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師兄,你可憐可憐我吧,我好不容易才補回來了消耗,萬一我再死的尸骨無存一次,這張臉就徹底看不成了。”
張正義抱著秦陽大腿,哭的撕心裂肺,端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嘴上嚎啕大哭,心里一邊畫圈圈扎小人。
秦師兄可太不是東西了,我就知道每次找我肯定沒什么好事,竟然又要讓我偽裝身份,這是什么好事么?
我最近可沒得罪他吧,怎么又想殺我?
不就是一半的龍血濃湯么,就算是極其稀有,能讓我消耗的壽元得到極大補充,但他也不至于小心眼記仇到現在吧。
心里暗暗誹謗秦陽記仇小心眼,又想弄死他一次,可張正義卻明白,只是被擰掉脖子什么的,對于他來說,已經不算死亡了,到了今日,這種消耗微乎其微,他也不在乎了。
之前斷胳膊斷腿什么的,他都不舍得去服用什么可以斷肢重生的珍貴寶丹,反而直接抹脖子來的更劃算一點,反正死了之后,斷肢也能重新長出來。
現在之所以慫了,純粹是因為聽說,秦陽不知道怎么的得罪了一個大佬,也不知道是挖了人家祖墳,還是偷偷禍禍了人家親閨女,硬是讓大佬怒火攻心失去理智,親自上門來殺人。
雖然對方死了,可這件事卻擺在這了,對方是黃氏的大佬,又是神朝軍方大將,結仇結的毫無懸念。
這個時候代替秦陽露面,十有八九會死的尸骨無存,說不定還會被人以歹毒的手法煉魂奪魄,受盡折磨魂飛魄散,那時候復活一次的消耗肯定更大。
當然,他更怕的是結了這么大仇,最后可能會落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
“張師弟,這次絕對不會死的。”秦陽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張正義的肩膀,將張正義扶了起來:“你也看到了,這里已經被墨陽布置成了死亡絕地,就算是再有什么法相大能,得了失心瘋,親自來攻打,僅憑這里的布置,也能擋個十天半個月,而且墨陽的布置,也有很大可能會陰死對方,你還怕什么?”
其實留個分身在這,倒是也行,但此刻的情況,跟在東境浪的時候不一樣,那時候他隨便浪,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窩起來,偶爾露個面,讓人知道就行了,也沒人能看出來那是分身。
但如今需要在這里蹲點,分身的破綻太大了,對于一些頂尖高手來說,沒有神魂這個缺陷,很容易就能發現。
所以他需要一個真人,來代替他在這里蹲點,他在想要干什么別的事情的時候,才能抽的開身,比如,去給田老祖送行。
這件事也是日程上的重要事件,而如今他還真不想讓人知道這一點,誰知道會引來什么別的變數。
剛跟黃氏交惡,就跟田氏搞在了一起,那會讓局勢更加失控。
他沒什么想法,田老祖也未必有,可架不住別人會這么想啊。
再加上背后有人煽風點火,他就會被推到風口浪尖,成為一只大大的出頭鳥。
最保險的,自然是他時時刻刻都在這里,杜絕所有意外情況。
“張師弟,這次真的只是一個很簡單的任務,你只需要待在這里,別出去就行,簡單吧?”
“秦師兄,不是我不愿意,你越是這么說,我心里越是沒底。”
“一顆奇異果,你絕對沒見過的延壽至寶,不但可以延壽,還有諸多奇效,提升資質什么的,延壽只是其中一種而已,等這次的事全部結束了,我給你一顆!”
秦陽果斷加大了籌碼,不能想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吃草,之前被法相大能刺殺的事,的確看起來很危險……
“什么奇異果?”
“你沒聽過就對了,那是我在死海中心找到的奇物,大嬴神朝的大帝姬知道吧?她連飛鸞令都送我了,你知道我們關系為什么這么好么?”
“奇異果?”張正義試探性的問了句。
“沒錯,當初啊,她都迷失自我了,我這人呢,你是知道的,最是心善,所以將深陷囹圄的大帝姬救了出來,又下血本用了一顆奇異果救了她,不但讓她恢復了過來,實力大增,恢復了狀態,還讓她至少延壽三千載,如今這才多少年,她的實力比那時起碼暴漲了一個大境界……”
大嬴神朝大帝姬,張正義自然是知道的,甚至知道很多情報,按照推測,大帝姬如今的實力境界,至少有法相境界,而當年脫困的時候,第一次出現在世間,按照情報所說,頂大天道宮,而且還是一般的道宮強者。
這才多少年,哪這么快?那個什么奇異果真的有這么神?
