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閣挨個檢查了大呆它們的牙齒，屁股，蹄子，笑著拍著大呆的屁股：“真是一堆厚皮貨。”
大呆咧著嘴傻笑，只當李君閣在夸它。
李君閣取下棚子邊掛著的鋼絲刷子給豬們刷毛，刷得野豬們直打哼哼。
大呆它們一直有人搭理著，身上沒有寄生蟲，就沒有真野豬滾泥潭蹭樹皮的習性，一個個干干凈凈人見人愛，比李君閣在村里還受待見。
這個真不是吹，大呆在李家溝那是真可以刷臉吃飯的。
像白大，核桃，金毛它們，李君閣叮囑個鄉親們不能亂喂，前者是要跑山的，后者是保護動物，鄉親們也不熟悉它們的食性。
不過大呆它們就是另一回事兒了，豬誰家沒養過？鄉親們見到大呆它們總愛給幾個紅薯幾個玉米啥的，李君閣也真不好說什么。
好在怕驚擾到游客，村里大呆它們也不常去。
梳理完皮毛，李君閣又從空間里搬出一堆蔬菜瓜果甜象草之類，給六個憨貨加料。
轉了一圈沒有見到核桃，從棚子里邊出來，聽見側上方叮叮響，一抬頭，發現是核桃在樹屋邊玩土電報上的小鈴鐺。
核桃現在也是半大猴子了，穿著奶奶給它做的百納五毒褂子，要不是一幫子山大王都是自家兄弟，這么顯眼還敢在山里囂張，早就骨頭都能敲得鼓響。
將核桃招呼下來，抱著它回到樓上，這娃有得洗個澡了。
將核桃丟進浴缸里怒搓猴頭，洗完出來又是一通猛擦，擦得核桃嘰嘰叫。
阿音一把將李君閣的開：“毛手毛腳的，讓開我來，你去給核桃挑件褂子，穿那件玉色的吧。”
李君閣打開衣柜，有一排全是小褂子小衣服，奶奶這是把給末末做衣服的愿景用到核桃身上了。
核桃到了阿音手上立馬變得很老實，不過它還是反感電吹風，夏天擦干就算，冬天喜歡在電熱爐邊上烤，堅決不吹。
收拾好核桃，阿音讓核桃張嘴，檢查了牙齒，又叫它自己去刷牙。
核桃是野孩子，偶爾一次在家里住，那就先得洗漱，在家里有專門的兒童牙刷和牙膏。
這些核桃自己都會，開龍頭，接水，刷牙，歸置……跟娃子差不多的。
核桃還會玩電腦和IPAD，李君閣給它裝了幾個兒童益智類游戲，它最喜歡玩看圖識字，拿手指頭一點香蕉，畫面會轉換成漢字，IPAD就會報出女聲的語音“香蕉”，然后核桃就跟見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話一樣，笑得滾來滾去。
等到李君閣自己洗完出來，就見到阿音和核桃又在那里玩得津津有味。
李君閣說道：“我就沒搞明白這APP到底笑點在哪里，怎么核桃一玩這個就能笑崩。”
阿音笑道：“誰知道呢，猴子的思維你不能拿人來比。”
李君閣上床，摟著阿音的腰膩歪，阿音拍了他一下：“別鬧，今天不準，你不是已經累了一天了？明天還要收稻子，也夠累的，早點休息吧。”
李君閣看了一眼在旁邊偷偷看他們的核桃，這小子不是沒前科，算了，沒收IPAD，關燈，睡覺！
早上起得很早，李君閣起來的時候，阿音還在甜甜的睡著。
李君閣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核桃警醒，也跳著跟了出來。
一人一猴出來，帶著老媽奶奶去梯田邊上做準備。
梯田邊上有朱鹮，今年開鐮不能放鞭炮什么的了。
大鍋水燒開，大蒸籠上屜，喜歡晨練的鄉親們今天都沒有晨練，而是信步來到田邊聚集。
開鐮在老輩兒人的心里邊，那是一等一的大事情，比月入幾萬的木樓情分更重。
今年開鐮動靜大，除了哥大試驗田這一塊，大頭在村外的兩千多畝平田。
那邊是林昭和吳志秋在負責，現在這些已經不需要老輩兒監督了，對著倆人老輩們放心得很，平時見著都叫老師的。
人家是拿著學問在種地啊。
沒一會兒幾個電瓶車開過來，伊伊哇哇一群老外，阿里木和亞瑟也在上頭。
粽粑開的是李君閣猛禽，上面擱著絆桶，席子，等農具，還有十來個捕鳥的翻網。
迷信活動還是藥師叔來搞，石鶴老頭和白飛飛也跑來觀摩，天師道以前都是翩翩一尾云中鶴，飛來飛去宰相家，田間地頭的套路他也不熟悉。
李君閣看著這倆人感覺好奇怪：“你們啥時候搞到一起去了？”
白飛飛說道：“你忘記我們是一個專業出來的了？鶴老的水平，在牛津拿個博士那是輕輕松松。”
