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水猴子
進入空間的魚類都比較給李君閣面子,或者說給靈泉面子,在里邊都能夠正常繁殖。
因此幾天下來,李君閣已經有了足夠的資料,以及做實驗的種魚和魚苗。
接下來就是一項項地減少自然環境因素,慢慢將天然環境變為人工環境,順便還是一個馴化種魚的過程。
因此司星準那個拍江豚的大有機玻璃游泳池,被李君閣切割掉,重新弄成各種尺寸的種魚缸,除了忘憂谷恒溫養殖基地那里,在空間中也放上了不少。
金秋時節正是上魚旺季,李君閣每天還要開著電瓶車在釣友那里巡視收魚。
李家溝網站大魚榜下邊,多出來了一個通緝令,不分大小,只按魚類珍稀程度,列出了各路通緝犯的排名,然后制定了懸賞。
收集來的魚類,大部分成了忘憂谷水產研究所的研究對象,還有一部分被李君閣隱瞞下來送到空間里邊,成為自己的研究對象和物種儲備。
這個通緝令也很好玩,跟大魚榜有一拼,釣到通緝令上的魚的釣友,會在網站論壇里有一個“少俠”“大俠”“掌門”“宗師”“元老”之類的頭銜掛在頭像上,這也是貢獻度,可以換積分的,那些不會釣大魚的釣友,在這里也找到了自己的樂趣。
幾天下來,李君閣也不是沒有收獲,最起碼的,他知道了銅魚真的能長到七八斤大。
不過剛剛才消停了沒幾天,李家溝又鬧出了神秘的偷魚賊事件。
偷魚這事情在李家溝基本上不可能發生,因為集團有規定,任何人,除了在李家溝自己消費的,賣給集團的之外,能帶走的,只有五斤。
就算在民宿自己加工,民宿主人也會檢查魚體大小,沒有達到可捕獲重量的,會被要求放回去,珍稀的魚種,會通知集團水產部來收購。
因此釣友們癡迷于李家溝,主要是垂釣的樂趣,而不在要帶走的漁獲。
既然不以漁獲為目的,那偷魚就成了小概率事件。
然后釣友間就傳出了各種風言風語,其中最離奇的說法是傳說中的“水猴子”干的。
事情還是要從李家溝的老釣友老李那里說起。
老李是夾川人,屬于釣協編外人士,不過釣技當真不弱,對匏瓜湖到李家溝村一帶水情掌握得那叫一個透徹,和幾個同好的老頭長期守著幾個窩子,換人不換窩,一年下來漁獲賣給集團的錢,比退休工資還高出一截。
能把興趣愛好變成職業,人生最幸福的事莫過于此了。
以前這幫老頭是在大圓湖小圓湖交界的鏵尖位置駐守,后來那里變成游客中心,老頭們就換了地方,躲開人群,移師到對岸玉龍溪和五溪河交界處。
那里大翹嘴多,價錢比鯉魚草魚鯽魚高出一大截,是老頭們的主攻對象魚。
結果一天老李出帳篷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大魚戶被撈到了岸上,里邊的幾條大翹嘴死得不能再死,一點數,少了兩條。
這就讓人生氣了,偷魚賊你就算嘴饞拿兩條也沒啥,你拿完之后至少把魚護放回去啊!
老李當時也沒在意,畢竟現在李家溝的熊孩子不是一個兩個,好些城里娃子沒見過各種稀奇古怪的魚類,好奇心勝撈起來看看,拿兩條走也不奇怪。
可是事情沒完,接下來這樣的事情又發生了幾次。
這就不可原諒了,一群老頭義憤填膺,決定要把人抓到。
偏偏人家還不來了!急得老頭們抓耳撓腮。
直到這天晚上,又輪著老李了。
考慮到偷魚賊的事情,老李覺得一個人不一定干得過,于是又拉上了小團伙里的老曹。
這幫子老頭早已經把日子過顛倒了,白天睡覺,晚上夜釣賊精神。
兩人喝著小酒吃著花生米,一邊閑聊一邊等海竿警報,結果老曹偶然瞟了一眼魚護就感覺沒對。
魚護在一點一點地被收上來,就好像有一個隱形人在慢條斯理地往岸上收魚護一般!
老曹膽子小,頓時毛骨悚然,拿指頭捅老李,牙齒都打戰了:“老李,看……看看……”
老李喝得有點半高,酒壯英雄膽,一看魚護被隱形人拎了上來,頓時怒從心頭起,大喝一聲就沖了過去:“又來了!趕緊給老子放下!”
老曹都傻了,不是被這詭異的情形嚇的,而是被老李的反應震驚的。這老狗日的不要命了,為了兩條魚連鬼都敢懟!
一時間想轉身逃跑,可終于還是友誼戰勝了膽怯,從胸口口袋里掏出一個紅封封,色厲內荏地喊道:“趕緊滾!老子這里有法王寺的護身符!就問你怕不怕!”
