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之沙,來自大荒一出最恐怖的死亡沙漠里,在死亡沙漠的深處,有一片黑沙漠,那里鳥獸絕跡,植被滅絕,而且半點水汽都沒有。
那里是最恐怖的絕境,只是純粹的環境,就能讓修士迷失在其中,飛行是最容易迷失的方式,沒有一滴水,而且會不斷的蒸干人體內的水分,那里是極少數,能讓幾乎所有修士活活渴死的地方。
而無盡之沙,就來自黑沙漠,傳說最早的時候,那里是一片綠洲,有一個強大的神朝,威壓周邊所有的國度,直到有一天,天外墜落無盡之沙……
無盡之沙墜落之后,接觸地氣,立刻演化出無邊黑沙漠,將整個神朝掩埋,強極一時的綠洲神朝,徹底覆滅,無數生靈被活埋在黑沙漠之下。
隨著歲月流轉,黑沙漠之外,又衍生出綿延的沙漠,不斷吞噬一座座綠洲,到了現在,那片聲名赫赫的死亡沙漠,究竟有多大,已經無人知曉了。
而此刻,秦陽被困在無盡黑沙之中,四面八方都傳來恐怖的壓力,不斷擠壓肉身,意圖將他活活碾碎。
秦陽緊閉雙目,屏息凝神,借助這龐大的壓力,不斷的磨練肉身,將厚土載身妙法的修行,飛一般的精進。
厚土載身妙法的引子,用的是欒金石,其內蘊含地氣,最是純正,此刻卻成了度過殺劫的關鍵點。
無盡之沙,需要借助地氣,才能不斷演化,而秦陽體內蘊含地氣,與此地地氣勾連在一起,如同與無盡黑沙融為一體,只需要承載無盡黑沙本身的壓迫就足夠,他本身就像是一粒黑沙,擋得住最初的擠壓之后,就不虞有被碾碎的風險。
這種龐大的壓力,最純粹的土靈之氣的壓力,反而大有裨益。
秦陽心態很放松,根本不擔心這會有人殺進無盡黑沙之中,對方既然利用陣法,自然是沒有操控的能力,陣法不過是限制無盡黑沙的,布陣之人,也不敢進入這片無盡黑沙里。
時間不斷的流逝,秦陽的厚土載身妙法,不斷精進,境界也開始飛速攀升。
一晃一周的時間過去,秦陽周身氣息,愈發的沉穩,體表一層土黃色的氣息流轉,將周圍的黑沙慢慢的推開。
秦陽緩緩睜開眼睛,張口一吸,周圍的黑沙之中,地氣被抽出,沒入秦陽口中。
隨著地氣尖嘯,翻滾的黑沙,慢慢的變得稀疏,最后只剩下最后一顆,落在秦陽手中。
周圍不過百丈之地,化作一個百丈深的大坑,里面的泥土全部消失不見,大坑邊緣,一層靈光如同罩子一般,蓋在大坑上。
通過光罩,向外望去,隱約還能看到玄天圣宗的巡天寶獸,飛向天邊,最后消失不見。
這里距離大道,起碼還有數十里的距離。
也就是說,并不是有人在大道上挖好了陷阱等著自己,而是那輛麟馬玉輦都有問題,被人控制了,將自己拉進了陷阱里。
秦陽捏著一粒黑沙,嘴角帶著一絲玩味。
只是一粒無盡之沙,吞噬了百丈之地,就差點將自己活埋在里面,活活碾碎,若是再多幾粒,怕是根本無法撐下來。
畢竟,縱然是石頭,在壓力足夠大的時候,也會被其他的石頭碾碎。
而且,無盡之沙,據說在大荒都是極為珍貴的寶物,這是誰弄到了一粒?