李君閣奇怪道：“不是，我是好奇你們怎么溝通交流來著？”
石鶴笑道：“我手機上有天師道的道藏翻譯大辭典。”
好吧，忘了你是天師道手機達人了。
大伯過來了：“皮娃還在干啥呢？該你了！”
得，每年大蒸籠這一嗆是跑不掉的，李君閣今年總算是學了個乖，先往大鍋里加了幾大瓢涼水，握著蒸籠把子：“起鍋！開鐮嘍——呼呼呼……”
好吧鍋太大涼水還是沒加夠。
然后就是發粑粑環節，除了鄉親們，還有過來圍觀的早起游客也得了個意外之喜。
豬兒粑吧就著大骨冬瓜湯，一邊吃著一邊聊今年的收成正開心，一群穿著攝影馬甲的大叔們過來了：“怎么回事兒？你們這是要割稻子了？”
李君閣很熱情：“你們是來拍攝朱鹮的吧？那不巧了，今天我們開鐮割稻子，怕是拍不成了，來來來上門是客，我們先吃粑粑。”
為首那人說道：“我是蠻州攝影協會的老堯，這次是帶著幾位外省的攝友來拍梯田的，哎喲你們怎么就開鐮了呢？這可太不巧了！”
李君閣納悶道：“梯田有什么好拍的？”
堯會長頓足道：“當然有拍的啊！元陽梯田很出名的啊！拍出來效果也非常好！而且各地梯田都是金黃色，而我們李家溝的梯田現在是紫紅色，這就更有特色了……”
李君閣說道：“別急別急，嗯，我給你叫個人……妮媽媽，妮媽媽！”
妮媽媽正在和老媽等人給大家分粑粑，聞言抬頭道：“噯！皮娃什么事？”
李君閣說道：“這些是蠻州攝影協會的同志，想要拍攝梯田，可你看我們山下都要開鐮了，要不你帶他們去一趟苗寨？”
妮媽媽說道：“那我叫一個人帶這幾位同志上去吧，我們山上的稻子還有兩周才收割，夠你們拍的。”
堯會長頓時大喜，笑道：“還真是十里不同天啊，我還怕沒法跟遠道而來的朋友們交代呢，這下可太好了！”
說完看著蒸籠：“喲這是豬兒粑吧？那不著急了，夾川豬兒粑可是一絕，這回來得巧，就是這個頭可比縣城里邊大多了……”
李君閣笑道：“那必須的啊，他們吃了上班，我們吃了下田，個頭不大些怎么行，走過路過沒有放過，來來來，我給你們夾……”
一位說普通話的中年男子一邊托著柑橘葉子品嘗豬兒粑一邊問：“這味道可真不錯！對了那邊怎么這么多老外年輕人？”
李君閣笑道：“那是哥倫比亞大學東亞研究所的學生，這塊田是哥大責任田，他們開墾他們收獲，體驗我華夏的農耕文明，到今年是第三年了。”
中年男子說道：“自己不珍惜，別人家拿著當寶，這事情，唉……”
李君閣說道：“明年開始我們李家溝自己的學校就建成了，我們也要開設農耕課的。”
那中年男子不由得點頭：“好，的確應該提倡，你們李家溝的宣傳報道我看過幾篇轉載，很是生動有趣，和尋常的新聞報道套路不一樣。”
堯會長給李君閣介紹：“老吳是今中網副主編。”
老吳擺擺手笑道：“今天就是來李家溝采風的，沒想過工作。不過你們看哥大學生種試驗田這事情，不就是很好的題材嗎？”
“現在的小年輕啊，坐辦公室里邊就像得新聞，跑娛樂版就興奮，跑生活板就嘆氣。那俏皮話怎么說的來著？開局一張圖，內容全靠編！哼！一會你們先走，我拍點素材寫篇報道，一會兒發給他們瞧瞧！”
大學生們都是穿的泳裝，好些女孩子直接是比基尼，最多外邊套一個撩到胸口扎一個結的大T恤，人群里不少大長腿讓攝影愛好者們都不想走了：“不用不用，我們一起拍完再上去不遲。”
李君閣也沒時間管他們了，挑了把鐮刀，指揮著大學生們開鐮。
二十多個人分工合作，一隊收割，一隊脫粒，一隊裝袋。配合得比去年那一幫子好得多。
李君閣一邊撅著屁股割稻子，一邊和身邊的粽粑聊天：“今年大家動作還可以啊！”
粽粑吹噓道：“那是，我們在哥大搞了個技能比賽，能來的都是技能合格的選手。”
李君閣笑道：“別一夸你胖就喘上了，你沒見著鄉親們都笑成啥樣了？趕緊的，上午收完下午還得抓魚，早點把網安上，爭取傍晚前先收一波鳥。”
兩人手里不停嘴里也不停，芋頭在一邊說道：“二皮，你說我們也在李家溝建幾棟房子怎么樣？”
李君閣笑道：“可美得你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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