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閣開著車撇了一眼有些臉色發白的冰冰和薛錦弦,笑道:“不過冰冰姐和薛阿姨不用害怕,我們將你們的身份定位在吳越之外的國家,你們都來自楚國,這既是瑤姬痛恨伍子胥的原因,也是她冒險要幫助干將莫邪夫婦的原因。”
兩人這才松了一口氣,薛錦弦說道:“那瑤姬就是吳楚和親的身份角色,痛恨伍子胥也順理成章。幸好啊,這多年不接戲,要是一接就接個花臉貓,還不得被朋友們笑話死。”
李君閣說道:“那是,一部電影里,總得有兩個能看的吧!”
冰冰笑道:“可還是逃不過老年妝,這還要演阿樂他媽呢。”
一車人都是哈哈大笑。
等到大家棄車換船,上了忘年號,老陳不由得大為羨慕:“我覺得我勉強算雅致人,可皮娃你這艘船比我的小游艇漂亮太多了!”
李君閣笑道:“這是別人送我的禮物,要我自己個可舍不得買。劇組在李家溝的時候,這船就交給大家使用了,李家溝進出不便,這也是為了保護大家的隱私。”
“如果要游玩,五溪河上游的洗腳溪風景優美,那里我們暫時還不準備開發,幾乎無人打擾,也可以供大家游覽休息。”
冰冰像個小女生一樣在船上跑上跑下,欣喜地說道:“這劇組真不錯!有美景還有游艇,太享受了!我還以為要在山溝里吃苦幾個月呢!”
李君閣笑道:“還有神奇的動物,一會兒開船你們就知道了,這船就是自家的,除了油錢沒費用,算我們李家溝為了讓老師們拍好這部戲做出的一點努力,后勤交給我們,保證妥妥的!”
老李拍著李君閣的肩膀:“放心!仁義到這份兒上的劇組,哥兒幾個和姐妹們保證給你們出活!”
船一進五溪河清濁交界處,三只江豚就冒了出來,跟著忘年號嬉戲打鬧,又給了滿船人一次驚喜。
船到李家溝,李君閣可不敢將這些人帶著亂跑,要被游客認出來,那可是要鬧出大亂子的。
好在李君閣事先通知了阿音準備,將一部旅游車掛上了簾子作為劇組演員的座駕,先帶著他們去了自己的新家。
這里道路已經修好,園林已經完備,屋子進展已經過半。
李君閣介紹到:“這里是我的新家,農歷六月份完工,到時候各位老師不嫌棄可以住在這里,這里很私密,條件也過得去。”
老李跟老陳相熟,看著周圍的環境:“老陳,你那大幾千萬的別墅這就給比下去了啊!還帶私家園林!真是太讓人羨慕了……”
李君閣笑道:“這里是村民們選剩下的屋基,因為偏僻,所以就劃得大了一些,就這樣還沒人要呢,園林山水什么的都是就地取材,設計是我的本行,說起來還真沒花多少錢。”
車上沒怎么說話,冰冰現在才拉著阿音的手說道:“你就是阿音吧?東京電影節一面之緣,都沒有聊過天,小準都把你夸上天了!素顏都這么漂亮,以你這條件怎么沒想著拍戲呢?”
阿音笑道:“哎呀冰冰姐,我唱唱歌還行,拍戲真不是那塊料。你們這戲還有多久開拍啊?”
司星準說道:“還得等盤鰲鄉那邊撤掉一部分,影視城拍戲需要那部分建設起來,這就得等三個月,然后老祖山櫻盛花期的景色我想拍進去,作為季禮論劍的電影開篇那肯定絕了,老梨花也不能放過。嗯,這就得到明年三月底,總共算起來得拍半年左右。”
說完又道:“不過這是我,各位老師們那是隨來隨去,根據自己的檔期來安排,殺青時間也各不相同,反正二皮答應忘年號歸我們用了,倒也方便。”
阿音說道:“這樣也好,那我們現在就去玉蓮嫂子家?你們都是明星,可不敢帶著你們亂跑,被游客發現怕是要引發混亂。”
“玉蓮嫂子是我們集團員工,我們把她家民宿包了,各位老師住在那里盡管放心。如果要游玩,讓二皮帶你們去洗腳溪游覽。”
老陳說道:“我覺得還是別游玩了吧,吃過飯還是先去見見皮娃他四爺爺,剛剛車上你們聊天的時候,我看了下四爺爺寫的公子光的生平和性格分析,厲害啊。”
“這人后來又派刺客刺殺了姬僚出逃他國的兒子慶忌,這說明他第一次刺殺姬僚就不是被姬僚逼迫下的不得已而為之,他是在刻意地蓄養刺客,處心積慮謀求篡位。”
“而這樣一個人,卻能讓伍子胥,孫武等人投靠;讓專諸,要離死心塌地送命;讓吳國空前強大!”
