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太短,布局太淺,實力不夠,難度的確非常高。”殺手秦陽點了點頭,倒是沒覺得狗秦陽說的有什么不對。
“你既然知道,還說?這個還不如多吃點糖,把牙吃壞得了。”
“有一點你想錯了,我們并不是要奪走大燕神朝,只是想要借用大燕神朝的神朝之力。”
“嗯?”狗秦陽若有所思。
“表面上看,結果都是一樣。
可我們的目的是不一樣的,最大的區別就是后續上,我們跟大燕太子、皇太孫、燕宗主,都是截然不同的。
我們,不需要一直坐在那個位置。”
“你繼續,說明白點。”
“我們的最終目的,是最大限度的借用神朝之力,而要達到這個目的,理所當然的是成為新的大帝。
但成為新的大帝,卻不是我們的目的。
再說明白點,我們不需要成為實際上的大帝,需要的只是一個名義,有了那個名義,我們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借助神朝之力。
最理想的情況,是我們扶植一個人,幫他成為新的大帝,而代價,則是他成為新的大帝之前,我們需要成為名義上的大帝,最短七天的時間。
被我們扶植的人,掌握著實際的權柄,再加上提前立下誓約,能說服他的機會非常高。
這是第一種方案。”
殺手秦陽冷眼剖析,除掉了表面上的目標,準確的找到最關鍵的地方。
狗秦陽沒急著反駁,自顧自的道。
“太子和皇太孫,權傾朝野,上上下下的勢力,根深蒂固,各方面的運營,也都旗鼓相當,牽一發而動全身。
再加上他們跟我之間,都有些恩怨,還有我有大嬴神朝的背景,他們絕對不會答應這件事的。
他們會認為,七天的時間,就足夠大嬴神朝,在名義上吞并大燕。
你說的這個被扶植的人,是燕宗主,也就是云親王吧?
縱然他掌握著大燕第一宗,輻射開來,影響到大燕大部分宗門勢力,但對于奪嫡這件事來說,他的根基也是最淺。
但他有大燕的老皇帝當靠山,敢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自然不會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的。
再者,云親王就是北斗星宗的宗主這件事,恐怕知道的人沒幾個,按照外面的傳說,這位燕宗主,可是一步一步從一個普通弟子爬上來的。
這個時候,老皇帝忽然出手,很顯然,這老家伙肯定不會像外面傳言的那樣,老年昏聵,成了一個不管是的老糊涂。
云親王的希望非常大,那三個人里,我現在最看好的,就是他,那你說,他憑什么答應你說的這個不可思議的條件?”
“黑梧桐。”殺手秦陽面無表情,一擊致命。
“這……”狗秦陽微微一怔,他還真忘了這件事了。
提起這個,他也明白應該怎么做了。
燕宗主就是云親王,這點很關鍵。
燕宗主之前進入過黑梧桐的樹洞,以圖逆轉壽元,但他只逆轉了一半。
這么不上不下的,再加上他曾經挨了秦陽的巔峰一劍,被劈成了兩半。
如此,必然會留下巨大的隱患。
所以,對于黑梧桐,燕宗主自然是志在必得,他也不得不再去一次,這是關乎性命的大事。
燕宗主篤定黑梧桐現在就在他手里,卻沒來強搶,反而先發來邀約,想要以一個客戶的身份,跟幽靈船長做交易。
這個態度,再加上對方急切的想要再利用一次黑梧桐,這就有了可以談一談條件的前提。
論大氣,能不能成大事,燕宗主的確甩太子和皇太孫幾條街。
那倆家伙,有點被慣壞的意思,高高在上的時間太久了,根本沒有燕宗主這種從底層一點一點爬上來的那種堅毅,也沒有那種可以為了長遠目標,壓下個人感官的能力。
易地而處的話,秦陽自己都覺得,若自己是他,有他的實力、勢力,把黑梧桐搶到手才是最徹底的,當時就不會讓他秦陽輕松走出永夜之地。
而不是后面跟人做交易,只是進一次樹洞。
強搶的風險,未必就一定比做交易高,做交易的時候被刷花樣,那就太被動了。
相比之下,秦陽覺得,這位燕宗主才是個狠人。
他知道怎么樣才是最有利的,不會無腦的依仗自己的實力和勢力。
如今,若是跟燕宗主提出這個交易,的確有很大希望達成交易。
“不過,這么做,無異于與虎謀皮,弄不好就翻車了。”
“還有第二個方案,從國運下手。”殺手秦陽不為所動,直接拿出了第二方案。
“雖然無法直接接觸到國運化身,但從大燕這幾十年來的遭遇,還有內部各個方面的亂子來看,大燕國運在衰退,已經無法隱藏的衰退。”
“可不是么,都被嫁衣帶兵進來逛了一圈了,南部邊境都往北推進了幾千里,瞎子都能看的出來,大燕的國運衰退了。”狗秦陽隨口附和了一句。
“我們曾經接觸過國運化身,自然明白,所謂的國運化身,代表的是神朝本身的利益,而不是大帝的利益。
所以,只要是能讓大燕神朝變得更好,其他的事,國運化身不會在意,它也一定會選擇對大燕有利的選擇。
第二方案,便是從這里下手,說服國運化身,但這一條,需要提前做好完整的情報工作。
我們想要的情報,也可以在嘗試第一方案的時候,從云親王那里得到,他必然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說,大燕的老皇帝,是不是真的壽元耗盡了?
