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過去,秦陽已經徹底放棄治療……
此刻算是徹底確定,肥橘貓還真是賴上自己了,至于原因,完全不明白……
不知是不是因為海妖被自己徹底覆滅,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學會了漁眠安神曲,甚至問它為何不繼續守陵,它都是一副完全不理的架勢……
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看起來就像是沒了骨頭一樣,軟趴趴的搭在那,可無論自己干什么,肥橘貓的姿態都不會有絲毫變化,試探了幾次之后,總算是徹底確定一個很無語的問題……
這貨竟然真的在睡覺。
這連續試探,也差不多明白肥橘貓的一點底細。
它有一種神妙無比的永恒之力,根本無法察覺到,也無法感應到。
被它攻擊的人,無論任何傷勢,都會保持著永恒的狀態,傷勢只能一直保持著最初的狀態,無法恢復。
肥橘貓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睡覺,也是保持著永恒的狀態,如同真的長在了那里一樣,被定格在了這里,想要將它拉下來,估計要連到自己的皮肉一起撕扯下來,才能將它簡單的拉下肩膀……
所以,秦陽果斷放棄治療。
愛咋咋地吧,反正肥橘貓也沒什么惡意,更像是純粹的找一個不討厭的人,當一個人肉床墊……
秦陽心中嘀咕,這個最不靠譜的可能,反而可能是最大的可能,這個又懶又饞又肥的肥橘貓,可能真的不會想更復雜的問題。
多了一只惹不起的肥橘貓大佬,不過一兩天,秦陽就算是徹底適應了,除了感覺一邊肩膀上多了二三十斤的重物壓著之外,便沒別的變化了,肥橘貓一睡就像是要睡到世界末日,兩天都沒醒過。
而外面,幾天的時間發酵,海妖仙子洞府的事情,算是徹底鬧的沸反盈天。
強者弱者,全部都想去分一杯羹,之前逃出來的那些好運氣的家伙,也盡數被大勢力帶走,也不知他們的命運會如何。
秦陽托陳友達派人留意楊帆和花想容的消息,可是卻半點蹤影都不見了。
楊帆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不見了,之前沒在洞府內見到的愚叟和連煜,也沒了蹤影,不知道去了哪里。
花想容也只是有人見到她的座駕,從內海離開,之后也杳無音訊。
這讓秦陽頗有些納悶,楊帆躲起來了,倒還正常,畢竟他的身份挺敏感的,若是被玄天圣宗盯上,可能真的會暴露不少東西。
花想容躲什么?無論她在里面得到了什么,有靈臺圣宗當后臺,也無人敢強搶的,再說,那洞府之中,破敗了數萬年,遺留的東西早就湮滅在塵埃之中。
極少數沒有湮滅的寶物,差不多也就只剩下噬魂獸鎮守的天一真水了。
從海妖仙子洞府之中出來的人,就秦陽最不擔心,有陳友達跟著,相信里面發生了什么,玄天圣宗高層早就一清二楚了,再者自己救了陳友達出來,于情于理,他們都不會太過追查什么,縱然自己真拿了什么好處,也不會有人來明搶暗奪。
陳友達如此受溺愛,誰這會敢找陳友達的救命恩人的麻煩?
打陳潔南這個二長老的臉么?
玄天圣宗大長老許久未現,傳說是閉關不出,也有傳說是離開壺梁游歷去了,而宗主年事已高,大半時間都在潛心修行,力圖跨越到更高的境界,延續壽數,一方面威懾四方,一方面為圣宗爭取更多的時間,來培育接任的后輩。
所以,圣宗一應事務,基本就落在了陳潔南的肩膀上。
陳潔南正值大權在握的時候,誰敢給他上眼藥?
秦陽從手環之中,取出斷柄大錘,輕輕撫摸著上面的紋路,心中默語:“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了,雖然發生了之前的意外,可再也沒有比現在更合適的機會了。”
讓丑雞一直不出現,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力求能做到完美,展現出來的,便是自己從來不知道丑雞的存在。
而現在化身裘勝,追緝“秦陽”年許,落入秘境,不知道一些辛密也正常,況且這還是玄天圣宗一直遮掩的秘密。
鐘錘在自己手中,自己卻從來不識,也合情合理。
畢竟,昊陽寶鐘,乃是玄天圣宗的鎮宗法寶,自己不過是萬永商號的一個小管事,如何能認識?
