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真武聽了師傅的話,神色平靜,心中卻是在猜測永平和尚的實力,以及自己師傅的實力到底幾何。
一招定勝負,那必然是具有碾壓性優勢才有可能做到。
姜真武對師傅的實力有絕對的信心,也相信師傅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而對面的延承卻是面色出現一絲怒容,覺得自己的師傅被對面的真陽老道士侮辱了,剛想說話,被永平和尚一把按住了肩膀,讓他沒能說出來。
“道長,請出手!”
永平和尚雙手合十,低聲念誦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佛號一起,他渾身上下頓時涌出一道道沉重強大的氣息,在身體周圍凝聚出了一層淡金色的光暈,光暈逐漸收縮凝聚,眨眼間化作了一個圓形金色光照,把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內。
永平和尚在金色光罩之中,雙手合十,寶相莊嚴,仿佛佛祖下凡一般。
“師傅……”
延承和尚看到師傅這種威勢,神色微微激動,輕輕退后了一步,目光挑釁地看向真武道士和姜真武師徒二人。
這可是少林絕學金鐘罩,天下間誰人敢說一招就能破之?
整個少林練成這門防御功法的高手也不超過一手之數。
而在幾大宗門的防御秘法當中,金鐘罩的強大程度可以排到前列。
永平和尚一上來直接就施展出自己最強大的防御秘法,他不相信自己在真陽道士面前一招都接不下。
不過,他卻也是將自己一下子就放在了防守者的位置上。
姜真武仔細凝視著永平和尚的金鐘罩,對這門傳說中的神功絕學有一絲好奇,但是只能感覺到一股厚重而充滿銳氣的氣息撲面而來,這不只是一門純粹的防御秘法,其中還暗藏殺機。
“準備好了?”
真陽道士依舊坐在那里,看著永平和尚,好整以暇地淡淡問道。
金鐘罩之中的永平和尚微微下蹲,扎下一個馬步,雙手微微向前伸出,一股真氣從體內噴薄而出,和體外的金鐘罩融為一體,內外合一,聲如洪鐘一般地說道:“道長,請!”
延承站在師傅身后,眼睛死死地盯著坐在那里的真陽道士。
他在路上聽師傅說起過,這位隱居的道士強大無比,絕對屬于不能輕易招惹的存在,讓他來這里一定要低調一點。
所以,他很好奇,這老道士坐在那里都不起身,要如何破解自己師傅修煉數十年的金鐘罩絕學?
還有,那老道士的徒弟,想個竹竿,似乎很普通的樣子?
延承眼神掃過姜真武,閃過一絲輕視,然后繼續凝視著真陽道士。
只見真陽道士緩緩伸出手掌,看著永平和尚淡淡地說道:“你的金鐘罩的確不錯,不過還遠遠未到登峰造極,運轉陰陽的境界,破綻很多。不過,老道我就不去探尋你的破綻了,不然還說我老道勝之不武,欺負晚輩。”
“我就以力破法!”
真陽道士的聲音擲地有聲,仿佛一股大錘撞擊在大地上發出的沉悶聲音一般。
接著,在永平和延承師徒二人凝視之中,真陽道士突然手掌猛然翻轉,手心朝下,倏然按下。
沒有花里胡哨的,就是隨手翻轉手掌凌空按下!
永平和延承師徒二人稍微愣神了一瞬間,不知道真陽道士在做什么。
可下一刻!
金鐘罩之中的永平和尚就是神色驟然巨變,頭頂上憑空出現一股磅礴無邊的力量,眨眼間就將他壓制的趴在了地上。
轟……
一聲悶響。
永平和尚整個人直接趴在了地上,金鐘罩散發出一圈金色光暈破碎在空氣之中,不過依舊還有一層堅韌的淡金色光暈緊貼著他的身上,保護者他的身體。
但是!
真陽道士下按的手掌再次下落,砰的一聲,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那邊永平和尚也是轟然一聲巨響,整個人被巨大的力量壓入泥土之中,身上的金鐘罩徹底破碎,整個人身體顫抖地在泥土之中無法動彈,身上的僧袍已經破碎不堪,露出里面古銅色的肌肉皮膚。
但是,他的四肢骨骼關節之處都有或多或少的詭異扭曲,竟然是被巨大的力量壓斷了關節骨骼。
永平和尚仰躺在泥土之中吐出一大口鮮血,臉上滿是震撼以及一絲凄苦。
這是他自尋死路呀!