若是真的,那他就已經死了,如今依然還不退位,便是竊據帝位,逆天而行,如此必然會腐朽大燕國運。
你覺得最難的,干掉大燕的老皇帝,便易如反掌。
不需要超度,只需要有合適的機會,以一個大燕官方的身份,完成一次祭天,就能讓他被駕崩。
如此,第一方案,我們就辦到了最難的一步,扶植云親王上位第一步就達成,這也是我們的誠意。
同樣,第二方案,說服國運化身,也有了足夠的籌碼,足夠的誠意。”
殺手秦陽面無表情,一字一頓的說出來這些,然后他稍稍一頓。
“而且,以我結合大嬴神朝往日里的記載,來判斷國運變化,以此為參考,基本可以推斷出來,大燕的國運衰退不應該這么快。
這幾年大燕內部,氣候變化異常,天災不斷,風調雨順之地,變少了很多,這些都是征兆。
我推測,大燕的老皇帝,有八成可能,在數年前,便已經耗盡了壽元。
狼來了的次數,太多了。”
“先試探一下,搜集情報再說吧,若是可以的話,讓那位燕宗主,進一次黑梧桐的樹洞,也沒什么,反正鸑鷟剩下那一半,已經不在了。”
“若是成功了,以整個大燕神朝之力,縱然比不上,借用整個大嬴神朝之力,也絕對超過你入贅能借用到的力量了。”
“老子牙好著呢,不吃軟飯。”
“誰送來的拜貼?”云親王拿著拜貼,眉頭微蹙,瞳孔微微一縮。
“他拿出來了王百強特有的名帖,說是王百強的道友,曾經切磋交流過陣道,如今聽聞殿下橫空出世,尤擅陣道,特來
討教的。
屬下從未在大燕聽說過此人,聽此人的口音,似是東海那邊來的,修行陣道的修士,名聲不顯,倒是也沒什么問題。
屬下還要在這里恭賀殿下,聲名遠揚。”
“請他進來吧。”
云親王再次看了一眼拜貼,上面的落款處,有一個印記,旁人看了,也只當是一個特殊的符文,獨屬于一個陣師的印記,沒什么特別的。
那是一個形似一顆枯樹的印記,中間還有一個樹洞。
云親王的府外,一個一身長袍,面容憨厚的小胖子,面帶微笑站在那里。
狗秦陽左右環視,很是歡喜,但這個時候,已經跟第一次不一樣了。
不是第一次出來了,再加上,那顆七彩砂礫,已經被加固拓展的遠超最初了。
說實話,殺手秦陽雖然不是個東西,狗的厲害,但不得不說,殺手秦陽更擅長冷靜的思考,在已有的情況下,挖出來一個個新的可能。
比如現在。
出現在云親王府前的,其實只是一尊分身而已。
而控制這尊分身的,就是七彩砂礫里的狗秦陽。
第一次接觸,只是試探,本尊親自跑到別人的老巢,終歸太不安全了。
分身的話,就無所謂了。
再說了,打嘴炮這種事,也不適合殺手秦陽那種狗東西,殺手秦陽兩句話把人說的三尸神暴跳,估計也沒什么可意外的。
不一會,有人前來引路。
一路來到一座偏院,云親王已經煮好了茶,在這里等著了。
相互見禮,相對而坐,云親王親自給斟好茶,緩緩道。
“秦船長,請用茶。”
秦陽笑了笑,也沒換回本來樣貌。
他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來對方臉色的黑線,但他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當初將燕宗主的肉身劈成兩半時,留下的痕跡,依然還在。
“燕宗主,客氣了。”
兩人上來就互揭老底,氣氛反而更加融洽了點。
“秦船長親自登門,可是愿意答應交易了?
