舞包圍的篝火堆猛然炸了開來,無數火焰飛向四面八方。
“臥槽,什么情況?”
司機老夏依舊沒有反應過來。
“是rpg!”
李白第一時間站起身,手中長劍帶著鞘在身前一陣飛快撥擋,將迎面飛來的那些炭火全數挑開,沒有一塊落在自己和老夏身上。
至于別處,卻是鞭長莫及。
剛才那些還在唱歌跳舞,歡快不已的黑人們當場被炸翻了一地,許多人身上甚至沾染上了火光,有人一動不動,任由火焰在自己身上彌漫,有人在地上打著滾,發出凄厲的慘叫。
那些亂飛的木柴大多都在燃燒中,最遠的甚至飛到四五十米開外,直接點燃了好幾座屋子的草頂。
現場一下子就炸開了鍋,遠處響起乒乒乓乓的槍聲。
“敵人!”“敵人!”……
越來越多的帕帕加娜人在叫喊,來回奔走。
突如其來的戰斗降臨到帕帕加娜部落的頭上。
部落首領蠻卜阿魯果拔出自己腰間的彎刀,還有一支手槍,高舉雙手,大喊道:“反擊!”
他已經顧不上遠道而來的華夏客人,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迎擊來敵上面。
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整個部落的子民都會被敵人屠戮一盡,帕帕加娜部落也將不復存在。
被之前氣浪掀得東倒西歪的翻譯連忙說道:“政wei,打仗了!”
“全體上車,準備撤離。”
這倒霉催的,欒政wei的臉色非常難看,但他還是下達了最正確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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