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要是個諸侯,都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曹昂第一次獨自完成任務,算是深有體會,都說呂布空有一身勇武,卻是個白癡,但如今看來,也只有自己父親能這樣在謀略上面藐視呂布了,至少利益問題,呂布看的很清楚,如今的司隸校尉,可不就是一個空職嗎?誰拿了,誰就得往里面添人,重建洛陽等等,到最后,說不定還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呂布能夠直接駁回,而且直指問題根本,讓曹昂有些失望,看來這呂布并不像想象中那樣真的沒腦子,只是他以往的對手太精,所以才顯得呂布有些弱智。
“除此之外,我主愿意與將軍結姻親之好。”曹昂心思一動,對著呂布笑道。
“怎么?孟德想當我岳父?”呂布摸著下巴上稀疏的胡渣,看著眼前的青年笑道:“聽說孟德生了幾個女兒都不錯,不過要當我岳父也太過了吧?”
曹昂突然有種脫下鞋來甩在呂布臉上的沖動,這老色鬼竟然在打自家妹妹的主意,活膩了吧!?
深吸了一口氣,曹昂生生的將胸口的那股沖動壓下去,此番請呂布出兵,關系到討伐關中的大業,絕不能意氣用事。
搖了搖頭道:“我主聽聞,將軍麾下有一女,欲與將軍結秦晉之好,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呂布聞言,微微蹙眉。
自己的女兒,確實已經到了適婚年紀,甚至可說已經過了,但這婆家卻不好找。
倒不是因為丑,以呂布的基因,其夫人也是美女,生出來的女兒要是長得難看,那呂布就得反思一下自己帽子的顏色了。
只是以呂布如今的身份,尋常人家是配不上,但要與世家結親,人家世家又看不上他,之前袁術想要娶過呂布女兒,門第倒也合適,只是轉眼袁術便被呂布給滅了,雖說袁術之子袁耀轉投了孫策,但呂布自然不可能把寶貝女兒嫁到仇人家里去。
至于麾下這些武將,年紀太大,而二代里,也沒幾個能被自家女兒看上眼的,因此,呂布女兒這婚事是一拖再拖,不止是呂布著急,老婆嚴氏,寵妾落雁現在看到個年輕人都會下意識的打量一番。
如今曹操前來結親,仔細想想,倒也不錯,
“結親倒也無妨,但卻不知是曹家哪位公子?”呂布瞇眼看向曹昂道。
“嫡長子,昂!”曹昂臉不紅心不跳的道。
“此事乃大事,尚需商議一番,你先下去歇息,三日之內,給你答復!”呂布看著曹昂揮了揮手道。
“戰事吃緊。”曹昂對著呂布拱手道:“將軍當知關中兵甲之利,若此時你我雙方不能聯手抗敵,待那葉侯在洛陽站穩腳跟之后,恐為大患!”
“嗯,下去吧。”呂布揮了揮手道。
曹昂拱手一禮,躬身告退。
“文和,你如何看?”曹昂離開后,呂布靠在椅背上,有些頭疼的揉著太陽穴。
“卻也不失為一條路。”賈詡看著呂布,斟酌道。
既然呂布無望爭霸天下,若能跟曹操結親,日后就算敗了,投奔曹操,看在姻親的份兒上,至少當個富貴閑人是沒問題的,既然君臣一場,賈詡雖然已經有了去意,但既然有機會,也不介意為呂布謀劃一條后路。
“如此說來,文和也覺得可行?”呂布笑道:“只是不知道那曹昂如何?”
“主公,有關中使者求見!”就在呂布跟賈詡商議這些事情之時,卻見一名小校進來,躬身道。
“關中使者?”呂布聞言,眉宇間煞氣隱現,冷哼一聲道:“葉昭還敢派人來我這里?給我推出去斬了!”
“慢!”賈詡嚇了一跳,連忙喝止,扭頭看向呂布道:“主公,人殺不得!”
“既然已經決定跟曹操結親,為何還要留他們?”呂布看著賈詡,不解道。
“主公,那曹公為何與主公結親?”賈詡看著呂布,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這……自是希望某能出兵與他聯手攻打葉昭。”呂布淡然道。
“若主公此刻殺了丞相使者,自然便與丞相交惡,到時候,就算曹公毀約,不履行婚姻,主公為求自保,也只能與曹公聯手啊!”賈詡看著呂布躬身道:“望主公三思。”
呂布聞言一驚,點點頭道:“若非先生提點,布差點誤了大事,那便叫那使者進來見我。”
“喏!”
不一會兒,親衛帶著兩名使者進來,看著這使者,呂布不由笑了:“還真有意思,難道孟德與那葉昭麾下無人也?孟德派來一個毛頭小子,葉昭更是派來一名黃毛小兒?”
