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義探索過的秘境,闖過的遺跡,零頭都要比秦陽多,他最擅長的,與其說是陣道,不如說是探險,只不過在探索大部分遺跡的時候,用到的陣道相關最多。
如今進入這片密林,連番探索之后,差不多已經弄明白,這片密林,就像是一個不是大陣的大陣。
而以他目前的水平,是不可能弄明白,也不可能以技巧破開的,偏偏這里的設置,正常情況下,不會是步步危機,那自然是有希望可以在這里的規矩之下通過。
那些如同有自己意識的衣裳,便是這片陣的一個個陣眼,那些衣裳都是有活動的,也就代表著陣本身,就在不斷的變化,而且是無法預料到,無規律的變化。
這題超綱了。
但很快張正義就找到了可以通過的辦法,通過陣眼來通過,也就是說,陣眼不再是死物,而是需要去忽悠到對方來幫他過陣的活物。
這對于經常跟死物打交道的張正義來說,難度有點高了。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通過他的能力,忽悠到的衣裳,哪里能放過了。
而正好,他有秦陽給的針線,全部都是出自于繡娘府,而且還學了可以配合其當武器的寶典,就算技藝成了最短板,那也還有一線希望。
那長衫似乎很是意動,飛過來之后,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見一道銀光閃過,張正義操控的銀針,已經穿過了衣裳,銀針穿梭,就見衣裳上的刺繡,缺失的那部分,正在飛速的復原。
原本就有底子在的情況下,照貓畫虎的繡就行了。
一口氣補完缺失的刺繡,張正義長出一口氣,拍了拍長衫的肩膀,很是得意的哈哈大笑,似乎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
“手藝不錯吧,最主要的,是材料好,這可是繡娘的針線,絕對比你以前的材料還要好,而且所有的刺繡用線,我都給你連在一起了,我的線會慢慢的同化掉那些線,以后你都不用再擔心破損,破損了也能自動復原。
怎么樣?還滿意不?能送過通過這里不?”
長衫飄在那里沒說話,如同看著張正義手中的針線。
張正義說的沒錯,他手中的線,很是神奇,的確在補完之后,可以連上原本的刺繡線,還能同化了那些,若只是這樣,的確是很完美。
只不過,這狗東西,補完了刺繡的部分之后,竟然沒剪斷線,如今線的那頭,還被他拿在手里。
看著那些被飛速同化的刺繡線,長衫當然也明白,現在只要它敢跑,敢不答應,張正義只需要念頭一動,它身上被補上的刺繡,會在瞬間消失,甚至于,原本的刺繡也會被一同扯下來。
這里存在了已經不知道多少年,從未有過一個人,會如此厚顏無恥的,用這種方法來威脅這里的衣裳精怪。
以前來的人,都是用熏香來討好,稍有不滿直接一腳踢飛,滿意了才會將對方送過去。
要是以前,長衫肯定會硬氣一下,大不了不要身上的刺繡,淪為此地最丑的一件衣裳,從此之后,聯合這里的衣裳,一同封殺了這個不守規矩的死胖子。
可前些天,已經有另外一個人,更加不守規矩了,那個喪心病狂的家伙,竟然直接引來了中心那件殺氣騰騰的鎧甲,還把鎧甲壓服了,如今更是直接帶走了。
大佬都慫了,他慫了也沒什么,再說,這個死胖子手藝的確還不錯,主要是材料的確好。
這些小碎碎念一閃而過,長衫上的衣扣自動解開,將張正義套在了里面。
張正義暗暗松了口氣,這長衫還算上道,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少啊,有靈智的東西就是麻煩,非得抓住點小辮子才行。
長衫跟一件緊身衣一樣,套在張正義伸手,帶著張正義穿過密林。
到了那扇木門之前,長衫帶著張正義,撞向木門,本來是準備按照正常法子,將他穿進去的,誰想,還被張正義捏在手里的銀線,瞬間收緊。
“干嘛干嘛?你想撞死我么?”
