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修仙  第三九八章 葉建仲要來當后臺,車馬炮和小卒子

類別: 仙俠 | 幻想修仙 | 一品修仙 | 不放心油條   作者:不放心油條  書名:一品修仙  更新時間:2018-11-11
 
藏香閣里,一切如常,幻海的人都來轉了一圈了,卻也沒人知道。

秦陽當然也不知道……

他再警惕,也沒想到,在吉祥街這塊地方,而且是賤天霄還在的時候,有人敢冒用他的身份,在藏香閣里做一些事情。

也不會想到,跟他扯了這么多,還讓他小心警惕幻海氏的賤天霄……

壓根連人都不是,只是幻海氏的秘術神通所化的幻象。

同樣的,幻海氏的人,也絕對不會想到一點……

別說是賤天霄來問海觀瀾是不是他殺的,親娘來了都沒用,無論是誰來都是一樣的話,說夢話都不可能說見過海觀瀾!

海觀瀾是誰?頭一次聽說這個名字,我季無道以前從來沒見過你說的這個人,更不可能是一個如此強大的體修的對手。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反正人不是我殺的。

說不定有那么一絲可能,是某個急公好義之士,正好路過,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順手掏出了不知道名字的昊陽寶鐘,震死了海觀瀾,又做好事不留名,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于是乎,秦陽跟幻海氏的第一次接觸,就在他毫無所覺之中,莫名其妙的撇清了關系,又順手讓對方浮想翩翩,不知道聯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秦陽給海觀瀾收尸,純粹是習慣了……

人家給貢獻了一門紫色的技能書,不給一口棺材,找個機會找個地方給安葬了么……

當時若是在荒郊野嶺的,連那些死士,秦陽都會順手給收殮了。

可惜后面已經由不得他這么干了,回來之后一直覺得不得勁,總覺得少了什么。

但這事放到別人那里,誰能想到真正的原因是因為這個?

海觀瀾的尸體不見了,痕跡也沒了,消失的干干凈凈,如同從來沒出現過一般,但他偏偏就是死了,怎么死的,死哪了,都不確定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

夜間的離都,有些地方神光籠罩,也有一些地方,如同披了一層黑紗,群星點綴其上,幻海氏的俊公子,驅使著車駕,從黑夜之中行來,來到獻國公的府邸附近。

巡守的城衛軍,與車駕擦肩而過,卻無一人的目光向著這邊多看一眼。

玉輦駛來的聲音,靈力波動,雖有遮掩,卻也不是隱藏的完美。

甚至率領小隊之人,提著的宮燈,已經照耀出玉輦的影子,明晃晃的站在那里。

他們卻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俊公子從玉輦之中走出,斜了那些城衛軍一眼,自顧自的望著前方的獻國公府邸。

這便是幻海氏的幻術最強的地方,僅僅只是幻化出一個幻象,能讓人看到,以假亂真,不過是幻海氏嫡系入門的水平而已。

真正的幻海氏嫡系高手,便是讓你看到,讓你聽到,讓你感覺到,你的意識,你的一切,也會告訴你,你什么都沒有看到,什么都沒有聽到。

讓你自己去騙了你自己,這才是幻海氏僅憑幻術,就能立足于大嬴神朝,甚至沒人愿意隨意招惹的主要依仗。

在藏香閣,沒有什么收獲,俊公子自然而然的來到了獻國公這里探查。

走到獻國公府邸大門前的時候,俊公子的腳步微微一頓,看著大門之上掛著的一對鋪首,他細長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鋪首赤銅色,按照規制,獻國公的門前鋪首,是螭首銜環,并無什么特別的。

然而,此刻,在俊公子的眼中,螭首微微扭動著,化作一雙盡顯迷蒙,目有重瞳的雙眼,盯著俊公子。

“當年幻海有一幻獸作為貢品,獻于大帝,沒想到,最后會落到了獻國公手中,怎么?今日我要進獻國公府,你要攔我?亦或者,給獻國公示警么?”