想來整個壺梁,可能都找不到第二粒了。
走到大坑邊緣,摸了摸光罩,如同實物,堅硬無比,這人怕是從一開始就打算,將這里永遠的掩埋,光罩乃是一個最純粹的困陣,將里面的一切都困在里面。
這是雙保險,既困住了無盡之沙,又困住了僥幸未死的自己。
右手握拳,拳頭上雷光閃爍,蘊含的毀滅氣息,噴薄而出,一拳轟到光罩上。
“轟!”
只見光罩上,無數符文流轉,所有的符文勾連成一片,泄掉所有的力量,眨眼間,光罩便完好無損。
秦陽目中神光閃爍,望著光罩上流轉的符文,喃喃自語:“玄天圣宗的困龍寶陣,這陣法不是秘而不宣,沒幾個人會么?這是誰布置的?”
玄天圣宗坑殺自己干什么?
他們腦子里有水么?難道嫌局勢對他們太有利了?專門增加點難度?
秦陽一頭霧水,下意識的覺得這事肯定不是玄天圣宗的人干的。
困龍寶陣,據說是從很久遠的年代傳下來的,最初的時候,是捕殺強大兇獸異獸,最巔峰的困龍寶陣,能封禁真龍。
布陣的難度極高不說,所需要的材料,也必須是真龍身上的材料,退而求其次,也必須是擁有真龍血脈的后裔才行。
擁有真龍血脈的龍族后裔,只要是成年的,隨便拉出來一個,估計都可以橫掃壺梁了。
這種龍族后裔身上的材料,比之無盡之沙還要珍貴一些的。
為了坑殺自己,下這么大血本,值得么?
秦陽可不認為自己這個小小的三元修士,現在頂多是歸元圓滿,值得下這么大血本坑殺。
閉目思忖了片刻,秦陽還是覺得,這事不應該是玄天圣宗的人干的,對方這是明顯想要讓自己死于非命,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可是除了玄天圣宗的極少數幾個人之外,外人怎么會布陣?
思來想去,想不明白,秦陽搖了搖頭,暫且不管了,按理說,今天應該就是壽典開啟的日子,必須快點出去。
錯過昊陽寶鐘響起的那一刻,再想拿到,就不容易了。
但怎么打開困龍寶陣,又是一個問題……
秦陽目視著陣法演變,嘗試著推演,但推演的速度,根本跟不上陣法演化、變化的速度,想要靠著陣法的知識破陣,短時間內肯定不現實。
那就只有強行破陣這一條路可走了……
向著下方大坑底下挖去,一層堅石之下,就見到了如同銅墻鐵壁一般的光罩,這里是一個圓球,將他死死的困在里面。
沉吟了一下,秦陽拿出黑鍋,將黑鍋扣在地上,念頭一動,黑鍋不斷變大,到了百丈大的時候,黑鍋卻再也無法變大,被這百丈大的光球限制在里面。
光罩上符文流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壓制黑鍋的力量,常識了片刻,卻不見有破開的趨勢。
“嗷……”
黑鍋里的嗜血蠕蟲,依然如同瘋狗一樣亂咬,無論是黑鍋,還是光罩,都在它的撕咬范圍。
秦陽念頭一動,慢慢的縮小黑鍋,將黑鍋拿在手中,扣在光罩上,頓時,瘋狗蠕蟲不負重托,瘋狂的撕咬光幕。
“咔咔咔……”如同指甲劃過玻璃的尖銳聲音,不斷炸響。
嗜血蠕蟲也無法咬碎光幕,不過卻見到光幕上的力量,化作一縷縷金白色的光芒,被嗜血蠕蟲不斷吞噬,直到第一枚符文,也被嗜血蠕蟲咬碎了吞噬之后。
秦陽知道,這下穩了。