長衫氣急,想給解釋一下,又不知道怎么解釋。
“開門,快點,你這衣裳不地道,我都給你補好了,還給換了更好的耐磨耐損材料,你還想害我不成?好歹我也穿了你一次,咱們好聚好散不成么?快開門吧。”
長衫從張正義身上飛出,在原地思考了一下,如同活人一般,跪伏在木門前叩首,幾個呼吸之后,就見木門緩緩洞開。
張正義斷開了銀線,拍了拍長衫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
“當精怪,也要有當精怪的樣子,守信才是重點,你是不知道,我有個師兄,這狗東西到現在還沒被人打死……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張正義邁步進入木門,消失不見。
眨眼間,再次出現在半空中,張正義撓著頭,看了看前后掛著的巨大布匹,而下方,空蕩蕩一片,大地干涸烏黑,有些地方,看起來竟然還有點反光。
張正義落下去一些,有些納悶,那些各式各樣的巨大布匹,有些感覺似乎挺危險的,但這里掛這些干什么?晾曬布匹的地方么?
一想到這是繡娘府的布匹,張正義就有些心里癢癢,他飛到一匹紫色的布匹前,手捏印訣,嘗試著收取,沒用之后,才做了防護,伸手將其抓住。
然而,一個呼吸之后,他手上的防護,還是完好無損,真元也依然沒有撕破,可是他的手,卻以極快的速度,飛速的化為了紫色。
可怕的毒素,已經先一步,順著他的血液,流淌到他的體內,手臂上已經能看到紫色的血管在皮下映出。
張正義面色發紫,飛速的落到地面,躺在地上跟死魚一樣撲騰了一下,徹底失去了呼吸。
不多時,他身上的紫色慢慢消散,他再次深吸一口氣醒了過來。
抬頭看著天空中掛著的巨大布匹,張正義滿臉遺憾的長嘆一聲。
“哎,可惜了,好東西沒法帶走……”
另一邊,秦陽搬了把椅子,坐在半空中,左手的手肘抵著扶手,手掌支著腦袋,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
他的周身,一圈圈元磁神環綻放,那些飛馳而來的無數剪刀,在元磁神環的影響下,只能圍繞著他轉圈,根本沒法靠近。
作為天克五金之物的神通,他的元磁神光,進化到元磁神環之后,數量對他來說,已經沒什么作用了,只有本質上的超越和強大,才能抵得住克制。
這些剪刀,無一例外,全部都是五金之物,而且每一柄剪刀,不管樣式如何,最強的一把,也沒辦法突破元磁神環的掌控。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這些剪刀都是無人操控的,而他本身,催動元磁神環,也根本不在乎消耗的那么點真元。
一把剪刀順著元磁神環的控制,飛到秦陽面前,秦陽打著哈欠,伸出右手將其抓住,真元猛的一震,強行將其神光震散,開始強行煉化過程的瞬間,看到右手手背上亮起一個圖標,瞬時將其拾取煉化,丟到儲物戒指里。
身上的甲胄,不時的閃爍一下光芒,催促著秦陽要以戰士的姿態,來渡過這里,最好是用純粹的力量,硬杠無數剪刀,一路殺他個片甲不留。
秦陽懶得理會甲胄,這貨曾經跟著的主人,可能就是被這個只懂得莽,只喜歡莽的家伙害死的。
躺著就能贏,還能收寶物,為什么非要費勁打過去,腦子瓦特了嗎。
這甲胄跟自己氣場不合,以后帶回去了看誰喜歡莽,就去送給誰好了,省的身邊跟著個只會莽,還慫恿著你也去莽的一根筋,說它,它都未必能理解,那就什么也別說,省的浪費口說。
隨著時間流逝,周圍飛馳的剪刀越來越少,被秦陽煉化收服的也越來越多。