旁邊的延承看到師傅如此凄慘,而且真陽道士從頭到尾都不曾起身,就是凌空一掌就將他師傅打入泥土,金鐘罩破碎,四肢扭曲,根本無法再起來,已經是被震驚的目瞪口呆了,此刻看師傅吐血才猛然驚醒,大喊一聲“師傅”,然后撲了上去,將師傅扶了起來。
“我,我,我沒事,一點小傷回去休養一下就可以了。”
永平和尚聲音顫抖著對徒弟說道。
延承狠狠地點頭,然后回頭看了真陽道士和姜真武一眼,眼神之中有一股憤恨,但是迅速地壓制下去了。
“道長,多謝手下留情。”
永平和尚看向真陽道士,很有自知之明地說道,語氣之中竟然帶有一絲感激之意。
因為,他知道,剛才真陽道士如果要殺他,那一掌就足夠了。
“不必,給行預帶一句話。”
真陽道士語氣冷漠地說道:“不屬于你們的東西,就不要貪圖,不然,可能會給你們帶來大禍。”
永平和尚神色苦澀,此刻不敢說半個不字,點頭道:“是,我會把道長的話帶回去!”
“那就走吧。”
真陽道士揮揮手,驅趕蒼蠅一樣地說道。
“師傅!”
延承和尚有些不服氣地看著師傅。
可是,永平和尚瞪了徒弟一眼,沉聲說道:“走!”
延承和尚不敢反駁,迅速將師傅背在背上,然后急匆匆地下山而去。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院子里又只剩下了真陽道士和姜真武師徒二人。
“這些和尚,總想圖謀一些不屬于他們的東西。”
真陽道士冷冷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姜真武對此不敢隨意評價,自己沒有經歷過那些事情,也沒有和少林和尚有過多的交集,只是好奇地問道:“師傅,這次有多少人爭奪這座九州鼎?”
真陽道士倒了一杯茶,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語氣凝重地說道:“來我這里見過的,有武當,青城,以及剛剛的少林,這算是那三個老家伙給我面子的。不過,還有很多不給我面子的。比如,龍虎山,全真教,五臺山,昆侖,必然會參與進來,但是都不曾來見過我。”
“還有,神州政府也不會坐視不管,所以這件事很復雜。如此,也能確保這件神州瑰寶不會流失海外,我也就懶得出面了,就是不知道最終會落入誰手。你隨意去露個面就可以了,也正好算是你向那些人證明一下自己的機會!”
姜真武感覺到一絲壓力,那些可都是千年宗門,并且其中還有佛道兩教的圣地。
“師傅,那到底誰是賣家?”
姜真武問道。
他不認為那位賣家會不知道這件寶物所代表的意義,可是竟然選擇賣給國外,如此賣家才是神州大地上的禍害,如果不鏟除,以后必然會貽害無窮。
真陽道士搖搖頭,無奈地說道:“不知道,我很久沒有下山走動了,這件事情還是老朋友專門來告訴我,我才知道的,這樣的人,任何時候都會存在,為了一己之私什么東西都可以出賣。”
“你最近去了省城一趟?看你氣息沉穩,好像又有所突破了,不錯。”
真陽道士眼神仔細凝視了姜真武一眼,語氣欣喜。
姜真武微笑道:“是有所突破,我最近在省城偶然得到兩味藥材,所以特意送來給師傅,或許師傅您煉丹會用到!”
說著,姜真武從懷里拿出兩味藥材,兩種都是鐵脊山脈的特產,其一就是一株鐵根草,另一個就是和鐵根草藥性截然相反的寒性藥材,寒星果,藥性放在神州大地上絕對都是千年年份以上的,在這里堪稱神藥了。
真陽道士看到這兩樣藥材也是微微瞪大了眼睛,情緒有些激動,那鐵根草他上次就用過,專門給姜真武煉制了一瓶丹藥,而寒星果他是第一次見到,但是以他敏銳的感覺,自然能清晰地感覺到其中精粹而凝聚的寒性氣息,那是不輸給天千年山雪蓮的絕佳神藥。
他一把拿起了寒星果,仔細感應之下,贊嘆地說道:“好,好,好!有了這兩樣藥材,我就能煉制我想煉制,卻一直無法動手的丹藥了。”
姜真武也是微微一愣,然后稍微思考了一下,皺眉問道:“師傅可是要煉制混元丹?”