張正義眼神閃爍,看著秦陽不說話。
“我保證這些絕無虛言!”
“秦師兄,不是我不信你……”
“好吧,除了我因為心善才救她這點,其他的都是真的,我敢對天發誓!”
秦陽一手指天,擲地有聲。
當然都是真的,他給嫁衣的那顆奇異果,可是奇異蔓藤吞噬了一頭強大的嗜血蠕蟲才結成的極品,其他的么,反正效力強弱,不都叫奇異果么……
嫁衣后面變強也是真的,雖然很大程度上,是嫁衣在恢復當年的狀態。
后面也的確變得更強了,雖然跟奇異果沒多大關系,是因為經歷了其他事才變強的。
張正義震驚不已,心頭狂跳,一方面是震驚真有這等寶物,另一方面是震驚,秦師兄瘋了,下這么大血本。
“秦師兄,你越是這么說,我越是覺得,這次比往常都要危險的多……”
“你就說行不行,一顆奇異果!”
“行倒是沒什么不行的,咱們師兄弟,說這種話不是見外么。”張正義扭捏了一下,再次確認了一下:“不過,真的只需要我待在這里就行了么?那位墨陽大佬會留在這里吧?”
“只需要待在這里,墨陽不出意外的話,大部分時間也會待在這里,畢竟誰都知道他是我的護衛。”
“那好吧,秦師兄你放心,只要你需要我,我保證待在這里,我要是踏出院子大門一步,就豬狗不如!”
“很簡單的事,我就是想給你送點好東西,你早答應不得了。”
“秦師兄教訓的是,其實我也早知道秦師兄的本意。”
張正義忍不住笑的跟偷了雞的黃鼠狼一樣,他師兄這人,別的不咋地,可出手闊綽,言出必行這點倒是可以信任的。
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了,哪怕天塌下來,他也絕對不會離開這里,反正在這里,肯定很安全,這里的布置,張正義早就悄咪咪的窺探了一遍,比他去過的那些大的考古現場還要危險歹毒。
再加上有一個可以正面碾壓死一位法相大佬的真大佬在,他當然不怕了。
秦陽含笑拍了拍張正義的肩膀,笑的高深莫測,眼神里帶著一絲關愛和真誠。
當然會說到做到了,一顆奇異果而已,多大點事,隨便去逮一頭熬湯都不夠資格的兇獸,都能結出來一顆。
張師弟這么多年了,還是這么好騙。
光顧著考古去了,考古水平突飛猛進,可他偏科太嚴重了,就算不精通別的技能,也不知道多看看書,長長見識也好啊。
“張師弟,以后多看看書,多長長見識,沒壞處的。”
秦陽轉身離去之前,語重心長的勸慰了一句,很是誠懇。
張正義眨了眨眼睛,一頭霧水的看著秦陽的背影,半晌沒弄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思來想去之后,只能感嘆了一句。
“秦師兄到底還是自己人啊,可能有些地方,我的確是有偏見了……”
秦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默默的繼續攻克白玉神門,等著外面傳來新的消息再做打算。
如今的平靜局面,讓秦陽好一陣不適應,只要有變化,他就立刻做出針對,到時候就讓張正義待在這里掛機好了。
黃氏明面上依然沒什么動靜,死了一個法相族人,族中砥柱中流的存在,也沒一哭二鬧三上吊。
嫁衣的盤查依然在繼續,從趙王那里開始盤查,然后跟趙王關系密切的人,也都跟著蹦出來,主動邀請嫁衣去盤查,確認他們手中的收藏品。
中間有些細節,也隨之透露出來了一些,比如什么大帝姬辦事極為嚴謹,親力親為什么的……
這些都是趙王那邊傳出來,專門來捧一下大帝姬的,畢竟趙王這邊可是很確定,他們的藏品都在呢。
然而,就是這種專門用來拍馬屁的言論,卻讓老太子整日坐立難安。
昨日例行朝會的時候,嬴帝還專門夸了一句,讓其他人跟著學學。
朝堂上的老油條們,自然懂得圣意。
將這句話反過來看,就是誰拖后腿,誰就是跟朝廷,跟大帝對著干,都是找死。
嬴帝比預料的還要在意這件事,太子當然越來越慌。
他沒辦法解釋清楚這件事,只要爆出來,哪怕最后確認這事不是他干的,中間這段時間,也足夠一群人落井下石,將他狠狠的踩進深井里,讓他難以翻身了。
他自己已經無法處理這件事,當然是要找心腹來討論了。
原本的考慮,是想方設法的糊弄過去,在大帝姬盤查完的人那里,借來藏品到時候糊弄一下,反正失去威能的殺神箭,差別也就在外觀上,也就是什么地方破損了,什么地方缺失了。
找來一支同樣沒有破損,卻失去威能的殺神箭,看起來也就一模一樣了。