隨著時間推移,困龍寶陣的力量,被嗜血蠕蟲不斷蠶食,秦陽一手抵著黑鍋鍋底,將其扣在光幕上,一邊推演困龍寶陣。
這么近距離的觀摩這種強橫的困陣,機會可不多。
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秦陽就察覺到手中力道忽然一弱,整個光罩,轟然崩塌破碎。
秦陽蓋上特制的鍋蓋,跳到大坑中心,向下挖了三尺,就挖出一截足有丈長的晶瑩骨頭。
骨頭猶如琉璃,通體半透明,丈長尺粗,看樣子,像是一頭龍族后裔,爪子之上的那部分骨骼,其內中空,流淌著赤金色的粘稠液體。
骨頭上光暈浮動的時候,也能看到復雜的龍紋不斷在骨頭表面浮現,稍稍晃動一下,里面流淌的粘稠骨髓,就似化作一條赤金色的血龍,在里面不斷游動。
還有一種直接壓迫到神魂的威壓,在骨頭上若隱若現。
“應該是擁有真龍血脈的龍族后裔,血脈應該不算稀薄,可惜這頭龍裔,應當只是幼年,這骨頭里的骨髓,倒是個好東西……”
秦陽喜笑顏開,被坑了這事,后面慢慢算,不過這根龍裔骨骼,用處就大多了。
直接吞了骨髓,也可以為龍血寶術補充材料,而且效果絕對比龍血要好,之前服用龍血寶丹的時候,剩余的藥力和丹藥之中的神妙,被壓縮成一個血龍紋身,印在了右胸。
化作一門可以血肉衍生的龍血寶術,寶術強則強矣,可惜不是正兒八經修煉成的,需要龍血當做施法材料,若是殘余的藥力消耗完,這門強大的恢復法門,就沒法繼續用了。
當然,這個只是其中一個用法,更好的辦法,是當做修行的材料,用來修行葬海修髓典,絕對可以更快的入門,起步會更高一些,修行的速度也會更快。
自從得到葬海修髓典之后,秦陽一直沒修行,不是不愿意,而是時機不合適。
三元圓滿之后,奠基境三個大境界的修行就結束了,后面會有一段時間,用來沉淀,從內而外的開始脫胎換骨,等到脫胎換骨,積累結束之后,才能開始突破神海期。
現在才剛剛結束了歸元境界的修煉,后面還有一段脫胎換骨的時期,秦陽自然不愿意浪費。
等到這個階段結束,再開始修行葬海修髓典,再次開啟脫胎換骨,改變體質的過程。
這才是最劃算的。
想想楊帆,沒有修習煉體之法,肉身也比之體修弱不了多少,而且僅僅靠著異象,就能有三元巔峰的戰力,據說這還是他沉眠數千年之后,實力暴跌了不少之后……
秦陽很期待從一個普通的凡人之體,向著特殊體質蛻變的過程,就是不知道以后會衍生出什么體質……
畢竟,葬海修髓典,不同的人修習,效果也會截然不同。
用拾取技能,撿起了龍骨,將其煉化之后,收入手環里。
這時候,秦陽才開始感應,厚土載身妙法衍生出的肉身神通。
沉吟良久之后,秦陽一臉糾結,一聲長嘆:“老子就知道,肯定又是保命的法門……”
念頭一動,體表浮現出一層薄薄的石頭盔甲,覆蓋皮膚表面。
還有一縷地氣,不斷的游走期間。
只要這一縷地氣沒有消失,石膚鎧甲,幾乎是不可磨滅的,更重要的是,只要腳踩大地,就能勾連地氣,防御再次暴漲。
秦陽皺著眉頭,五官都快糾結成一朵菊花。
這到底是自己怕死呢?
還是一直惦記著千萬別是保命神通,一直這么惦記著,反而給惦記出保命神通了?