秦船長需要什么,盡管開口,縱然是需要借閱北斗七殺經,也沒有問題。”
“不,云親王說笑了,北斗七殺經是北斗星宗之物,我這次來,是跟云親王談一筆交易。”
“哦?愿聞其詳。”云親王敏銳的察覺到,稱呼發生了變化。
“云親王這個時候回來,還被封了親王,自然是要奪嫡的,我可以幫云親王奪嫡,也可以帶云親王,去找到黑梧桐,讓你進一次樹洞。”
“秦船長,這話……”云親王一臉驚色,張口就要阻止秦陽說下去。
“云親王!”秦陽加重了點語氣,笑容也慢慢收斂:“我是帶著誠意來的,我們就開誠布公的攤開說,你沒那么多時間,我也不想拖延時間,來玩那種沒什么意思的試探。”
“秦船長請說。”云親王臉上的驚色褪去,伸手示意,沉聲說道。
“先請云親王替我解答一點點小疑惑,不置可否?”
“請說。”
“第一,燕宗主在外多年,據我所知,他一生都在北斗星宗,如今年事已高,這才需要黑梧桐,但我不明白,為什么這個時候,卻要忽然來到都城,趟這里的渾水?”
云親王看了一眼秦陽,沒什么猶豫,直接道。
“這種事,若是秦船長想要知道,并不是太難。
星宗最初的時候,分南斗北斗,南斗主生,北斗主死,后來分裂了,一南一北。
而單單北斗七殺經,太過霸道,殺伐過重,死意太濃,太過極端,到了法身頂峰,同階之內,殺伐之力,近乎無敵。
到了修成北斗九星圖時,便是極端里的極致,突破的希望比之尋常修士更難,燕宗主根本無法靠著一己之力成就道君。
這才來到了大燕都城。”
“原來燕宗主只是為了成就道君?”秦陽微微一怔,還真沒想到這點。
不過想想,似乎也沒什么可意外的,這似乎才正常。
就跟他一樣,一直對帝位沒興趣的人,忽然來了興趣,大概率不是對帝位本身有興趣。
“自是如此,我對帝位,并無興趣。”云親王沉聲再次確認了一遍。
秦陽露出笑容,意外的好消息啊。
既然不是對帝位本身有興趣,那么殺手秦陽的第一方案,的確有很大的希望可以執行。
“第二個問題,上面那位,壽元已經耗盡了吧?”
這一次云親王沉默了,沒說話。
“好的,我明白了。”
秦陽拱了拱手。
“現在我們可以談一談交易了。”
“秦船長請說。”
“我助你成就大帝,但是到了你成就大帝的時候,將帝位借我一個月的時間,我只要帝位,什么權利都不要,一個月之后,帝位還你。
先說了,你不用擔心我不會還你,我借帝位,只為我自己,并不是為了大嬴。
而我們都達成各自的目標之后,我可以帶你去黑梧桐所在之地。
你若是不信我,我們可以立下誓約。”
“我想要知道,你為什么需要帝位?”云親王面色不變,先問出這個問題。
“跟你差不多,你需要借力成就道君,我需要借力推開神門。”秦陽念頭一動,掌心浮現出白玉神門。
轉瞬之后,秦陽便將其重新收起。
“好強的神門!”云親王低聲驚呼,然后才抬起頭,看向秦陽:“雙神門!”
“不錯,神門太強,我推不開了,除非是借助整個神朝之力,不可能推得開了。”
“你何必舍近求遠?”
“問出這種問題,顯得云親王不如燕宗主了。”
云親王面色一變,腦海中諸多念頭浮動,這是已經試過了?
心里不解,大概卻明白了,大嬴那邊恐怕是走不通,一念至此,他便不再多問。
“好,我可以答應你。”
“好,那改日,我再來跟云親王立下誓約。”
話音落下,秦陽的身體,嘭的一聲消失不見。
云親王面色微變。
化身?分身?
他竟然沒看出來,而且,回憶了一下,這次見到的秦陽,似乎跟上次見到的截然不同。
正想著呢,外面傳來喧鬧聲。
“殿下,太子那邊派人來了,說之前洗劫太子府寶庫的賊子,被我們請進了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