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洛陽方向出事了!”深夜,葉昭原本已經睡下,突然被親衛輕輕推醒。
“出了何事?”葉昭一翻身爬起來,隨手披上斗篷從房間里走出來。
“主公,曹孟德派人來通知主公,洛陽有變,請主公速速帶兵前去支援。”典韋和趙云見葉昭出來,連忙躬身道。
洛陽有變?
葉昭點了點頭,扭頭看向趙云道:“子龍,你與管亥留下,保護軍師,這虎牢關乃我等退路,斷不可失,我留你二人一千兵馬,給我穩守虎牢關,若有不明之處,可向軍師請教。”
“喏!”趙云躬身道:“云必不負所托。”
“其余人,點齊兵馬,隨我去往洛陽。”葉昭將一枚令箭遞給趙云后,便命典韋去通知諸將前去集結兵馬,發兵洛陽。
上一次他想走,因為當時的朝堂,若自己留下,只會令士人與何進束手束腳,不能放手相爭,但卻因士人和天子的拉攏,令葉昭不得不留在這里坐觀時變,如今洛陽生變,無論何進還是士人,都已無暇再顧及于他,此時葉昭想走,絕無人能夠阻攔,但時移世易,此刻葉昭卻不能走。
洛陽究竟發生了何事,葉昭暫時不清楚,但有一點,洛陽生變,就是定結局的時候,若是何進依舊掌握大權,葉昭會毫不猶豫的掉頭離開,但若是士人得勝,何進敗北的話,葉昭就不得不考慮接下來如果士人掌握了洛陽兵權以及朝廷的情況下,自己該如何生存了。
一旦士人掌握了軍權和朝堂,自己再想做什么就難了。
洛陽,北宮校場之中,遠處不斷蔓延過來的喊殺聲早已驚動了北宮衛的姑娘們,北宮衛在洛陽軍隊體系中有些被排斥,不止是因為女人成軍的原因,更重要的還是她們身上葉昭的標記太重,北宮衛當初可說是一句戲言成軍,可說是葉昭一手拉起來,莫說外人,北宮衛中,如任紅昌、李淑香這些骨干哪怕是葉昭卸去衛尉之位,升任衛將軍離開洛陽屯兵虎牢之后,也未改換門庭。
一來沒人要,二來他們身份特殊,身為北宮衛,負責的是戍衛北宮,莫說旁人,就算大將軍接收她們,都會被人詬病。
而皇宮之中,何太后和劉辯有何進派來的人保護,北宮衛自然也就被邊緣化了,每日里除了不間斷的訓練之外,幾乎被這北宮遺忘。
“將軍,是什么聲音?”馬南湘和李淑香并肩而至,聽著遠處不斷接近的廝殺聲,微微皺眉道。
任紅昌搖了搖頭:“通令全軍戒備,未得將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營!”
“那……”馬南湘有些猶豫道:“我等身負護衛北宮之責,陛下那邊……”
任紅昌猶豫了一下,搖頭道:“陛下若有需求,自會遣人來報,我等未得傳喚擅自入宮,難免落人口舌,莫忘了蕊兒之事!”
馬南湘聞言,眼神一黯,不再說話。
蕊兒原是北宮衛護衛劉宏回宮之后擴招北宮衛時加入北宮衛的宮女,為人伶俐,也肯吃苦,本是有機會跟馬南湘競爭軍司馬之位的,當初北宮衛還有負責巡視北宮的之責,結果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宮中,尸體狼藉不堪,顯然生前遭遇過非人的折磨,大好年華,原本有著大好前途的女子,就那么沒了,任紅昌前去找說法時,卻被劉宏隨口打發,言北宮衛日后只負責戍衛宮墻,未得傳喚不得入深宮。
也是那時候起,原本一心以女子之身建功立業的任紅昌寒了心,再后來接連出了幾次類似的事情之后,任紅昌索性將北宮衛召回北宮校場,再不過問宮中之事。
“報”一名北宮衛從帳外飛奔而來,來到三人身邊,單膝跪地道:“騎兵將軍,校場外出現大量亂軍,正在四處殺人,有不少人正朝著我軍這邊涌過來。”
“可知究竟發生了何事?”李淑香皺眉道。
“卑職也不清楚,不過如今整個宮中都亂了,有人在四處放火,仿佛瘋了一般。”
“備戰!”任紅昌冷哼一聲道:“從現在起,局勢未明,凡靠近者,無論是誰,皆殺無赦!”
“喏!”馬南湘與李淑香各自領命,千名北宮衛迅速拿起兵器,在北宮校場外列陣。
任紅昌和馬南湘以及李淑香來到陣前,正看到一群宮女、宦官尖叫著朝著這邊狼狽奔逃,在他們身后,是一幫瘋狂的亂軍,他們奔行速度并不快,仿佛貓戲老鼠一般將這些宮女、宦官驅趕向這邊。
“我乃北宮校尉任紅昌!”任紅昌接過部下遷來的一匹戰馬,看著這幫亂軍,朗聲道:“此乃北宮重地,爾等速速退開,否則休怪本將軍無情。”
“嘿,原來是這群女人!”人群后方,一名新軍將領看著北宮衛結成的陣勢,不由冷笑一聲揮手道:“兒郎們,給我沖上去!”