當他將最后一把剪刀壓服煉化,丟入儲物戒指之后,他手中的儲物戒指,閃爍著靈光,一道道裂紋隨之浮現。
秦陽摘下戒指,將其丟了出去,瞬間戒指轟然破碎,無數把剪刀化作的銀光,盤旋在半空中,不斷的匯聚到一起。
所有的光輝匯聚到一起之后,光輝消散,只剩下一把剪刀懸在半空。
秦陽伸手一招,將其招到手中,這把剪刀的造型看起來很是簡單,就是一個簡單的剪刀造型。
怎么看都只是一把普普通通,被人用了許久,已經包漿的熟鐵黑剪刀,如今許久未用,刃口都已經鈍了,需要重新打磨開鋒。
拾取煉化了,也沒察覺到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不過考慮到這把熟鐵黑剪刀,是無數把剪刀匯聚之后形成的,應該特別厲害,秦陽那了個盒子,將其裝起來,再次拿了一個單獨的儲物戒指存放。
不能確定的東西,可能潛藏著危險和未知的東西,單獨存放已經是傳統了,當年沒錢的時候,用儲物袋,如今用儲物戒指。
解決了這些問題,秦陽繼續前進,飛到了這片空間的勁頭,那里也有一扇木門,木門自動打開,讓秦陽進去。
而這邊秦陽離開沒多久,張正義就跟著進來了。
再次進入到一個新的關卡,卻依然還是沒什么危險,這里比之方才那個關卡,更加容易的多。
上一個還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只要不去手賤摸那些布匹就會沒事,而眼下這個,張正轉了好幾圈,找尋了好半晌,也只是感覺到這里的鋒銳之氣很重。
除此之外,想要作死,都找不到可以作死的地方,前往下一個關卡的木門,靜靜的懸在那里,等著人過去。
而如今,除了最初見到的云霞織布機之外,見到的其他東西,都是一點相似記載都沒有的。
前面他還覺得,那長衫還算不錯,估計是覺得手藝好吧,給他開的門,進入的是比較安全簡單的路。
可如今他不覺得了。
這種毫無危險可言,甚至什么都沒有的關卡,本身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他找遍了腳下這座秘境,也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唯一有價值的線索,就是空氣里殘存的鋒銳之氣,而他沒找到任何散發出這種氣息的東西。
也就是說,東西被人拿走了,而且才拿走沒多久。
張正義懸在半空,好好思索了好半晌,這才想到了他進來之前,還見到了幽靈號……
打量著這片空蕩蕩的秘境,張正義的神色有些詭異。
“不會是秦師兄來了么?”
這種天高三尺,雜草都不留的喪心病狂做派。
怎么看怎么像,再想想前面路過的關卡,那里掛著無數巨大的危險布匹,遮住了去路,而下方空蕩蕩一片,如今看起來,那些反光的地方,還有大片蜂窩狀的石頭,不就像是退潮之后露出的海床么……
“秦師兄當真是喪心病狂啊,他竟然把遇到的地方,能搬空的都搬空了,拿不走布匹,就搬走那片海么?”
考慮到那些危險的布匹,下方的那片海肯定也更加危險。
除了秦陽之外,張正義還真想不到,有誰有能力,讓那里天高八百丈。
至于在他前面進來的荀穆,兩人用的身體都是同根同源的一具身體,張正義從來不會考慮荀穆有這能力。
想到有九成可能,秦陽就在前面,張正義頓時眉開眼笑,后槽牙都快笑出來了。
荀穆這是自尋死路。
上次想要陰秦師兄,轉身就差點被秦師兄識破,要不是這狗東西死的快,死的徹底,秦師兄不讓他后悔到腸子發青才怪。
秦師兄找不到他,他卻自己送上門了,妙啊。
秦有德暗地里被稱之為睚眥必報,這諢號白叫的么!