而現在,圣宗高層,對自己的態度,也早已經不是對待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小角色。
這個時候,就是將鐘錘送回去的最好時機。
只有現在的這種情況,他們才會覺得合情合理,而不會去想會不會有別的內情。
只要將鐘錘送回去,裘勝這個馬甲,也可以看情況脫掉了,盜寶鐘的瘋狂計劃,也可以進入到下一階段……
可惜,自己手里沒有足夠多的資源,若是富可敵一宗,那還用廢這么多事。
讓丑雞恢復所需要的資源,實在是太過恐怖,再沒有昊陽寶鐘本體的情況下,估計再過一萬年,也未必能讓丑雞恢復到巔峰狀態的昊陽寶鐘一成力量。
唯有發揚光大盜門借雞生蛋的偉大作風,讓玄天圣宗,將昊陽寶鐘本體重新給予丑雞掌控,再傾盡壺梁第一圣宗之力,以龐大的資源,來填補這個無底洞,才有可能讓丑雞恢復。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而且情況比預想的還要好太多了,怎么將丑雞送到昊陽寶鐘那里,其實已經無需考慮太多細節了。
忽然,秦陽覺得面頰發癢,扭頭一看,肥橘貓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醒了過來,正揣著手,死死的盯著鐘錘。
下一刻,肥橘貓身子一晃,落在了鐘錘上,瞳孔慢慢的擴散開,伸著爪子撓了撓鐘錘,而后一口咬了上去。
“咔……”
一連串火星閃過,鐘錘完好無損,肥橘貓也沒被崩斷一口門牙……
秦陽看的眼皮狂跳,這肥橘貓好強的牙口,真是橘貓,什么東西都想吃……
不對,它不會是察覺到里面的丑雞了吧?
秦陽嚇的連忙伸手將肥橘貓抓回來,放到肩膀上,拿出一袋子準備好的糖果,塞到肥橘貓懷里。
“大佬,這個東西可不能吃……”
肥橘貓沒抵抗,蹲在秦陽肩膀上,抱著一袋子糖果,瞳孔慢慢的縮回一條縫,一臉不爽的掃了一眼鐘錘,糖果咬的嘎嘣響。
秦陽暗暗松了口氣,肥橘貓胃口可不是一般的好,就是太饞了點,以這肥橘貓不知深淺的底細,指不定真的可以將丑雞當燒雞啃了……
秦陽將鐘錘丟在一邊,又開始拿出手環內的東西,開始一一輕點,順手在“拾取”一遍,保險一點。
自從得到老梆子的收藏,還沒好好清點過,正好現在一塊清點一遍,再順手將自己身上掛著的幾十個儲物袋處理一下。
尋常儲物袋,內里空間,小點的只有半間房的大小,大點的也不過四五間房的大小,若是存放一些小東西,一兩個絕對足夠了。
只是隨著時間推移,東西必然越來越多,而且會多很多比較大的東西。
比如備用的棺槨,早就用完了,新的還沒有去采購,這次回來了,也應該去采購個幾百具棺材,萬一再遇到大客戶了,棺材不夠用可不太好。
還有金屬礦石,從拳頭大小,到數丈直徑都有,以后修煉五金納西妙法,也是需要金屬礦石作為金氣補充的,這可是非常占地方的。
一直掛著幾十個儲物袋在身上,還不就是因為儲物袋空間太小,不夠用的原因。
現在有了老梆子的手環,內里空間,足夠容納下銳金峰的主峰,空間大小起碼頂上千個最大的儲物袋了,那還要這么多儲物袋干什么。
稍稍清點,秦陽便暗暗感嘆,老梆子可真特么的有錢。
里面最多的金屬礦石,足足堆成了一座山,若只是以金屬內的金氣輔助修煉,接下來兩個大境界,都不用擔心金屬礦石的問題了。
這些礦石,除了玄鐵之外,還有不少比較高級的五金之屬,用來輔助修煉都有些浪費,完全可以當做煉制靈器的材料。
一二三品的靈石堆積成山,四品五品的靈石也不少,就連六品靈石,都有三顆。
靈器飛劍三把,護身靈器一件,還是一面巴掌大的護心鏡……
“哎喲喂,想咪咪來大胸啊!”