這枚丹藥,他也從那道門古籍上看到過丹方,其主藥就是要陰陽兩種屬性的絕佳神藥,然后以陰陽二氣混合為一,最終成為如混沌一般的氣息,凝聚成丹藥。
但是,這個丹方卻是極其難以煉制,姜真武想都不曾想過。
不過,如果一旦煉成,那么就能得到天大的好處。
混元丹,其最大的效果,就是讓修煉者的身體錘煉成如混元屬性一般的存在,能容納更多的真氣,同時也能讓真氣更為純粹,是修煉到極高境界之后,突破瓶頸的極品丹藥。
以姜真武現在的境界,還遠遠用不到!
他也只是打算用這兩位藥材來混合五大猛獸的心臟煉制獸體丹而已,那只打熬身體基礎的極品丹藥。
沒想到,師傅竟然要用來煉制混元丹!
難道,師傅要用來突破瓶頸?
姜真武看向師傅真陽道士。
真陽道士又仔細查看了兩位藥材,絕對都是符合要求的極品神藥,眼中閃爍著急速思考的光暈,沉聲說道:“不錯,就是混元丹!老道我原本以為要在這紅泉山上在待十年以上才能勘破那一層境界,沒想到你竟然給我送了這么一份大禮,如果我能煉制成功混元丹,一年之內我就能突破,到時候就能放心下山了!”
姜真武好奇地問道:“師傅,您不能突破境界,就不能下山?”
他對此不是很懂,這座山難道限制了師傅的行動?
真陽道士迅速地將兩味藥材收好,壓抑住激動地情緒,平靜地說道:“不是不能下山,而是一旦下山,可能之前潛修的積累就會打折扣。你也大致知道,我這紅泉山也不是普通的地方,山上靈氣比俗世之中更加濃郁一些,雖然比不上那些千年宗門的洞天福地,可也算是難得的寶地了。我在這山上幾十年潛修,已經適應這靈氣濃度,在這里我的實力也更強,最好能一鼓作氣突破境界,所以能不下山,就不下山!”
姜真武神色恍然,不由地想到了符文之地,那里整個天地都是濃郁的靈氣能量,遠遠超過這紅泉山。
如果師傅能去符文之地修煉,可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突破境界吧?
可惜,他并不能把師傅帶過去。
“等你在俗世之中歷練十年,修煉到一定境界之后,也可以選擇來山上潛修。”
真陽道士看著姜真武說道:“你現在可能還感覺不到,等你以后修煉突破到高深境界了,就會發現在俗世之中難以突破,不只是因為那里人多浮躁,更是因為沒有足夠濃度的靈氣能量讓你感悟境界。”
“所以,每一個如師傅您這樣的頂級高手,都會選擇潛修避世?”
姜真武問道。
真陽道士點點頭:“不錯,這是他們避世不出的主要原因。不過,你現在距離那種境界還很早。你修煉的霸體拳法乃是橫練為主,主修身體,挖掘身體潛力,所以對靈氣能量要求不高。等我煉制成混元丹之后,應該會有兩顆以上,我會給你留下一顆,等你以后突破境界的關鍵時刻,可以服用!”
姜真武笑了笑,對師傅說道:“多謝師傅,不過我不需要混元丹了,師傅您如果有多的,就留下以后備用吧。”
“呵呵,我一把年紀了,什么東西以后不都是你的?”
真陽道士也笑了笑,輕松地說道:“今天就留下來吃飯吧,再過些時日你就要去外地上學,只怕到時候就很少有見你的機會了。”
說起來,真陽道士有些惆悵起來,對姜真武的離開也很是不舍。
但是,他也沒有多說什么,起身去做飯去了。
姜真武也壓制住心頭感性情緒的跳動,和師傅打了一聲招呼就去了地下室看看里面的古籍!
山下。
延承背著師傅永平步伐急促地跑了下來,將師傅放在一輛商務車上,看著師傅語氣堅定地說道:“師傅,您放心,我會為你報仇的!”
永平和尚溢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搖頭道:“徒兒,不必如此執著仇恨,道長已經手下留情了,你這輩子也沒有機會報仇!”
延承想到真陽道士剛才那反掌之間就將自己師傅打入泥土之中不得翻身的畫面,心中依舊震撼,知道自己這輩子估計是沒辦法找真陽道士報仇了。
可是,真陽道士也有徒弟!
延承沉聲說道:“師傅,您放心,我不找那老道士,我找他的徒弟!”
永平和尚微微一愣,腦海中閃過剛才站在真陽道士身邊一個消瘦平靜的少年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