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齋一把種子撒下去,七成以上都在泥土中腐爛死去了。
這種計劃本就是廣種薄收的,沒有長輩在身旁指點,修行道路上諸多艱險難以闖過——尤其是邪教的功法,速成詭異,卻極為兇險。、
但是存活下來的那三成,現在卻都已經茁壯成長,境界極高。
黃遠河在書房中仍舊是一副不慌不忙智珠在握的姿態,他忽然一回頭,身后的黑暗中,那身影跪下道:“大人,萬事俱備!”
黃遠河微微一笑:“宋征那賊子總喜歡示敵以弱,然后再最后關頭翻盤反殺,呵呵,他似乎很喜歡這樣逆轉的感覺。
這一次,老夫也讓他嘗一嘗被人逆轉的感覺。好叫他知道,天道循環,報應來了。”
他揮了揮手。黑影悄然消失。
以黃遠河的定力,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悅,成功就在眼前,笑容不由自主的浮現在了臉上。
他身上傳承極多,隱秘宗門也不止問心齋一個。甚至大秦天兵營也沒有完全查清楚。
等他成為洪武天朝的內閣首輔,獲得的寶物就更多了。
“呵呵呵,你們以為老夫為什么會選擇大漢皇朝?”
黃遠河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將大漢皇朝的驚蟄營引入京師城中,若真是一個控制不好,就是幾十萬莽蟲滿城食人的局面——這些人都是他的子民,將來這些人會向他進貢大量的珍寶、元玉,當然不能這樣平白浪費掉。
京師城南的小山“映河山”是一處繁華之地,這里的山峰不高,風景優美,山腳下有一條清澈的小河環繞而過,每年夏天,河中的荷花一片碧玉連天。
山上山下都有大片的建筑,很多宗門都將總部設在這里。
當然都是一些二三流的宗門,總部需要很大的面積,京師城中底價很貴,映河山這里卻很合適。
在一座山頂上,一片樓閣殿宇,是二流宗門“雪刀門”的京師山門。
雪刀門在三百年前其實名叫“血刀門”,乃是冀州境內一個二流宗門,以形勢狠辣出手不留情而著稱。
黃遠河暗中收攏了血刀門,將他們搬遷到京師附近,改名為“雪刀門”,堂而皇之的搖身一變,從一個近乎邪派的宗門變成了“名門正派”。
這些年,雪刀門在京師市井之間主持公道,著實搏下了一份好名聲,他們在京師城中的記名弟子已經多達一萬六千人。
幾百年過去了,幾乎沒有人知道,黃遠河和雪刀門之間的關系。
類似于這樣的暗手,黃遠河布置了許多。
此時在雪刀門山門的后殿深處,一層巨大的奇陣掩人耳目之下,是九道高深的靈陣,一直滲透到山根深處,掩蓋住了構架大規模虛空通道造成的巨大元能波動。
環繞著這座山峰,山腳下還有五六處院落——山頂和山腳的差距很大,京師就是這么現實。
山頂上的雪刀門這幾天再次啟動大陣,當中靈能波動強烈,在山頂上凝聚出了一個數百丈范圍的特殊區域,這一片區域中天地元能濃度,是周圍正常水準的數十倍。
在京師修士太多,大家爭奪天地元能,每個人都不夠用。
宗門都會有布置奇陣,其中可以填充元玉,在小范圍區域內制造這種“靈境”,以供門中修士修行。
可是門徒眾多,元玉昂貴,普通宗門也不可能每天都維持這種奇陣。
山腳下的這些宗門,勉強能夠維持一個月打開一次這樣的奇陣,往往一個時辰內,就會被其中修煉的門人將元能吞噬一空。
而更差一些,甚至連兩個月一次都無法保證。
但山頂上的雪刀門實力雄厚,一向是十天一次。這段時間,據說又發了一筆財,已經頻繁到三天就打開一次奇陣。
這段時間,雪刀門的修士們喜氣洋洋,全都聚攏在山門中,抓緊時機修煉,提升自身實力。
“別看了。”山腳下的一位玄通境初期門主對門人說道:“早晚咱們騰一社也會像雪刀門一樣,放開巨靈奇陣,讓大家痛快修煉。”
“社長辛苦,能像現在這樣每月一次我們已經很滿足了,想想咱們以前過的日子,我們應該滿足,不再有奢求。”
社員們紛紛點頭:“這是社長的功勞。”他們暗中羨慕的看了一眼山頂,各自散去了。
初期老祖卻有些疑惑地看著山頂:雪刀門這一筆橫財從何而來?三天一次開啟聚靈陣,耗費巨大,他們的行為十分可疑。
呂萬民接到密保的時候,已經把這位自己發展的秘諜忘記了,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不過是隨意丟出的一枚龍儀衛秘諜玉符。
他敏銳地意識到,雪刀門有大問題,立刻趕去像宋征稟報。