秦陽咧嘴一笑,隨手用技能拾取,煉化之后,掛在胸口,而后稍稍一猶豫,將心臟的位置讓出來,掛在了右胸……
繼續一邊清點,一邊施展技能煉化,一顆靈石都不放過……
不多時,屋子里,就擺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從材料到法器,從靈石到靈藥,丹藥、法器、秘寶、功法、雜聞、心得,盡數都有……
反正一個修士長期能收藏的東西,都能在這里找到,只是側重點不同而已。
那些玉簡書籍,竹卷金箔,秦陽大致翻了翻,暫且收了起來,然后開始清點數量不少的秘寶。
長明不滅的古燈,除了照明之外,完全沒別的用處……
能源源不斷產出甘甜泉水,怎么倒都倒不盡的石頭水壺,除了在沙漠里,這東西有蛋用,這世界連污染都沒有,到處都是山泉。
可以幻化出一個以假亂真的天女幻影的水晶,天女幻影只會翩翩起舞,可惜,沒藝術細胞,也沒這興趣,這東西還不如直接給肥橘貓,看它吃不吃……
想著,秦陽就隨手遞給肥橘貓,沒想到肥橘貓都一臉嫌棄,一巴掌將其拍到地上……
繼續翻剩下的……
可以將人的心情顯示出顏色的燭燈,有鳥用?
一面可以映照出自己的影子,甚至可以與其對話的鏡子?有鳥用?
一直保持一個溫度的溫酒臺,真元隨便一轉就能做到?用這個東西顯得有逼格么?
秦陽滿臉嫌棄,十幾樣秘寶,竟然統統都是垃圾,唯一一樣有點用的秘寶,就是一件黑色披風,穿上去之后,外人看到的就是一個人形黑影……
雖然這東西也是雞肋,隱形都做不到,頂多可以當隱藏面目的面具用。
清點完秘寶,秦陽就沒心情繼續清點了,一直聽說上古秘寶,數量其實不少,只不過九成九都是雞肋,一直沒什么特別清楚的概念。
畢竟自己見到的秘寶,威能都不錯,現在算是真的體會到,為什么說上古秘寶,其實數量不少而且大都垃圾。
手環內的東西,大致清點了一遍,的確大部分都可以算財產,適合交易,很容易出手,再順手將幾十個儲物袋里的東西一起整理一遍,房間里面亂七八糟一堆,連院子里都擺滿了亟待整理的東西。
可惜沒有一鍵整理背包的功能,要是有這個該多好……
以前聽人說,有些年紀較長的修士,經常連自己有什么東西都會不記得,現在算是信了,老梆子頂天活了幾百年時間,收藏就又多又雜,那些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收藏會有多少,恐怕他們自己都不清楚。
正當秦陽整理東西的時候,陳友達從外面走進來,進入院子,看著院子里堆著的雜物,從靈石到礦石,再到各種玉盒木盒,甚至還有一些家具,頓時一臉懵逼。
“裘兄,你在干什么?”
“整理一下東西,太亂了,自己都記不得有什么了,真要用到的時候,又找不到在哪,很麻煩的。”秦陽埋頭在一大堆東西里,將“拾取”過的,一樣一樣分門別類的收起來。
“用幫忙么?”
“不用。”
陳友達自顧自的轉悠,左看右看,他從小就沒受過窮,自然不會明白,一個筑基修士,能有這么多財富,是多么驚人的一件事情。
這么多東西,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一堆亂七八糟的低級貨色而已……
走到屋內,看著地上扔著的斷柄大錘,陳友達,伸手拿起斷柄大錘,左看右看,一臉無語。
“裘兄,不是說萬永商號挺有錢的么,你怎么連報廢的法寶都還留著?”