元磁神光、水身、移花接木、梧桐焰、地氣石膚,五門煉體之法,三門保命神通,剩下倆,基本上可以規劃到輔助神通的行列……
而且除了這些,剩下的基本也都是輔助法門。
入夢術、星落陣譜、符箓初解、靈臺神煉六法、分身術等等,不是純粹的知識,就是沒殺傷力的法門。
神通雷火,倒是殺伐神通,可現在只煉成了第一層,而且只能用肉身施展,用法寶吧,手里根本沒有法寶能承受毀滅雷煞。
再要么引雷秘法,這法門倒是好用,但絕大多數情況,直接引雷,引下的普通雷霆,威能不夠……
十二魔劍的殺伐威能,絕對算是目前最強,但不到生死攸關的絕境,是絕對不能用的,這魔劍太邪門,傷敵一千,可能自損三千。
除了氣血真元消耗暴漲之外,三劍之后,壽元都會隨著斬出一劍而被斬去不少。
還有當初在雷猴身上摸到的秘法狂暴,的確可以提升戰力,副作用也非常大,弄不好就變成瘋子了,而且還有可能會影響神智,讓人的性情變得易怒。
細細數下來之后,秦陽不由的感覺到一陣心酸。
保命神通、恢復寶術,再加上龜殼、黑鍋,秦陽敢說,面對一個真正的神海大修士,正面硬杠,都能保證自己絕對不會被打死。
可是同樣的,想要不付出代價,打死一個神海修士,怕也是難上加難。
思來想去,只能安慰自己,自己這是天生的好人,最是急公好義,樂于助人,本性純良,帥氣逼人……
如是,才會發展到今天這種情況,絕對不可能是因為臉黑,摸不到什么好的攻伐法門。
默默自我催眠了好一會,秦陽重新露出笑容,走出大坑,辨別了一下方向,化作一道遁光,向著玄天圣宗所在的方向飛去。
無論是不是玄天圣宗的人對自己出手,無論是因為什么原因,都必須去。
起碼玄天圣宗請出昊陽寶鐘的時候,必須要在場,才能最容易的聯系上丑雞。
帶走昊陽寶鐘最好的機會,就是這個時候。
一路緊趕慢趕,趕到玄天圣宗的時候,這里已經人山人海。
玄天圣宗大開山門,山門所在,綿延數十里地,湖山大門都隨之陷入停滯。
山門前一片白玉鋪就的建筑群,綿延二十里,這里是提供給外面那些沒有請柬的修士,他們來拜賀,只能在這片地方,根本沒有進入玄天圣宗的資格。
而以往,這里就是玄天圣宗山門所在,此刻山門大開,外人來到這里,便能窺一斑而知全豹,瞻仰玄天圣宗本宗內的神威。
有請柬的人,則可以進入山門之內,參加壽典。
秦陽來的比較遲,來到山門之前的時候,率先見到的,便是整個空間如同錯位,山門前綿延數十里寬,如同一扇洞開的大門。
外面是藍天白云,而大門之內,天色青玄,如同華蓋,垂落日月星輝,化作綿綿靈雨,半空中,朵朵五彩蓮花不斷綻放,垂落之后,沒入來賓體內。
秦陽暗暗心驚,這里面就是玄天圣宗的山門。
到底是壺梁第一圣宗,這氣派就比魔石圣宗強了不知道多少,他們的聚靈陣不知是如何布置的,竟然能將日月星輝,采集大半,全部轉化成靈氣。
如此,里面的天空看起來才透著青玄之色,這朵朵五彩蓮花,全部都是最純粹的五行靈氣,純粹到極致,才自主幻化成型,如同靈丹妙藥一般。
隨便運轉一圈真元,就能輕而易舉的煉化,在這種環境之下,一天的修行,怕是比得上平日里一年了。
這卻只是玄天圣宗用來迎接來賓的手段。
尼瑪,真是財大氣粗,當初將丑雞送回去恢復,實在是太英明了,這一年多時間,丑雞恐怕已經可以恢復大半了。
真若是自己出錢出資源,再過五百年,丑雞絕對還是一只風干雞……
秦陽跟著引導的弟子,一路前行,掌中拖著一朵五彩蓮花,嘗試著用拾取技能拾取一下。
可是竟然無法拾取……
秦陽心里一個咯噔,隨手將五彩蓮花丟掉,看著五彩蓮花在半空中化作五彩匹練,落入大地之中,消失不見……
念頭一動,秦陽便閉合了周身毛孔,一絲靈氣也不愿意吸收。
秦陽抬頭望著遠處綻放著金光的大殿,暗罵一聲,玄天圣宗忒不是東西,竟然在這里玩手段。
來到這里的修士,舟車勞頓,意念疲乏,服用丹藥,自然比不上直接煉化這最純粹的靈氣,誰想到,這五彩蓮花無法拾取。
無法拾取,就只說明一件事,落在手中,也不是完全屬于自己,偏偏玄天圣宗說了這是贈送的,那就是說里面有除了靈氣之外的東西,是不贈送的,依然掌控在玄天圣宗手里。
“這位公子,你怎么不吸收這些五彩蓮花?這是宗門專門為客人準備的。”引導的弟子,有些詫異,望著這些五彩蓮花的時候滿臉艷羨,足以說明其珍貴。
“我家長輩,不允許我走捷徑,借助外力。”秦陽滿嘴胡扯,說完就反問了一句:“倒是小哥,這里這么多五彩蓮花不斷墜落,落地便消失不見,豈不是浪費了,你怎么不吸收一點?”