“這就是一個在所有人面前表現得正義凜然,讓所有人追隨的陰狠冷詐的之徒!性格之復雜表演難度之大,可見一斑。”
老王也說道:“是的,沒一個角色是好相與的!伍子胥的性格也不光光是演完這場戲就算完,要從戲中出場后的點點滴滴就看出他最后的結局。”
“從他死前自盡的從容,然后讓從人剜下自己眼睛掛城頭上說是要目睹吳國被越國滅亡的怨毒,然后偏偏他還預料對了!從這一切上看,這就是一個注定悲劇的驕傲和偏激的性格,一個心胸和智慧不對等的靈魂!”
“哎喲我越想越難,老陳說得對,還得去請教請教高人才行。”
小準說道:“王老師,我其實也想過,伍子胥最后自盡這場完全可以不要,用一句字幕帶過就行,給電影留夠余味。”
“不過如何讓觀者看到這戲外之戲,這就涉及到戲的末尾小夫差,瑤姬,伍子胥這三個角色的刻畫,以及王老師說的之前的鋪墊。”
“媽,王老師,這難度有把握嗎?”
老王和薛錦弦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里的興奮,但是考慮到難度,又都欲言又止。
倒是老段看得開,對老陳說道:“看看小準這要求,哈哈哈萬幸我們在戲里都死了!”
老陳也是站在岸上看淹水的人,幸災樂禍地不住慫恿:“老王,錦弦,怕什么怕,說到底咱都是幾十年的老演員了,還怕他這剛出爐小導演?!跟他干!”
老王連連擺手:“老陳你別鬧!看笑話是吧?演戲可不是胡來,一會好好問問四爺爺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嗯,再推敲,再推敲……”
李君閣和阿音對視一眼,媽蛋真是一群戲瘋子,這難度,比《蜀山》可瘋狂多了!
豐年斗碗的九斗碗宴席加久長居的果香烤大雁,已經李君閣和阿音請客的常見搭配了,眾大腕走南闖北,就連肥仔和小古粵州大菜系熏陶過來的,都感覺新奇,都是贊不絕口。
關鍵是川菜還不辣,照顧了東南西北的口味,這就更值得稱道。
接下來眾人一起去祠堂見四爺爺,由四爺爺和李君閣講解對劇本人物性格的理解和刻畫。
最后四爺爺說道:“各位都是著名文藝工作者,我剛剛和皮娃說的那些,只是根據歷史典籍所得來的,只能作為參考。具體的細節,還需要你們從各自角色的日常生活中揣摩,這是我們寫文章的時候的方法,你們肯定有你們的那一套,我這里說出來,算是提供一個借鑒吧。”
老陳說道:“那我們的方法是相通的,其實所有藝術都是相通的,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老人家這是一針見血啊。”
老倪摸著微微見汗的腦門:“聽完這么一講,這本子,之前只算看明白一半,太實沉了吧!”
李君閣一看時間:“哎喲,這一聊就聊到晚上了,今天是沒法看篾匠叔和石頭叔操作了,那我和阿音送各位去吃飯休息,明天我們再去拜訪幾位大師。”
薛錦弦說道:“記得還要去拜訪一下你奶奶她們,女紅針法我和冰冰也要討教,戲里也要用到。”
直到安頓好眾人,李君閣阿音和小準這才有空回家喝茶聊天。
天氣也熱了,三人將躺椅搬到敞壩上,看月亮嗑瓜子喝老陰茶。
小準說道:“還是這里好啊,船一進五溪河,感覺人都輕了兩斤。”
李君閣笑道:“那是,也不看看蜀都的空氣質量,每次去接到人我都只想趕快離開。”
小準說道:“玩笑歸玩笑,親兄弟明算賬。這次拍攝,李家溝這邊影視基地建設,服裝設計費用,諸多道具,伙食住宿,我就不給你另算了,還是老樣子,折股按票房分成怎么樣?”
李君閣笑道:“當了兩年的送財童子,總算當一回接財童子了,你這戲一看演員名單就要大火啊,那我就搭你的順風車了。”
小準琢磨了一下:“這戲我這邊光演員酬勞就得給出去八千來萬,道具攝影團隊算兩千萬,事后宣發算五千萬,你這邊服裝道具和場地場景后勤這些按市價算也得五千萬,文創,資料準備算三千萬,這就是兩億三千萬的大片……”
說到這里突然興奮起來:“哈哈哈,想不到我司星準也有一天能拍上投資兩個億的大片!”
阿音都笑得不行了:“你們當年在河邊吹牛,是不是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李君閣一本正經地說道:“開玩笑,當年我們談的起碼是投資百億的大制作,地球上都容不下我們這么大的單,只好坐著飛船賣外星人去!還說好油錢對半開!媽蛋都沒想起來飛船燒的就不是油!”
小準和他一起抱著肚子狂笑,笑完又躺在躺椅上嘆氣:“世事無常啊,當年在河邊咬著草桿子等魚上鉤,身邊螢火蟲飛來飛去,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就是一個夢,沒想到,真有實現這一天。”
阿音說道:“所以說夢想總是要有的,就算不能實現,回憶起來也是一種美好。”
李君閣說道:“真是服了你們倆,明明在扯經濟利益,扯著扯著又扯到情懷上去了……”
小準說道:“那就這樣說定了,你二我一,最后能不能二一添作五,就看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