然后對方真怕了,就聽岸邊悉悉索索響了幾下,然后聽見“噗通”一聲水響,偷魚賊這是要從水里溜掉。
等老曹趕到老李身邊,拿手電往水面一照,正好看到一個狗爪大小的毛爪子,爪子間依稀還帶著肉蹼粘連,猛然一下縮進水里,之后就消失不見了。
不過毛爪子兩老頭都看清了,老李剛剛那是怨氣堆積太久的本能反應,現在河風一吹腦袋清醒了一半,轉身對老曹說道:“水……水猴子?”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個老曹頓時嚇得跳了起來,拉著老李連滾帶爬往坡上跑:“日你個龜兒老李,這東西你都敢招惹!趕緊上坡!水邊不要呆了……”
倆老頭狼奔豕突沖到高坡林子邊上,在那里哆嗦了一晚,直到天亮,河面上人來人往之后,這才戰戰兢兢地劃著船會李家溝。
之后事情就在釣友圈里邊傳開了。
阿音知道情況后便通知李君閣,這事情得處理,不然對垂釣旅游的影響就太大了。
然后李君閣召集護林隊,還有顧問團成員開會,一是打聽一下李家溝到底有沒有什么水猴子這東西,二是商量破案的問題。
結果李家溝集團,竟然破天荒第一次出現了推諉扯皮現象。
水猴子,幾乎江南水鄉有河溝的地方就有這樣的傳說,李家溝自然也不例外。
只聽李思信說道:“這東西倒是誰都沒見過,不過打小就聽老人們在說。它啊,長得又像人,又像猴子,丑得不得了,個頭嘛,和狗差不多大吧,可以跟娃子一樣直立行走,手指間有肉蹼,爪子又尖又利。”
王煥邦說道:“這玩意兒最好別惹,它跟野物不一樣,半是野物半是精怪,一般只在夜間上岸,也不會走太遠,有時候會抓雞抓鴨下水偷吃,還是有些法力的。”
王東方說道:“就是就是,我們還是不要招惹為好,這東西聽說可記仇呢,一次吃虧,怎么都要報復回來。這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們李家溝現在家大業大的,惹不起惹不起。”
獵戶叔說道:“其實它要上岸了倒是不怕,主要是在岸上它沒多大力氣,可在水里就不一般了,那叫一個力大無窮。時常有游泳的人被它抓著腳踝拖進水底淹死,然后就摳人的眼珠子吃。”
王東方就說:“獵戶你這就是逮著半截就跑!你要跟娃子們交代清楚,不然遇到要吃虧滴!”
說完轉頭對護林隊說道:“這東西腦頂上有個凹坑,上岸后里邊還裝著水,這就是用來長力氣的,除非你把它弄倒,把水弄掉,它才會沒力氣,否則在岸上一樣的力大無窮,都記住了!”
李君閣心說不能再讓幾個老的說下去了,再聽下去自己心里邊都要開始發毛,趕緊轉移話題道:“有沒有什么辦法能抓住它?老李老曹他們也是我李家溝的老交情,船兒面怕是都吃了不下幾百斤了,要說他們在扯謊撂白,我是不相信的,我還是傾向于他們的確看見了什么東西。”
獵戶叔首先擺手:“我是跑山匠,水里頭的東西你比我還熟悉。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李思信猶豫著說道:“其實……這個業務,是不是該三臺觀的管轄范圍喲?”
王煥邦一拍大腿:“對喲!城隍只管五里地!河對岸那是白米鄉的地頭,要我說都不該找三臺觀,這該是法王寺的管理職責!”
李君閣手扶腦門:“扯這么遠干啥,幾位老輩兒還能不能有個正主意了?”
王東方說道:“其實我倒是有個想法,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李君閣說道:“東方叔這都啥時候了,就別藏著掖著了,講!”
王東方說道:“我覺得啊,這主要還是因為蛤蟆仙來我們李家溝后,那邊就沒有大個蘿卜鎮臺子了。”
“要不我們大方點,蛤蟆仙送過去穿紅掛彩吹吹打打走上一遭,告訴那些小輩兒,這老的都還在,就不要慌著出來亂跳?”
這就是要往封建迷信的路上一去不回頭!
李思信和王煥邦還拍著大腿叫好,東方你龜兒當真是五溪二號把舵的老漢兒,誰來扶我的公公,光這主意就能看出水平來,當真要得!
李君閣哭笑不得,李家溝人對這片山水充滿了敬畏之情,這種敬畏之情,有時候自己都說不清是好事還是壞事。
說是好事吧,是因為有了這種敬畏之心,對大自然就多了一分尊重,不會和其它地方那樣胡亂破壞糟蹋,最后弄得山窮水凈毛都不長一根。
說是壞事吧,那就是這種敬畏之心一旦過分了,那便是如現在一般,發展為封建迷信,對山精水怪之類的傳說深信不疑,只看太極池里邊那倆活寶貝的待遇便可見一斑了。
總體來說,李君閣覺得在現在這局面下,這是利大于弊。畢竟現代社會,對大自然懷敬畏之心者太少,而不懂尊重者卻過多,因此平日里還對這種思想有意無意地加以暗示和鼓勵。
沒想到,現在遇到了例外,變成自己作繭自縛了。
于是只有趕緊打住:“要得什么要得……不能這么干!這樣游客們更要認為出了大問題,薛書記搞不好要叫阿音去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