“噢,那是我之前追殺一小賊留下的戰利品,雖然報廢了,但還是挺硬的。”秦陽沒抬頭,隨口回了一句。
“有多硬?”陳友達隨口問了一句。
“我本來是想融了,看能不能提煉出材料,誰想到火力不夠,根本融不了,正好,過幾天,陳兄你幫忙找個火力足的地方,試試能不能融了。”
“我這就有煉器房,爐內有一朵炎龍的龍息火,我去幫你試試。”陳友達扛著斷柄大錘,興致勃勃的出去……
秦陽抬頭看了一眼,也沒多在意,繼續整理自己的東西。
陳友達扛著斷柄大錘,一路直奔煉器房。
走到半路的時候,見到福伯,抬了個招呼。
福伯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去幾步之后,面色驟然一僵,身形一晃,化為一道流光,瞬間出現在陳友達面前,眼睛死死定住陳友達扛著的斷柄大錘。
“友達,你……你這個東西,讓我看一下。”福伯眼神顫動,聲音都稍稍變了點聲調。
“啊……”陳友達一愣,將斷柄大錘交給福伯。
福伯雙手接過斷柄大錘,手哆哆嗦嗦的劃過斷柄大錘上的紋路,真元輕輕一拂,表面頓時似有星光閃爍,轉瞬便消失不見。
“點星神鋼,真的是,竟然真的是……”福伯瞪大著雙目,眼睛珠子外突,整個人都有些氣息不穩,翻來覆去幾遍之后,這才抓住陳友達的肩膀,語氣焦急:“這東西你從哪來的?”
“裘兄那啊,裘兄正在整理收藏,這報廢法寶是裘兄的戰利品,他說融不了,我來幫他拿到煉器房,試試能不能用龍息火融了,淬煉出點可以用的材料……”陳友達一臉懵,老老實實回答。
“他要融了這個……”福伯的聲調徒然拔高,臉都綠了……
“啊……”陳友達愣愣的點了點頭。
福伯丟下陳友達,匆匆趕到秦陽院子,進門就先看到旁邊擺著兩塊丈高的玄鐵礦石,再一掃,就見到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秦陽正蹲在一大堆雜物里,忙的不可開交……
“裘小哥?”
“福伯來了啊,我這里整理一下,一會就好,我會把這里收拾干凈的。”秦陽抬頭見禮,呲牙一笑。
福伯平息了一下心緒,壓制著復雜的心情:“是這樣,老夫來想問一下,小哥這個……報廢法寶,是哪來的?”
“哦,這個啊,追殺個小賊,得到的戰利品,可惜報廢了,又融不掉,我讓陳兄幫我找個強點的靈火試試,福伯你知道這東西是什么材料制成的么?我看能不能萃出一些材料,找人煉制個好點的法寶。”秦陽笑的一臉純潔……
福伯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噎死,融了萃取材料?這可是通體用點星神鋼鍛造的,昊陽寶鐘的鐘錘啊!這沒見識的敗家子,竟然要融了萃取材料!
壓下激動的心情,福伯稍稍一想,就自行腦補出一大段情節,而后看著這里一大堆東西,輕聲一嘆,稍稍思忖之后,道:“這東西里面的確有一些極為珍貴的材料,老夫要煉制一件法寶,正好需要,所以想問下裘小哥,這……報廢法寶,能不能勻給老夫?”
“一件報廢法寶而已,福伯太客氣了,說什么勻不勻的,直接拿去吧。”
“如此,就多謝裘小哥了,老夫就不打擾小哥整理東西了。”
福伯面帶著僵硬的微笑,微微頷首之后,立刻轉身離開。
走到一半,福伯神色一動,暗暗壓下激動的心情,心里一琢磨,若是自己這么匆匆忙忙的前去面見老爺,丟下友達,我身為友達的護道人,終歸不妥,外人說不得會發現什么蛛絲馬跡。
若是有人察覺到什么,鐘錘就不安全了,縱然現在不會察覺到,可事后卻絕對可能回想起來,說不得鐘錘回歸的消息就會泄露……
想到這,福伯對陳友達招了招手:“友達,你的功課應該做完了吧?正好你回來之后,還未見過老爺,老爺也念叨這你,走吧,正好去看望一下老爺。”
陳友達苦著臉,不情不愿的被拉走。
不一會,就見玉輦騰空,飛出城去。
秦陽站在院子里,看著福伯那急不可耐,卻又想偽裝的樣子,咧著嘴揮了揮手。
丑雞啊,到了之后可要放開了手,好好恢復,我這能不能帶走昊陽寶鐘,可就看你的了。
原本還在想怎么送回去呢,沒想到這不經意間,就自然而然的被對方發現了,瞌睡了就有人給送枕頭了,沒想到福伯竟然認得鐘錘。
丑雞已經認主,完成煉化,鐘錘也已經完成了煉化。
昊陽寶鐘最核心的兩樣東西,法寶元靈和鐘錘,都已經被完全煉化,若是鐘錘和元靈歸位,昊陽寶鐘自然會隨著丑雞重新掌控,被他自然而然的煉化掉。
誰能想到?