“殺”
許多亂軍直接放棄了正在追趕的獵物,看著一名名英姿颯爽的北宮衛,目泛紅光,狼嗥著朝這邊沖來。
“找死!”任紅昌冷哼一聲,高高舉起的銀槍狠狠地揮落。
“咻咻咻”
前排北宮衛迅速捻弓搭箭,對著夜空便是一排箭簇射出,也不去看戰果,一排射完迅速后退,后排北宮衛迅速上前又是一排箭簇射出,如此循環往復,三排箭手相互配合,陣型卻不見亂了半分。
“噗噗噗”
綿密的箭簇不絕的從夜空中落下來,毫無陣型可言的亂軍,連帶著被亂軍裹挾在軍陣之中的宮女宦官不斷被破空而至的箭簇射殺,那看似無力的箭陣,一時間,卻令這些亂軍不得寸進,那破空而來的箭雨仿佛沒有盡頭一般落下來,殺的這幫亂軍不斷后退。
“這北宮衛竟有如此戰力?”軍陣后方的將領有些不甘,此刻才發現自己之前的做法有些托大,若是能擺開陣型再打,也不至于讓這幫娘們欺負的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將軍,這幫女人不好對付,而且他們是衛將軍的人,我們還是莫要招惹的好。”一名軍司馬湊到將領身旁,低聲道。
“衛將軍又如何?”這將令,也算是袁家的嫡系,只是亂軍中沒能及時找到袁紹跟袁紹等人匯合,加上周圍的將士都在放縱,不由得也跟著防總起來,此刻聽得軍司馬一說,原本生出的退意卻被降了下去,自己好歹也是個將領,被一群娘們兒給殺退,日后還如何好意思見人?袁家又會怎么看他?
“給我殺,殺光這幫女人!”武將咬牙道,葉昭他是惹不起,但袁家惹得起,今日之戰以后,袁家得了洛陽軍權,區區葉昭,也未必敢來鋝袁家的虎須,再說他還朕不相信葉昭會為了一群女人跟袁家公然反目。
看著再次殺上來的敵人,任紅昌皺了皺眉,她們本不想多管這事,不過對方要打,她們卻也不懼,當下命令弓箭手繼續射擊,同時迅速結成一個防御陣法,一面面小盾在陣前匯聚城一面盾墻。
那將領指揮著亂軍擺開盾陣,頂著箭雨往前沖,雙方兵馬很快交接,北宮衛的盾陣陡然拉開幾個豁口,一道道鉤爪飛出,鉤在對方的盾牌之上,不等對方將士反應,鉤爪后方的繩索陡然用力一拉,十幾面盾牌頓時托收而非,緊跟而來的箭簇如同割麥子一般收割著這幫亂軍的性命。
“流云陣,轉!”眼看著兩軍交接,任紅昌冷哼一聲,原本密集的盾陣陡然散開,化整為零,形成一個個小陣,猶如天女散花一般,在人群中散開,每七人一陣,三名盾手在前格擋刀槍,后方兩名長弓手繼續射箭破敵,還有兩名長槍手伺機將手中長槍從盾牌的縫隙里刺出。
流云陣,乃葉昭根據所讀兵法結合自己的見識所創,完美的規避了女人在戰場之上力量上的弱勢,將女兵靈動的特點發揮出來,此刻陣勢首次在實戰中運轉開來,猶如一個巨大的絞肉機一般,將沖上來的亂軍不斷吞噬進去。
對于沖到后方的敵軍,壓根不予理會,在盾手的保護下,弓箭手和長槍手遠近皆能進攻,亂軍雖多,但在這流云陣前,須臾間便有數十人被殺,數百人被困陣中,有心殺敵,卻奈何所有沖進陣中的人都有股四面楚歌的感覺,被不斷從盾牌后方探出的長槍掠走了性命。
指揮的武將這才體會到這支女兵的恐怖,有心想要撤,但現在雙方已經逐漸僵持在一起,哪還撤的出來,一旦撤了,便是對方不死不休的追殺。
心中有些后悔招惹這些女人,眼見勢頭不妙,勒轉馬頭變相撤走,卻絕眼前一黑,一名體闊腰圓的魁梧女子不知何時,到了他身前。
“潑婦滾開!”將領見狀大怒,揮起長槍便刺。
“給我滾下來吧!”馬南湘暴喝一聲,避開長槍,一腳踹在馬頸之上,將整個戰馬的脖子都給踢歪了,不等那武將反應,已經將他從馬背上扯下來并順手卸掉他的兵刃,在武將愕然的目光中,反手一刀刺進其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