“宗門有規定,壽典期間,弟子不允許侵占這些五彩蓮花,這些是專門供給各位貴客,等到壽典結束之后,我們才有機會。”
“倒是有心了。”秦陽嘴上呵呵笑著,心里暗罵一聲,沒鬼才怪。
“公子來的剛巧,快點吧,宗主已經請出了昊陽寶鐘,馬上就要開始敲響了。”
“好,有勞小哥帶路。”
一路疾行,順著玄天圣宗的萬階臺階,一路趕到前方那座山峰之上的大殿前。
從遠處看不大,走上來之后,這里卻縱橫二十余里,平臺之上,各方幾乎都到齊了,正面那座百丈高的大殿前,是玄天圣宗之人,左邊是魔石圣宗,右邊是靈臺圣宗。
下面依附在三圣宗的門派,差不多也是按照這種布局分散開,玄天圣宗那邊人最多,魔石圣宗其次,靈臺圣宗這邊最少。
秦陽踏上臺階,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華煉在魔石圣宗那里,對著他揮了揮手,示意秦陽過去。
秦陽左右看了看,順勢來到魔石圣宗這邊。
靈臺圣宗那邊有林遲青和靈臺圣女,肯定是不能過去的,魔石圣宗這邊,好賴還有一個華煉算熟人。
注意秦陽的人不多,正好此刻,正中央的一座矮幾前,一位須發皆白,面容也蒼老無比的老人,沉聲道:“今日多謝諸位前來賀壽,老夫不勝榮幸,此刻就先請昊陽寶鐘。”
這是玄天宗主,秦陽看了一眼,立刻明白,傳聞不虛,玄天宗主年壽已高,而且傳聞他年輕時受過重創,壽元有損,三千歲便是一個大坎,看來應該是真的,他身上那股子腐朽的氣息,根本難以掩飾。
秦陽只是掃了一眼,便將目光轉向其他人,眼睛左右一晃,便將所有人都映入眼簾。
隨著玄天宗主說話,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他,根本沒人理會旁邊新來的一個三元小修士。
但是卻也有意外的。
還有幾個人看向他的人,沒有第一時間轉頭的。
玄天圣宗內的一位老者,看起來應該是長老之流,還有魔石圣宗內一位鳳眼桃腮,風情萬種的女修。
最后,秦陽最關注的靈臺圣女,雖然很快就轉移了目光,可是秦陽卻注意到,她明顯的多停頓了那么一瞬間。
而且最主要的,她的下顎微微下垂,眼瞼微微抬了抬。
這表示她似乎有些意外,換做她這種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強者,這一點點微不可查的反應,就足以說明,她似乎非常意外。
她很意外在這里見到自己么?
秦陽默默的走向魔石圣宗這邊,心里暗罵一聲,靈臺圣女不會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
所以,要坑殺自己的是靈臺圣女?
為了報復?還是為了攪局?