說出去誰信?
一個筑基修士,會在無聲無息之中,完全煉化玄天圣宗的鎮宗寶器。
等到丑雞重新徹底掌控昊陽寶鐘之日,便是他徹底煉化昊陽寶鐘之時。
而這個進度的快慢,反而全靠玄天圣宗投入資源的多寡。
現在距離玄天圣宗宗主大壽之日,已經只剩一年時間了,一年時間,想必,他們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不惜血本的來投這個無底洞了。
秦陽樂呵呵的笑著,歡快的繼續整理東西。
讓這些混蛋通緝自己,特么要不是這些家伙,行事霸道,二話不說,直接通緝,哪有這么多事?
他們要是從最開始就擺明了說你把東西給我,我們付錢的姿態,那時候自己不知道丑雞存在,還真的就給他們了,畢竟一件報廢法寶而已。
好好說話,先禮后兵都不懂,硬是讓自己這個小小筑基修士,落得被壺梁三圣宗一商號,一起通緝絞殺的結果。
這些混蛋就是壓根連付出點靈石騙騙小人物都不愿意,高高在上,一副東西在你手里,我圣宗就要干掉你之后,再把東西拿回去。
有病吧……
那正好,你們不愿意,我也不愿意了,等到時候,沒了鎮宗寶器,看你們還這么牛逼不。
秦陽哼著曲,心情不錯……
而另一邊,陳友達來看望他的高祖陳潔南,同樣也沒人注意。
陳友達作為后輩之中,唯一一個繼承了陳潔南玄水寶體的血脈后裔,受寵到極致,特權自然是有的。
別的后輩,無論是哪一輩的,基本都是不受召見,是不能來面見陳潔南的,只有陳友達是例外,想來就來,陳潔南巴不得陳友達上進點,天天來請教問題。
玉輦落入云中別院,福伯便對陳友達揮了揮手:“你先去書房等著吧,一會老爺定要要考教你。”
陳友達苦著臉,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向側面的書房。
而福伯腳步加快,也不經通報,直接來到最深處的一件靜室里。
打開靜室,福伯進去之后,便靜靜的等待著,不多時,一點神光一閃,靜室的蒲團之上,便多了一個精神矍鑠,頭發都打理的一絲不茍的老者。
老者緩緩的抬了抬眼睛,看著福伯。
“阿福,你匆匆趕來,便來此急召,可是友達有恙?”
“老爺,你先看看這個。”福伯顧不得多行禮,拿出斷柄大錘,擺在陳潔南面前。
“昊陽鐘錘!”陳潔南驚聲叫出聲,目中神光爆射而出,落在鐘錘之上,神光氣息凜冽,如同法寶的威能,可是落在鐘錘之上,卻被輕而易舉的抵擋在外。
陳潔南面色大變,也顧不得什么儀態了,連忙站起身,上下打量著鐘錘。
“竟然是真的,真的是鐘錘!當日紫霄道君殘念,祭出肉身,一指戳破了昊陽寶鐘,強行震斷錘柄,對,就是這里,這里的斷口,一模一樣,上面還有一點殘留的指印存在。”
確認再三之后,陳潔南收起鐘錘,看向福伯。
“這怎么回事?怎么會忽然就找到了?”
福伯原原本本的將事情說了一遍,陳潔南閉目沉思片刻之后,忽然失聲笑出聲。
“這便是時也命也!造化弄人,不外如是,老夫早言友達,雖說為人單純,卻福緣深厚,未曾想,他這一次的福緣,竟然如此只深!妙!妙啊!哈哈哈……”
陳潔南大笑片刻之后,福伯才出言詢問:“老爺,是否派人追查一下?”