“公子若是散去幻術,正常拜訪,小的絕對不會攔你,此刻職責所在,若公子踏入一步,小的不敢冒犯公子,只能示警了。”大門之上的鋪首,口吐人言,姿態擺得很低,可語氣卻很堅決。

俊公子瞇著眼睛,稍稍思忖之后道。

“我若殺了你,旁人知道,幻海出身之物,竟然反過來對付幻海氏,怕是會淪為笑柄,我不為難你,正好你在這里,獻國公府一應事情,怕是沒多少能逃過你的眼睛,我只想問你一些問題,你如實回答,我轉身就走。”

“小的鎮守門戶,職責所在,多謝公子體諒,除此之外,公子有問,小的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鋪首松了口氣,連忙應下。

“觀瀾是不是被獻國公派出去干臟活了?”

“觀瀾公子體修天賦甚高,沖關在即,正是積累底蘊,由動轉靜之時,獻國公作保,讓其留在了離都修行,而此前,國公大人也的確有事托付給觀瀾公子,具體是什么,小的并不知曉。”

俊公子沒有說話,只是抬頭再看了一眼獻國公府,轉身就走。

觀瀾乃是幻海嫡系,縱然被逐出幻海,也依然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俊公子此刻愈發覺得,這是有人有意將幻海氏拖入泥潭,驅虎逐狼。

沒有弄明白之前,幻海氏絕對不能隨便出手,被人利用了當槍使。

余下之事,他不想多了解,此刻確認了海觀瀾,的確是被獻國公派出的,就已經足夠了。

之前已經查過,沒有公干,沒有外派,沒有記錄。

獻國公不知怎么的將海觀瀾說服,讓幻海氏的人,死在了不知道什么腌臜事上,現在人死了,率先要被記賬的,自然是獻國公。

俊公子沒有去硬碰硬,而是暫且離去,先靜待事情發展再說。

獻國公府,日夜之后,依然沒有去修行,也沒有休息的獻國公,還在與幕僚議事。

“諸位,事情已經出了,多計較哪里出了紕漏,已然無益,我們已經無法再在離都之中,出手對付季無道,他不過是孤身一人,五行山無意介入,再算上那個不干正事的賤天霄,也成不了什么事。

值得注意的是,是誰派出的死士,誰在后面推波助瀾,這離都之中,究竟是誰,想要了本公的命,這個人必須盡快查出來是誰!”

獻國公陰著臉,眼中寒光閃爍,若只是被人告了,他沒什么可擔心的,縱然鐵證如山,誰都清楚,可若是沒有朝中之人出手對付他,區區一個鄉間野修,僅憑一紙訴狀,就能告倒一位國公?

簡直是個笑話。

若是有人出手,讓這星星之火,化作燎原之勢,那才是大問題。

“大人,臣田侯被處刑數年了,他另外一個化身,依然沒有查到是誰,這化身不是朝中之人,但以臣田侯當年的勢力,化身也未必在朝中沒有勢力……”有幕僚給出一個猜測。

眾人一聽,也沒法否認,能跟獻國公有這么大仇的,近幾年,可不就只有已故的臣田侯么。

“大人,大帝本尊多年未現,那幾位親王,也已經有些想法了,會不會是,他們暗中出手,想要扳倒大人,斬了東宮一大臂膀?”

又有人給出另外一個角度的猜測,若牽扯到這一點,就算是沒仇,也可能會順勢抓住機會,對他出手。

可到底是誰,就無法確定了,有嫌疑的人太多了……

眾多幕僚,你一言我一語的,給出了諸多猜測,誰都沒有一個定性可能。

正在這時,獻國公身后,一襲黑色襦裙的沐如心緩緩開口。

“與其諸多猜測,還不如先解決當前之事,因為刑部門前截殺之事,惡了刑部尚書葉大人,以至于葉大人給幻海透露消息,海觀瀾因為大人暗中派遣而死,依照幻海的行事風格,目前沒看到什么動靜,可暗中,怕是已經有所行動了,大人現在可要先安撫了幻海氏再言其他。”

“信已經送去了,可去的人,根本找不到幻海,也找不到幻海的人,本公也想先與幻海氏握手言談,可這么多年了,他們封閉了幻海,多年不曾出現,這一次也毫無反應,說不得幻海氏也已經勢弱,不想參合進來了。”