宋征滿意的點點頭:“前輩做得好。”
黃遠河有自己的腹中盤算,大漢皇朝能夠和大秦抗衡,朝堂內外當然不乏有識之士。
他們將虛空通道自己這一方的大門建造在了一片荒山之中,距離這片荒山不遠,是一座兇險的絕域。
這種大型虛空通道都是雙向的,大漢人可以過去,洪武人也可以過來。他們要防備黃遠河反水,帶著洪武精兵從虛空通道中殺出來。
在大門周圍,駐扎著大漢的精兵,還有多位強者坐鎮。
負責主持這一次軍務的,是大漢皇朝著名的“再世仙”竇子嬰。在大漢皇朝內部,宋征聲名鵲起的時候,人們對他的形容是:洪武的竇子嬰。
據說他降生的時候,漫天金云好似群仙畢至。他的父母從一開始就認定,自己的孩子必定會是攪動世間風云的大人物。
而竇子嬰一歲就已經通曉文字,三歲已經可以讀懂道書級別的典籍,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從幾歲開始修煉的。在他五歲的時候,父母為他請來了第一位師父,可是僅僅兩年時間,這位明見境大修便慚愧而去,直說自己不配當“再世仙人”的師父。
從那時起,再世仙的名號就傳開了。
而后,他的任何一位老師都沒有堅持過兩年,最短的一個,是在他十四歲的時候,一位命通境后期的天尊,至半年時間就大受打擊掩面而去,從此之后信心嚴重受損,一直到他壽元耗盡,都再難前進一步。
他的父親乃是大漢皇朝“關內侯”,地位類似于洪武天朝的開國侯。母親乃是大漢皇朝國教“真武教”大長老的義女,可是二老使勁了渾身解數,卻再也難以為他請到老師。
所有前輩都不愿意去受打擊。
他十三歲的時候,據說忽有一天自開靈眼,看到了“未來三十年”,于是主動接近當時還只是“福王”的六皇子。
當時大漢皇朝已立太子,并且這位太子在朝野之間口碑極好,朝中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臣,都是太子的老師,對太子稱贊不絕。
他氣候已成,根基深厚扎實。其余的幾位皇子都已經息了爭位之心。
而福王當時十分凄慘,他的舅舅本事朝中三大將軍之一,卻剛剛在北境經歷了一場慘敗,獲罪入獄,生死難知。
他的母親因此被打入冷宮,母子倆一年都難得見上一面。
福王的王府在所有皇子之中也是最破敗的。
但是竇子嬰結交福王之后,福王卻忽然“時來運轉”。北境大敗的真相被查了出來,竟是太子勾結外敵,出賣了大漢軍情,才導致那一場慘敗。
這是大漢皇朝著名的“太子反國案”,太子被老皇帝賜死,那幾位老臣也受到了牽連,紛紛告老還鄉。
福王的舅舅官復原職,他的母親容光煥發,艷壓后宮,他也忽然變得聰慧起來,越來越得老皇帝歡心,最終被立為太子,在三十年后老皇帝撒手西去,福王繼位成為大漢皇朝新帝。
雖然大家表面上不說,但私底下都有流傳,是“再世仙”竇子嬰的福運幫助了福王,他才能夠登基稱帝。
如今,竇子嬰已經是巔峰老祖,有人統計過他從小到大共計六十七戰,不論對手的境界比他高出多少,他都無一敗績。
自從他成為巔峰老祖,便是國中那些普通鎮國,也不敢在他面前倨傲,與他相談,都是平等而對。
唯有資深鎮國,才有資格對他指點一二。
而整個大漢皇朝都相信,他早晚必成資深,甚至就算是現在,配合上他諸多隱秘手段,一般的鎮國已經殺他不得,他或許能夠對抗、必定能夠逃脫。
大漢皇朝內部,對他現在的實力早有評價:靈河東岸,人妖兩族,鎮國之下無敵!
竇子嬰在營地中有自己獨立的營帳,周圍看守的,都是他的家將。他此時正以靈陣封閉四周,隔空和黃遠河密談。
“師兄。”竇子嬰問候一聲:“我這里萬事俱備,洪武那邊師兄準備的如何了?”
黃遠河的聲音從一尊類似于佛龕的空洞玉盒中傳來:“我這里也快要準備好了,只是仍有些疑慮,大漢真的不肯出動資深鎮國?”
竇子嬰搖頭:“資深鎮國不可輕動,別忘了還有大秦人在一旁虎視眈眈。”
黃遠河道:“可是沒有資深鎮國,在最高層面的戰斗上,我們并不占據優勢。這種情況下,宋征恐怕會成為阻礙我們計劃最大的變數……”
竇子嬰打斷他的話,輕松而自信:“宋征交給我了,半個時辰,我解決了宋征再去支援師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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