“不用,若是老夫所料不差,那秦陽小賊,撿到昊陽鐘錘之后,便被這裘勝,在通衢州追殺,一路誤入破敗秘境,足足一年才出來。
此前有一絲昊陽鐘錘氣息,隨風自虛空而來,可是卻未見那秦陽小賊,反而在那附近,見到了裘勝,當時吾等皆未在意,畢竟,這兩年,烏龍太多了,誰知道這次竟然是真的。
那裘勝不過筑基,如何能順利乘風而來,橫渡虛空,而且能順利無比的自通衢州,橫渡虛空而來,乘風而起,落到城海州,若是老夫所料不差,定然是昊陽鐘錘尚有一絲余力,暗中出力,只是這一次暗中發力之后,便再無余力,通知吾等。
如此看來,應當是元靈尚存,陷入了沉寂。而那裘勝,斬殺秦陽小賊之后,也只是將其當成戰利品,隨意收存,并未在意,他在破敗秘境多日,又是通衢州之人,自然不可能了解到內情。
誰料到,命運使然,鐘錘竟然會出現在你面前,被你看到,合該昊陽鐘錘回歸!天命如此!”
陳潔南哈哈大笑,笑的滿面紅光,一連串推理,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福伯在旁邊聽的連連點頭,事實應當就是這樣。
“阿福,你在此等候,我先去送昊陽鐘錘回歸,此事,切記保密,不可宣揚。”陳潔南大笑一聲,化為一道神光,瞬間消失不見。
不多時,一處熱浪滾滾,紅光陣陣的巖洞之中,一道神光一閃,陳潔南現出身形。
不過片刻,他的身旁便再次閃過一道神光,一位須發皆白,面容不怒自威,一身紫金長袍的老者,自神光之中走出。
“見過宗主。”陳潔南躬身行禮。
“無需多禮,鐘錘何在?”宗主一臉沉穩,只是眼中卻帶著一絲焦急。
陳潔南拿出鐘錘,宗主入手一觀,頓時大笑出聲:“好!好啊!陳長老此時辦的妙啊,不聲不響,便拿回了鐘錘,甚好,如此甚好啊!”
宗主握著鐘錘,順著巖洞之中的通道,大步前行,走到通道盡頭,前方一片足有千丈大直徑的巨大空洞,當中一座三丈高的赤金大鐘,懸于那里。
大鐘之上,雕篆著一只展翅欲飛的浴火金烏,只不過金烏頭顱處,已經不見頭顱,只見一個破洞。
無窮熱量化作赤紅神光,不斷的逸散開來,空洞周圍,巖壁之上密密麻麻的赤金符文,懸于那里,環繞著空洞不斷旋轉,將一切威能,盡數壓制在此地。
宗主手握昊陽鐘錘,向著中央一拋,頓時,赤紅神光閃耀,籠罩著鐘錘,飛入昊陽寶鐘之內。
寶鐘內部,一截斷茬,與鐘錘斷柄,重合在一起,頓時嚴絲合縫,只留下一絲絲裂紋存在。
“嗡……”
低沉的鐘聲響起,四散開的赤紅神光,頓時化作一只只光芒炎鳥,歡呼著投入寶鐘之中,寶鐘之上的光暈,也徹底收斂,陷入沉寂。
“幸好元靈未隕,立刻將準備好的靈液金水,投入其中,不惜代價,一定要讓昊陽寶鐘的元靈,于明年之前恢復,明年大壽之時,必須要讓寶鐘敲響!屆時本宗倒要看看,那些人的臉色,究竟會是什么樣!”
宗主滿面紅光,大笑著轉身離開。
而陳潔南,則留在這里,手中打出手印,化作流光,沒入這里巨大巖洞的頂端。
頓時,蘊含濃郁的靈氣的靈液,炙熱滾燙,靈氣沖天的金水,化作滾滾長河,不斷落下,沒入到昊陽寶鐘之中。
而昊陽寶鐘,則似一個無底洞,將所有的靈液金水,吞噬的干干凈凈。
陳潔南暗暗點頭撫須,觀看了片刻之后,轉身離開。
而昊陽寶鐘內部,丑雞舒展著雞翅雞爪,飄在靈液之中,神情黯淡。
“果然,老祖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竟然問都不問老祖一聲,呵……玄天圣宗,真的早已經不是當年的玄天圣宗了……”
“罷了,這地方,留著其實也沒什么意思,那你們以后可別怪老祖不念舊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