獻國公暗嘆一口氣,他當時提拔海觀瀾,當然是抱著結交幻海氏的心思了,曾經聽海觀瀾模糊提過一次,幻海氏繼承了天賦的嫡系,愈發的人丁稀薄,所以才會封閉了幻海,不出現在大眾視野了。

這一次死了一個棄子,也沒見有什么反應,說不得幻海氏的情況更加不好了,已經不想參合外面的事情了。

“大人,幻海氏若是沒出現,大人也應該先放低些姿態,跟葉大人解釋一下,至于信不信另說,姿態總要有的,這一次葉大人也罕見的有些惱怒了,若是后面三司會審,葉大人只是秉公處置,對大人來說,也是雪上加霜了。”

“說的不錯,這次這個誤會大了,葉建仲為官,從不立場鮮明的支持誰,也不甚得罪人,若這次將其惡了,得不償失。”獻國公點了點頭,而后環視一周:“無論你們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給我查清楚,這一次是誰在后面推波助瀾!”

沐如心微微頷首,面紗之下,嘴唇微微翹起,雙手疊于腹部,悄然退到了獻國公身后。

刑部府衙,葉建仲面帶一絲微笑,伸手虛引,目送一人離去。

回到了后堂,看著手中的親筆手書,葉建仲隨手一抖,看著書信里的內容。

獻國公言辭懇切,姿態放低了不少,解釋了一下之前之事,很是坦率的說,他的確是想干,可惜卻有人先一步出手了,死士不是他派去的,也不是他陷害刑部的人。

葉建仲曬然一笑,將書信丟在桌上。

沒人比他更清楚,死士就是他派去的,用人用物,都毫無遮掩,如此,反而是最好的洗脫嫌疑之法,海觀瀾,的確是受了獻國公之托,卻同樣也是受了他之命。

“獻國公啊獻國公,莫要怪本官,是你的時日到了,天命如此,本官只是送你上路而已。”

葉建仲抬頭望向門外,一聲大喝。

“來人,去吉祥街,轉告季公子,三司會審在即,陳狀之上,有些東西不甚清楚,亦不合規制,請季公子受些勞累,屈駕來一趟刑部府衙。”

藏香閣,秦陽百無聊賴,每日就聽著賤天霄說著外面的事情,賤天霄忙的時候,他也會跟一些沒事干的姑娘閑聊,聽她們說起各種八卦。

要說這離都之中的各種消息,上到廟堂之上的恩怨,下到權貴紈绔的破事,各種亂七八糟的消息,都能在吉祥街找到。

秦陽待了沒多少天,都已經受益良多,知道了不少正兒八經的情報上,根本不會有的消息。

甚至他都生出一種想法,正好賤天霄在這里,讓陳皮來這里混得了,至少能省下不少的開局過程,也能免去不少的困難。

正聽一位老惦記著他偉岸身軀的姑娘,說起幾位大員之間復雜的聯姻關系時,有人來找他了。

刑部的人傳喚,理由正當,秦陽沒理由不去。

他也想知道,葉建仲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到了刑部,一路沒去正堂,而是被引到了后堂里,葉建仲已經煮好了茶,正在斟茶了,時間剛剛好。

“見過葉大人。”

“季公子,請坐吧,今日不是正常上堂,只是有些細節,需要問問季公子,無需拘束。”

秦陽也不假客氣了,正要坐下的時候,隨意一掃,就看到了隨意丟在桌上的那張紙,上面的內容,一目了然,打眼一掃就看的明明白白。

秦陽不動聲色,坐下之后,葉建仲還真的拿出訴狀,跟秦陽溝通之后,改了好幾處有些小問題,有些模糊不清的地方。

待改完之后,葉建仲收起訴狀,面上也顯得放松了不少。

“按理說,訴狀遞上來之后,必須要封存刑部,待三司會審之時再拿出來,可成敗關乎細節,一點不明確,可能就能給判決帶來變數,所以,今日只能請季公子跑一趟了。”

“葉大人辦事嚴苛細致,在下佩服。”

“季公子謬贊了,盡忠職守而已。”葉建仲搖了搖頭,稍稍一頓之后,抬起頭,繼續道:“本官私下里給你說句實在話,本官執掌刑部,一向是秉公執法,從無徇私,此次縱然是被人陷害伏殺季公子,又牽扯到一位國公,我也一定會一如既往,秉公處置,絕對不會有絲毫徇私!”