“秦兄,你怎么才來啊?”華煉走到秦陽身邊,很是熱情。
秦陽收回思緒,笑道:“拉車的麟馬迷路了,走偏了。”
“噢,原來是這樣,據說這次玄天圣宗臨時弄出來不少麟馬,肯定有不少是新馬,走錯路很正常。”華煉不以為意,拉著秦陽到魔石圣宗這邊。
“來了。”秦陽望向天空。
只見半空中,一團烈日,從玄天圣宗深處飛出,懸在高空中,其光輝耀眼,真正的太陽光芒,都被其遮掩。
足有上千丈高的烈日之中,隱約可見一只金色大鳥,展翅嘶鳴,大鳥一聲名叫之后,垂首望向下方。
秦陽抬頭望去,目視著烈日,雙目卻不受影響。
那大鳥通體赤金,形如金色的烏鳥,頭上生有三根火焰翎羽,眼中燃燒著純金色的火焰,顧盼之間,極為神俊。
秦陽心里嘖嘖稱奇,雖說后來知道,丑雞十有八九是金烏,可是未曾想到,它穿上衣服之后,簡直就是兩種生物。
“秦有德,你膽子可真不小啊,難道你準備現在就帶老祖走么?這里三位宗主親臨,你想死的很有創意么?”
秦陽腦中響起一聲充滿了威嚴的聲音,只是聽聲音,就感覺到猶如烈日在心田升起,煌煌之威,不可直視。
“丑雞,你膨脹了。”秦陽默默的回了句。
“秦有德!你睜大狗眼看看,老祖現在哪里丑了?”丑雞瞬間破功,氣的尖叫,震的秦陽腦袋都有些發暈。
“行行行,你丑你有理。”秦陽揉了揉太陽穴,頗有些頭疼。
“秦有德,你快說,接下來怎么辦?這么多人在這里,你帶不走我的。”丑雞也有些急,似是迫不及待的離開這里……
“誰說是我把你帶出去的?你看這里誰最有希望把你帶出玄天圣宗?”
“秦有德,你肚子里又冒什么壞水?”
“嘿,我是把你帶不出玄天圣宗,可是有人把你帶出去之后,我再把你帶走不得了?看到我對面那個看起來很帥的老帥哥沒?你主動投懷送抱,這老帥哥還會把你推出去不成?”秦陽嘿嘿怪笑。
“秦有德,你可太損了。”丑雞眼睛一轉,望去的時候,就見靈臺宗主,端坐在那里,看起來不過四五十歲,很帥也很有氣質……
“先響一聲吧,響一聲讓所有人知道,昊陽寶鐘還能響,這樣老帥哥才會配合。”秦陽又出了個損招。
一個損壞的昊陽寶鐘,和一個可以再敲響的昊陽寶鐘,價值完全不一樣。
而這時,玄天宗主也隨之飛起,落在那輪烈日旁邊,體內法力灌入其中,丑雞就這么看著,半點力也不愿意多出,全靠玄天宗主發力。
“咚……”
一聲鐘鳴,響徹大地,一時之間,漣漪擴散,撥開天幕,青玄之色的天空,都隨之大亮,整個玄天圣宗的聚靈大陣,都被強行壓制。
鐘聲響起,不斷的擴散開,近乎整個城海州,都聽到了這聲鐘鳴。
而同一時間,魔石宗主和靈臺宗主的臉色卻忽然一變,變得有些不太好看了……
昊陽寶鐘響起,就代表著玄天圣宗的鎮派法寶神威,依然可以威壓壺梁。
可是就在這時……
那輪烈日,卻化作一道流光,嗖的一聲,投到靈臺宗主的懷里……
靈臺宗主面色變幻,忽驚忽喜,忽憂忽樂,完全懵了。
場面瞬間安靜了,死一般的安靜。
而這時,秦陽也是一臉驚愕,拉了拉華煉:“華兄,這就是寶物擇主么?”
秦陽的聲音不大,可是在這種死一般安靜的環境里,卻如同驚雷炸響,所有人眼中都冒出神光,望向靈臺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