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華醫院是程璐千挑萬選的一家醫院。因為意外懷孕,程璐可不想讓人到自己出了這件事。說出去也未免太丟人了。
而且女性在這方面始終是有些芥蒂的。要是因為這件事傳出去,別人要說自己私生活不檢點那就不好了。
本來單親母親帶一個娃就已經很難了,要是再有這些風言風語,程璐自己倒不怕。主要害怕這事可能會給程瑤帶來不好的影響。
所以她特別選擇了比較遠的愛華醫院,這家私立醫院的價格比公立醫院要貴上好幾倍。但是服務水平也相較于公立醫院好上不少。單人病房的價格高達一千五一天,不過配備的設施也很齊全,冰箱電磁爐等等一應俱全。裝修也是按照星級酒店的標準來的。
當然,除了這些硬件條件之外,最重要的是這家醫院的私密性比較好。他們不會透露任何病患的信息,而且也不允許外面推銷的人員隨意進入醫院住院部。
公立醫院就會有這樣的問題,住院部會有人跑進來推薦各種東西,或者是發傳單之類的。
而且愛華醫院在對每一個病患進行手術治療前都會對病患做一個全面的評估,比公立醫院的項目要更加復雜和精密。當然,這一切都是要收錢的。
在產科的門診處,程璐正在和預約的曾主任討論關于她意外懷孕這件事。
“肚子里的寶寶發育的已經比較大了。”曾主任拿著程璐的B超仔細看:“一般寶寶這么大了,我們是不建議拿掉的。因為現在拿掉寶寶對媽媽是有一點危險的。”
“我們手術中存在著一定的風險,這里是風險預估報告,這一點你要有心里準備。”曾主任進醫生的義務對程璐進行安全告知。
手術安排在后天下午,請的是國內知名的做人流的童醫生:童主任。
不過曾主任也在嘗試著最后的規勸程璐:“程女士,一般來說寶寶長得這么大了,我們最安全最保險的做法還是把寶寶生下來。你雖然已經三十五歲了,但是我們對你做過身體評估了。”
“你的身體年齡也就是在二十八歲左右。其實生下來這個寶寶還是比較安全的。國家現在不也是開放了二胎政策嘛。其實你完全是可以生下來的嘛。”
程璐笑了笑,她這種情況怎么生啊。難道要來個無父孩子?而且程瑤那里自己怎么說?說自己在外面找了個野男人,然后生了個種?
所以程璐只能笑了笑搖頭撒謊道:“謝謝曾主任費心了。不過我已經有孩子了,而且我和我愛人都覺得一個孩子就挺好的。沒必要生兩個,我們也沒那么好的精力去照顧兩個孩子,畢竟年紀也一天比一天大了。”
程璐這話說得也有道理,曾主任也就不好在規勸什么,她點點頭。
“程女士,怎么沒有看見你愛人和你一起來啊。做這個手術后幾天還是需要有人來照顧一下的。尤其是手術后的第一天,自己很難下地的,需要人攙扶。”
曾主任是出于好心的提醒程璐:“你還是盡快讓你愛人也來醫院,好照顧你一下。”
“啊,我還是請護理好了。我愛人工作很忙,最近被公司臨時抽調出差去了,躲不過去。”漂亮的女人撒謊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曾主任點點頭:“那么好吧,到時候我幫你安排一個熟練的全職醫護。”
兩人在門診處聊著,她們并沒有發現門診處的門被悄悄打開了一個縫隙。而她們說的話全都順著這個縫隙傳到了站在門外的歐陽長天的耳朵里。
歐陽長天聽到這一切,他的血都氣的滾燙。
好啊,你這個!老子在美國辛辛苦苦的賺錢打拼十四年,現在要來接你們娘倆回家好好過日子去了。
你居然在外面敢和其他男人勾三搭四。連孩子都有了?!
不用說了,這孩子一定是大黑的,沒得跑了。那個小白臉,他有什么好的?啊!
