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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輕松地將身子往椅子上一靠:“知道我們為什么如此著急了吧?哈哈哈不過一切都過去了,至少給了我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你們研究所有早飯沒有?這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還水米未進呢!”
“哎呀怎么不早說?”李君閣趕緊打電話叫忘憂谷基地食堂送飯。
姜主任說道:“目前我們掌握的關于斑鱉的情況就是這些,現在該你們說說了,怎么這么長時間沒有發現這是一個新品種?”
李君閣連連擺手:“這個可怨不得我們啊!你們科學家都才搞明白沒幾年的事情,我們農民兄弟能分清才見鬼了。”
說完又道:“我們這里的盤鰲溪,當年據說團魚多得不要不要的,不過和你們說的太湖地區相似,別說團魚,就連魚蝦都給搞得一干二凈,前年才開始著手生態恢復。”
“我們李家溝段,估計是環境和團魚的生長環境有些不合,除了幾年前出現的太極池那只老中華鱉,其余龜鱉類都很少見。”
“五溪河水域,唯一與盤鰲溪環境類似的一段,就是獨水溪上游,然而那里一直非常閉塞,中間還有一段地震后堵塞在溪中的巨石帶阻擋,兩岸又都是繁密的細竹林和懸崖,能夠摸進去的人少之又少。”
“估計也正是這一段特殊的溪流水域,阻止了斑鱉種群的向外擴張。”
“直到前年我們才組織了第一次有目的性的生態考察,不過參與者都不是爬行動物專家,雖然拍到了斑鱉上岸產卵的鏡頭,但那是夜間紅外拍攝,無法看清細節。”
“中間釣到過一次,當時我隨手就放了,真沒太留意它和普通團魚的區別。”
那時候李君閣還沒有修煉五通拳,觀察能力遠遠比不上現在,這事情也不能怪他。
李君閣說道:“再之后,就是棧道修通,我和苗娃開始了收集鱉卵的工作。中間也見過幾次藏在草叢土縫里邊的斑鱉,卻都沒有看到全貌,要不就是晚上,也沒有引起重視。”
“第一次引起注意其實是在第一只小鱉孵化出來之后,我當時已經覺得這鱉和普通的有所不同。”
“后來幾次檢查它們的生長情況的時候,也發現這個物種有別于中華鱉的特殊性。”
說完拿手一指端著粥盆過來的苗娃:“都怪他!每當我提出異議的時候,就是他以水產專家的身份,用各種理由各種說法來欺騙我,搪塞我!導致了這一重大發現被活活推遲了大半年!”
苗娃嚇得盆子都差點掉了:“我不是!我沒有!二皮你狗日別瞎說啊!”
孟所長笑道:“又皮!嚇唬人家苗娃干啥?每天兢兢業業搶救斑鱉還有罪過了?”
“苗娃記錄的孵化養殖日志,內容詳實,數據可靠。難得,非常難得,很有我們長江水產研究所的風范!”
易主任也說道:“對對對,這份日志拿出去,就是一份極為珍貴的斑鱉研究資料!”
“這可是全世界的第一份從孵化就開始記錄的斑鱉研究資料。苗娃的工作做得如此扎實,絕對是好樣的!”
孟所長說道:“這份資料簡單整理整理,我們就可以提前對外召開新聞發布會了,政府那頭趕緊讓阿音上報,又是一項了不得的成績啊!”
李君閣一邊給大家添粥一邊笑道:“看來集團又得破費了,這個突出貢獻獎,今年又跑不了他了。”
苗娃實在,一點不經夸,忸怩地紅著臉,非常謙虛地說道:“呵呵……沒什么……那啥……這都是你應該做的……”
三天之后,李家溝集團,山水基金李家溝獨立子基金,長江水產研究所,三方聯合舉辦新聞發布會。
發布會上,孟所長激動地宣布,斑鱉正式擺脫了僵尸物種的稱號,在李家溝獨水溪段,發現了斑鱉野生種群的存在!