“大人能秉公處理,已經是在下最高期望了。”

從刑部出來,秦陽心里暗暗嘀咕。

方才可是一點破綻都沒看出來,就算是說話,聽起來也都是冠冕堂皇的官面話。

可秦陽卻聽明白了,那些話翻譯過來就是:我是在配合你,我是在幫你按死獻國公。

獻國公干的事,自然是真的,所謂秉公處置,就是要坐實這個罪名了。

若非之前就知道內情,秦陽差點就相信,葉建仲是個心中有正氣的正直之人,此次不惜得罪國公,甚至開罪東宮,也要幫助他告贏。

再一琢磨,秦陽就差點氣的跳腳,葉建仲這個老銀幣,什么意思。

這不就是讓他當做前鋒,去咬死了獻國公不撒嘴,身后有他葉建仲全力支持。

此時回想起來,才琢磨出來,葉建仲玩了一手苦肉計,自己坑自己,不就是為了在所有人眼里,跟獻國公結怨,事后他再來秉公處理,鐵面無私,誰都不會覺得有什么奇怪。

就算是這次,他立場鮮明的扳倒了獻國公,也沒人會覺得,他跟以往的葉建仲有什么不同。

大家只會覺得,獻國公腦子有問題,你去陷害葉建仲干什么,要殺人什么地方不能殺,什么人不能陷害。

葉建仲這是連自己的后路都想好了啊。

秦陽回到藏香閣,一個人窩在房間里,思考了很久。

愈發覺得,自己這次來,引起的變化,可能比預想的還要大,點燃的不是獻國公這一個炮仗,說不定是點燃了炮仗庫房啊。

這都幾日了,無論是外面的傳言,還是賤天霄這邊傳來的消息,似乎都對獻國公不利。

而且獻國公自己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反而寫信給葉建仲解釋。

獻國公敢這么做,就證明了,他壓根就沒有猜測是葉建仲坑他。

而葉建仲讓自己看到這封信,也不過是想要混淆視聽,讓自己以為還有別人想要害他,亦或者是堅定一下自己扳倒獻國公的決心,最好是跟瘋狗一樣,舍命沖鋒陷陣。

有這么一個誰都不會去刻意想的人,去對付獻國公,秦陽不覺得獻國公這次有希望平安度過此劫。

正當秦陽瞎琢磨的時候,賤天霄推門而入。

“季兄弟,幻海氏的人來過了。”

“嗯?來過了?什么時候?”

“哎,幻海氏的人還是不了解我,他不敢直接對我施展幻術,他們以為我饑不擇食,這是大誤,我這人也是有品位的,旁人不知,我喜水滴,喜蜜桃,甚是博愛,唯獨不喜鳥嘴,從未碰過……”

賤天霄說的不明不白,秦陽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也不知道他怎么發現幻海氏的人來了。

但秦陽卻想到了,昨天賤天霄走的時候關門了。

“昨日午時左右,你來跟我說過幻海氏么?”

“沒有!”

話說到這,倆人都徹底確定了,幻海氏的人來過了。

秦陽頭發都炸了起來,怎么都沒想到,幻海氏的人套路這么深,幸好自己時時刻刻保持警惕。

又出現了一個新情況,秦陽覺得是時候考慮一下,接下來怎么辦了。

獻國公、刑部尚書葉建仲、幻海氏。

這人不是車就是炮,要么是不走尋常路的馬。

只有他是一個還未過河的小卒子。

若是順順利利的弄死獻國公,那之前就已經出手,想要隨手宰了自己的葉建仲,十有八九也會在事后弄死自己。

以此人的陰險和謹慎,他可能不會在意秦陽是不是知道內情,他只是在杜絕秦陽知道內情記仇的可能,只有死人才最保險。

情勢對自己非常不利了,不能只顧眼前了。

思忖良久之后,秦陽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但問題是,馬甲似乎不太夠用了……

怎么給獻國公傳個信,讓他相信,之前的伏殺之事,是葉建仲自導自演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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