如果說在火鍋店里,大黑是在身體上羞辱了歐陽長天的話。那么現在,他就感覺到自己是在精神層面上被羞辱了。
這是可忍孰不可忍啊!面對身為男人的大黑,歐陽長天可以唯唯諾諾。
但是面對身為女人的程璐,歐陽長天決定主動出擊。
他一腳踹開了門診處的門。程璐被突然出現的巨大聲響嚇得猛然回頭,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歐陽長天看清楚了,沒錯就是程璐。
看見程璐那驚慌失措的樣子,他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在火鍋店里被大黑踩在腳下的樣子。他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你個賤人!居然敢背著我勾人,居然敢找小三,連孩子都有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歐陽長天動手的速度比他動嘴的速度快多了。
他話還沒說完,巴掌已經拍到了程璐的臉上。
啪的一聲,程璐好看的臉上出現了一個通紅的五指印。
“你這是干什么!你怎么打人啊?!”曾主任也被和突如其來的事件給搞蒙了。
“我教訓我媳婦,你少管!”歐陽長天頭都不回的訓斥著曾主任,同時手上也沒停。左右開弓的使勁往程璐身上招呼。
“我打不死你個賤貨!看我打不打的死你!”
程璐被突如其來的打擊給徹底打蒙了。當歐陽長天再一次用巴掌重重的扇到她臉上的時候,她被從椅子上直接打到在地。
而一條血跡也從她的身下緩緩的滲出。
“保安!保安!”曾主任已經按下了救助按鈕,護士站的護士和保安都在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兩個保安把歐陽長天給架開。
程璐躺在地上,到現在她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她腦袋一片空白。
曾主任看見了她腿上的血跡,她瞬間有點慌。
“程璐,你怎么樣?你肚子疼不疼?”
程璐搖了搖頭,她躺在地上緩緩扭頭,時隔十四年,她再一次看見了那個讓她這輩子都不想要見到的人。
歐陽長天憤怒到扭曲變形的臉是那么丑陋,自己這輩子都不想要再見到他。
“程璐!你和大黑的野種就這么完蛋吧!你這個賤女人!”歐陽長天的叫囂還在繼續。但是程璐已經聽不見了。她被匆匆趕來的醫護人員們抬上了擔架床,被急匆匆的送去急診室了。
她雙眼發直的盯著天花板,日光燈一盞盞的閃過,如果老師放映機的放映燈一樣,許多塵封的往事都一幕幕的涌上心頭。
十八歲那年。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程璐,我這輩子認定你了。跟我走吧,我會給你好日子過得。我發誓,我這輩子對你忠貞不二。我會努力賺錢養活你,給你幸福生活的!”學校操場的晨光中,穿著小白鞋白襯衫的他笑的那么燦爛。
十九歲那年。
“這日子沒法過了。這個月就一千三百塊。我說程璐,你買菜不知道省點啊。你這個月花了多少錢,我上班天天在工廠吃食堂,你拿著我的錢天天大吃大喝啊。你賺錢?你個高中畢業生一個月賺得到八百塊嗎?我辛苦干活,你就不會省點?!”在出租屋昏暗的夕陽里,他穿著廠服一臉怒容。
二十歲那年。
“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人家懷孕怎么就沒這么金貴?!你是飯也不做了班也不上了,就知道在家吃。沒胃口?沒胃口你吃這么貴的水果?!誰家懷孕還要吃奶油草莓巨峰葡萄的?!這奶油草莓二十塊一斤,這巨峰葡萄十八塊一斤。你當錢是大水飄來的?!”在白玉路小房子的日光燈下,他站在一地破碎的碗筷中怒目而視。
二十一歲那年。
“程璐!和你在一起就是我這輩子做過最錯的決定。你不用多說了,我要去美國開始我的新生活。你我兩人從此恩斷義絕,不再往來!”在浦東國際機場的夜幕里,他……已經看不清面龐……
在擔架床上,程璐的眼淚不爭氣的就流了出來,止也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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