之后姜主任開始展示圖片和視頻資料,以及詳實的研究數據,說明了這個種群在獨水溪的生存環境,生存狀態,初步判定的種群規模和數量預測。
之后重點介紹了李家溝集團人工孵化繁育的成功。這標志著這個種群,已經采取了有效保護措施,也證明了斑鱉完全可以通過大量繁殖擴大種群,最終擺脫瀕臨滅絕的命運。
行將滅絕的僵尸動物,被突然告知可以挽救,而且人工養殖已經獲得成功,頓時引起各路記者的踴躍提問。
眼看要失去的東西,突然一下子又自己回來了,這種幸福感甚至比發現霸王猇的時候還來得強烈。
李君閣耐心的講解了斑鱉從發現孵化到形成成熟個體的過程,不過中間使用了大量的春秋筆法。
最后總結道:“水產是李家溝集團的重要支柱產業之一,當年在我們決定要搞水產的時候,長江水產研究所為我們提供了無私的幫助。”
“正是在這樣的幫助下,我們李家溝人才開始轉變觀念,除了搞好生產,還開始主動關心起五溪河流域的物種資源多樣性保護來。”
“在他們的大力幫扶下,我們開始蹣跚學步,開始摸索探究長江中上游水生物種資源。”
“我們一起成立了長江水產研究所李家溝研究中心,兩個多家企事業單位國內外大學成立了環境保護基金會,完成了江豚遷地保護繁殖,繁育出多種珍稀魚類。”
“也是在他們的指導下,集團才得以成立完善的科研體系,生產體系,監測體系。在以孟所長為首的研究所同志們的幫助下,完成了五溪河流域水產資源有史以來第一次大摸底大調查。”
“在摸底調查過程中,我們選擇性的選取了本地特有的原生物種——兩種銅魚和斑鱉,進行了嘗試性人工孵化繁育。結果如大家所見,非常成功。”
“之所以到今天才將這幾項研究成果拿出來,是因為孟所長告訴過我們,科學研究是嚴謹細致而長期的工作,在階段性成果出來之前,是完全有可能招致全面失敗的。”
“今天我們已經成功地繁育出兩種銅魚和斑鱉的第一代親本。接下來將會以一代親本為基礎,記錄基因圖譜,著手繁育第二代,第三代。這標示著我們三方合作的一階段戰略已經獲得了圓滿成功!”
“今天我們可以正式地告訴孟所長,他對我們的關心和愛護沒有白費,我們李家溝人,交出了自己這份答卷!可以讓他這位老師,給學生們打打分了。”
孟所長心里樂得都要冒泡了,二皮這狗日的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可……可在斑鱉這事情上,真實情況壓根不是這樣的好不好?
現在聽起來,倒好像是長江水產研究所從頭到尾都參與到了斑鱉的發現繁殖過程當中似的!
這朵大紅花可了不得,這是和發現霸王猇同等重要的功勞!
胸有驚雷面若平湖,孟所長笑瞇瞇地接過話頭:“如果滿分是一百分的話,同志們,這份答卷我該給多少分啊?”
下面的記者們已經激動得不行了,高喊道:“一百分!”“滿分!”
孟所長把手一擺:“不!這份答卷,我只能給九十九!”
“留下那一分,是害怕李家溝人驕傲!”
記者們都哄笑起來。
孟所長也笑了:“留下這一分,是因為我相信,李家溝的鄉親們,會在產學研緊密聯系的實踐當中,做得遠比現在更好!”
“是因為我相信,在以后的生產科研工作中,李家溝的鄉親們,會做出更加醒目的成績!”
“是因為我相信,在以后的日子里,李家溝的鄉親們,會繼續保持和發揚這份榮譽!”
“我對他們的信心,甚至比他們自己對自己的信心,還要充分!”
掌聲一浪高過一浪,就如同即將接踵而來的榮譽。
記者會后,孟所長拉著李君閣的手:“呵呵……叫我該說什么好?皮娃啊皮娃,這份情我們研究所就厚著臉皮愧領了。”
李君閣笑道:“這東西我們拿著沒用,有個發現者的名頭就夠了。再說這也是事實,我們的甲魚繁殖技術,可不就是從研究所照抄的嘛!”
孟所長直搖頭:“不是一回事,這怎么能是一回事……”
李君閣笑道:“怎么不是一回事?別忘了我們水產研究中心本身就還掛著你們長江水產研究所旗下研究站的名頭。”
“您老可要記著所里還有李家溝這塊飛地,今后每年將最新研究資料和成果給在李家溝研究中心備個份就好。”
“數據資料的多技術存儲和異地保護,這方法還是老伯教我的,本身也是很總要的喲……”
孟所長哈哈大笑:“就知道你要來這套!給個甜頭再要回點好處,老伎倆了!”
李君閣笑道:“互通有無嘛,我這里立馬就將斑鱉的資料給你們,接下來恐怕還得你們繼續指導才行,對了這東西到底能長多大?”
孟所長說道:“從早期人類遺跡中獲得的樣本來看,斑鱉是最大的陸生鱉類,個體背殼能長到一米的直徑,重量超過一百公斤!”
李君閣已經偷偷地打起了空間的主意,笑瞇瞇地說道:“那以后我多去獨水溪走走,說不定里邊就有這么大的。”
斑鱉野生種群的重新發現和人工繁育的成功,全國人民都喜大普奔。
唯一不太高興的,滿世界可能就兩個人:煥邦叔,東方叔。
盼了半年多,好不容易都到嘴邊的團魚,它怎么就飛了呢?
孟所長還沒有離開李家溝,這倆就找上門來抱怨來了。
孟所長從保持物種多樣性對環境是多么的重要,到國家珍稀動物保護政策,再到人于自然和諧共處的哲學思想,掰開了揉碎了講了又講,煥邦叔和東方叔還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