非是呂布有意輕辱對方,實在是曹操派來一個二十出頭的也就算了,這次葉昭更狠,直接派來兩個十六七歲的,這他娘的什么意思?
“有志不在年高,在下聽聞,溫侯當年在并州之時,十二歲便從軍殺敵,十六歲時,已經能在鮮卑大軍之中來去自如,更得飛將之美譽,若放之中原,將軍以為,那些中原豪杰信否?”少年也不惱怒,微笑著看著呂布道。
雖然還是看這些人不順眼,但不可否認,對方這些話,說的呂布心里面十分舒服,看著少年道:“有些意思,報上名來。”
“在下……西涼馬征!”少年拱手一禮道。
呂布看著少年,眉宇間頗有幾分熟悉之感,只是顯然一路急趕,盡是風塵之色,臉上也滿是灰塵,不過卻也沒有太在意,只是問道:“說說,葉昭讓你來有何事情?”
“特為與將軍結盟而來。”馬征拱手一禮道。
“結盟?”呂布看著馬征,冷笑道:“我與葉昭的恩怨,你可知道?”
“略知一二。”馬征拱手道:“但昔日之恩怨,實乃各為其主,將軍沒錯,我主亦沒錯。”
“但他數次戲耍于我!”呂布一拍桌案,騰地站起身來,幾乎是咆哮著說道。
“將軍。”馬征認真道:“可曾想過,這世上為何會有計謀、兵法?”
“?”呂布不解的看向馬征,我跟你說往日恩怨,你跟我扯這些有什么用?當即道:“自然是為了破敵致勝。”
“在下不敢茍同。”馬征微笑道:“計謀之所以存在,就是因為施展計謀一方,自認不敵另外一方,所以才會有計謀,試問如果本就強于對手,又何必以計謀取勝?”
呂布一想,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卻也有些道理。
“我主當年,之所以以計謀取勝將軍,非是戲耍,而正是說明,我主自認為敵不過將軍,是以才會以計謀取勝,此并非我主有意為難將軍,恰恰證明我主非常忌憚將軍之能,不能與將軍正面敵對,是以才會施以計謀,試問,若我主可以輕松擊敗將軍,又何必使這些計謀?”
呂布聽著,不由自主的再點點頭,隨即皺眉看向馬征道:“如此說來,卻也說得過去。”
一旁的賈詡突然有種扶額的沖動,同時也心生驚駭,雖然比之前曹營使者年輕了不少,但這份口才還有臨危不亂的氣度,卻比那曹營的使者高出不止一籌啊!
“說吧,葉昭既然派你來當說客,卻不知準備如何說服與我?”呂布看著馬征笑道。
其實對呂布來說,投曹操還是投葉昭,并沒有太大的區別,不過如今雙方勝負的天平卻掌握在自己手中,這讓呂布心生一種優越感。
你葉昭、曹操再牛,現在還不是搶著跟我示好?
“我主欲奉將軍為荊州牧,節制荊襄之地,且我主聽聞,將軍有一女,生的傾國傾城,更兼繼承了將軍的絕世風采,不讓須眉,是以有意與將軍結成秦晉之好,以消我主與將軍昔日之誤會!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呂布聞言笑了:“哈哈,聽聞葉昭與孟德早年曾是至交,不想如今連這想法都是一樣。”
“咳咳”賈詡聞言,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能輕咳一聲,示意呂布不要太得意忘形了,這么一來,不等于告訴對方曹操也派人來游說了?
呂布也反應過來,輕咳一聲,不過卻已經晚了,馬征目光一閃,卻是笑道:“看似相同,但卻不同。”
“哦?”呂布看著馬征道:“有何不同。”
賈詡再次輕咳一聲,突然有些心累,呂布現在已經完全被這馬征牽著走了,卻見馬征扭頭看來,似笑非笑的看著賈詡道:“這位,想必便是文和先生吧。”
“正是。”賈詡無奈的點了點頭。
“臨行前,張繡將軍曾請我代為問候,說當年之事,不怪先生。”馬征微笑道。
賈詡強笑著點點頭道:“在下對張將軍并無怨懟之意,請小將軍回去后代為轉達。”
馬征笑著點點頭道:“一定。”
“行了,說說,我與孟德結親和與葉昭結親,究竟有何差別?”呂布不耐煩的打斷突然敘起舊來的兩人,他還是不明白,同為北方兩大諸侯,自己跟曹操結親還是跟葉昭結親有何不同之處?
“將軍當真不知?”馬征看著呂布,一臉驚愕的道。
呂布黑著臉道:“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