想到這,張正義拿出一張飛毯,往上面一躺,不走了,不急不急,等秦師兄把荀穆打死了再說,他去了可能還會添亂,可能還會先被擰掉腦袋確認身份,算了,先睡一覺得了。
另一邊,秦陽再次來到新的關卡。
新關卡不大,頂多十里的距離,舉目望去,都能看到前方的木門,這里只有前方懸著兩樣東西。
一把包了漿的木尺,一支炭筆。
當秦陽進來之后,木尺落到地面,化作一條標注了刻度的木質大道,半空中的炭筆,開始不斷的勾勒出一個個符文,如同下雨一般,落入到下方的大道上。
霎時之間,這不過十里的距離,開始不斷的拉長,遠處的木門,瞬間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驟雨一般的符文落下,每一個符文,都會讓這里的距離拉長一分,只是幾個呼吸,秦陽已經能感覺到,這不過十里大的空間,竟然被硬生生的拓展到恍若一個秘境的地步。(、域名(請記住_三<三小》說(網)W、ω、ω.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除了最中間的大道之外,兩旁遍布著各種線條,慢慢的勾勒出一件件衣裳的設計,這些線條,相互交錯之后,在兩旁化作錯亂的迷宮,遍布殺機。
想要過去,只有中間這條大道。
看似最沒有危險,沒有殺機的大道,反而是卻最為無解。
要么沖過去,要么被永遠的困死在這里。
秦陽化作遁光,向前沖了一段距離,可是卻明顯的察覺到,他遁光的速度,竟然趕不上拓展的速度,明明在不斷的向前,可是若是有人俯瞰這里,他在這個尺度上,是一直在后退的。
停下來之后,秦陽抬頭看著天空中,恍若下雨一般落下的符文,想了想之后,每一步落下,腳下都開始有咫尺天涯禁出現。
疊加了上百層的咫尺天涯禁,抵消了空間的一部分拓展,卻還不夠,想要完全抵消,估計只有蒙師叔來了才可以。
思來想去,秦陽伸出手指,一面向前狂奔,一面夠了出一個個一模一樣的符文,沖天而去,以同樣的符文,抵消那些從天而降的符文。
再加上肉身拼盡全力的狂奔,慢慢的,趕上了這條大道拓展的速度。
趕路的速度,超過了拓展速度一點點之后,秦陽便保持著這個速度,化作一道殘影,飛速狂奔。
想要沖過去,就必須一直保持超越拓展速度的速度,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能慢下來一點點,但凡慢下來一點,差距立刻會再次被拉大。
一般人根本無法保持這種高強度的消耗,可秦陽不在乎。
就這么保持全力輸出一整天的時間之后,終于,看到了那扇木門。
當他的手,觸碰到木門的瞬間,所有的符文一同消失不見,秦陽回頭望去,炭筆和木尺,竟然也都消失不見了,這讓他頗有些遺憾。
荀穆拿著兩支遁世香,跟便秘了一樣糾結,他數過了,兩千八百扇一模一樣的木門。
哪個才是香界入口,他完全無法判斷。
正在他想方設法,尋找真正的香界入口時,其中一個山頭上,木門上亮起了光亮,木門緩緩的洞開。
荀穆一驚,想要躲開,可是念頭一閃之后,卻又沖了過去。
跨越大門的瞬間,秦陽便看到了張正義的臉。
“喲,張師弟,我說你個狗東西最近去哪了?原來你來這里了。”
秦陽略帶一絲怒氣的怒罵了一聲。
荀穆看到秦陽,轉身就想逃,可是聽到這話,略一猶豫,心里隨之升起一點小九九。
下一刻,便見秦陽瞬間出現在他身前,兩只手抱著他的腦袋。
荀穆還以為被看穿了,誰想又聽到了秦陽的下句話。
“來,先確認一下身份。”
荀穆的反抗想法,眨眼間便消散的一干二凈,想到他找不到香界入口,秦陽這貨奸詐似鬼,竟然能這么快出現在這里,說不定他有什么辦法。
念頭閃過的時候,荀穆已經放棄抵抗,任由秦陽將他的腦袋擰下來。
秦陽捧著荀穆的腦袋,盯著荀穆的眼睛,臉上帶著一絲微笑。
“張師弟,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荀穆吧,見面確認身份的程序,還是要有的。”
荀穆的意識一點一點陷入黑暗,他聽到了最后一句話,心里還有些暗暗得意,上次是因為眼神,這次肯定不會出錯了吧。
當荀穆的意識徹底陷入黑暗,步入死亡狀態。
秦陽隨手將他的腦袋丟在地上。
“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都不知道我們的辨認手段早就更新了,還在這偽裝眼神,瓜皮。”
沒急著將荀穆的腦袋接回去,秦陽開始翻騰別的東西。
這貨又殺不死,讓他神形俱滅都沒鳥用,得弄點可以給他深刻教訓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