可是誰想到,大帝姬辦事著實嚴謹了些,每一個盤查都記錄的清清楚楚,所有的細節都詳細記錄,有什么劃痕都要記下來,再留了備份。
但若僅僅只是如此,也就算了……
今日,不知道哪個缺德冒煙的玩意,給大帝姬了諫言,讓大帝姬上奏了。
最后大帝當然同意了,所有失去威能的殺神箭,都會在盤查的時候,直接被沒收,收繳國庫。
太子的眼睛都快紅了,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卻也毫無辦法。
只是東宮這邊,卻沒人注意到,他的一個心腹,已經裝做正常出宮,離開了宮城,出去之后,立刻喬裝打扮,用了數種手段,悄悄的來到了趙王府上。
趙王府中,有人前來通報。
“殿下,東宮的謝耀,前來求見,說有一份大禮,要送給殿下。”
“謝耀?”趙王稍稍思忖了一下,啞然失笑:“這個小人,怎么忽然來本王這里了,讓他進來,看看他耍什么花招。”
片刻之后,一身普通修士裝扮的謝耀被帶了進來,見到趙王,連忙大禮叩拜。
“小人謝耀,見過趙王殿下。”
“有什么事,直接說吧,看你這樣子,可不像是為我那兄長傳什么話吧。”
“小人有大秘密,可以告訴殿下,只求殿下事后能保我一命,將我完好的送到神朝境外!”謝耀一咬牙,先提了條件。
“大膽!”
旁邊有侍衛厲聲大喝。
“讓他說。”趙王隨意的揮了揮手,似笑非笑的看著謝耀:“你說的事情,要是有價值,本王自然可以答應你這個條件,先說說吧。”
“小人跟著太子多年,自然知道很多事情,目前就有三件事,對殿下有大利,小人可以先告訴殿下一件事,太子之前有心要殺秦陽,卻沒讓我們動手,而太子在黃將軍入離都之時,曾秘密單獨會見過黃將軍。”
“嗯?”趙王神色一凝,坐直了身子:“此話當真?”
“自然千真萬確,若是假的,殿下很容易能查出來,就在黃將軍出手前兩天的丑時。”
“除了這件事之外呢?”
謝耀咬著牙,一言不發。
“你所求之事,本王應了,事后必定不會反悔,會送你離開大嬴神朝。”
“太子收藏的殺神箭,丟了。”
趙王霍然起身,仰天大笑。
“哈哈哈,當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好,好的很啊。”
“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太子這些年,為了延壽,已經試遍了所有的方法,獵殺鮫人,獵殺一些海族的法子都有,唯有取鮫人皇族之心的法子沒用過,據說鮫人皇族幼童,效果奇佳。”
趙王揮了揮手,讓人將謝耀帶了下去,他坐在那眼神閃爍。
這三個消息,幾乎就囊括了這次事件的整個過程。
擄走小鮫人的是太子,而中間出了岔子,買到小鮫人的鴻曦商會,也是太子的勢力。
鬧大這件事的人,已經死了,可對方偽裝的是秦陽,再加上最近聽說秦陽在背后給大帝姬出主意,以太子的性情,遷怒秦陽,也是必然。
因為他的殺神箭丟了,他當然失了分寸,去殺個人轉一下視線,就算失敗了,牽扯進來黃氏,讓局勢更亂,也對他有利。
趙王大笑不斷,他當然也知道,這些其實都挺牽強的。
例如太子何必殺人滅口啊,當時的情況,將人放回去,肯定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就算太子要是想殺人滅口,何必費這么大勁,要用殺神箭呢?想要用,他不是還得先讓那只報廢的殺神箭重新恢復威能,想要做到這一點,都不太可能。
不過現在這些牽強的借口都不重要了,太子的殺神箭丟了,這就足夠了。
而太子蠢就蠢在,發現這件事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上奏,竟然藏著掖著。
這事要是讓他去捅開了,性質可就截然不同了。
那個時候,所有人是信殺神箭是被什么通天的竊賊偷走了,還是信這一切都是太子自己搞出來的花樣?
趙王意氣風發,已經急不可耐了,他也顧不得這背后到底還有什么別的隱情了。
這么個大好機會,他不把握住,會遭天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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